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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15 19:37:42| 人氣3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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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總如刺

Darling, Don`t tell me I will fall in love again……。
 
第一次見到你,有危險的預感。那年,我們只有十四歲。
 
不過是覺得你長得異常好看,千萬人中我只注視你一人。我不理解你不過是一個帥帥的男生,一個單純、孩子氣、很自戀的大男孩。
 
然後我們的友誼,若有似無。我從來不覺得我會喜歡誰,我一直以為,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只是電視劇杜撰的。我又不是小說裡不食人間煙火的主角,讀書讀得臉色蒼白、動不動生病;你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你只是一表人才、人見人愛。每天都嘻嘻哈哈的你,比任何人的想法都深刻,比任何人都為別人著想,有著傑出的素質與良好的個性。你的青春痘,可以煮一鍋豆花;你的腿毛,多到嚇得人倒退三步。
 
我們不過是平凡的國中生,誰也沒料到,十年以後的我們,會恨對方如同芒刺在背,成為路上擦肩而過、留下眼白與紅眼的仇人。
 
我不能明白你到底是有甚麼東西吸引我?我為什麼那樣相信在我們之間奇妙的緣分?你不特別,一點也不,你不過是一個只長肌肉不長大腦的大男生,心腸脆弱、老實、又愛吹牛、只顧運動和打電動,路邊隨便都可以抓一個。我只是一個讀書讀過頭的書呆子與乖乖牌,被人欺負,又把淚水往肚裡吞。沒有人告訴我,同志是不對的;沒有人說,愛有什麼錯。
 
只是我沒有察覺,有你在的地方和你說話,我會有獨特的感覺。甜蜜一點一滴的竄進心窩,只要看見你笑,覺得全世界都對我笑;沒有你的時候,會覺得少了什麼東西。當我吃到好吃的冰淇淋時,會想到你此刻餓不餓?當我在天空驟雨、打傘畏寒的街頭散步,會想起你在這城市的哪個角落?此刻心上想著誰?開始關心你的身體健康,心情好不好?你快樂時,想擁住你放聲大笑,你感冒時,我彷彿也跟著受冷風吹,鼻頭癢癢。
 
直到我們為聯考的緣故分班,我不敢相信我居然開始想念你,我在窗邊偷看你的一舉一動,你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考上北聯的那年暑假,我高興得像紅番打仗勝利,高高的在晴空裡跳起,喊著:「考上了!考上了!」
 
我打一通電話給你,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想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請你出來見個面好嗎?」你只有一聲:「哦,就答應了。」
 
我們撐著傘,並肩在紅磚人行道,相對無言。我終於鼓起勇氣表白,說出了那三個字。你只是笑,輕蔑的笑,吐吐舌頭,看也不看我。你揮揮手,輕飄飄的在薄雨中遠去,不留一絲嘆息。
 
令人難堪又難解的劇情,上演在我們無能爭辯的現實人生中。我不停的打電話騷擾你,直到你坐車迴避。
 
我考上明星高中,十七歲那年,得了嚴重的憂鬱症,在你面前發瘋、脫序、失態演出。 你睜大了眼,我記得我讀出的是,不可置信、恨意、及羞愧。
 
我像是廣播電台一樣,大張旗鼓的恨不得全世界知道我的病,我放冷箭、刺激你、不讓你安寧。 人們嘲弄著我,將我的情事當茶餘飯後的最佳話題。我噙著淚水,受下這世界的誤解與冷嘲熱諷。
 
去年我們兩個都自殺,都獲救了。我所給你的,是冗長又狠心的無盡悲傷。我始終不夠理智、不肯面對現實,我們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的肉體雖美,原諒我從來不曾用心理解你的內在,忘記去懂真正的你。原來你的溫柔只是我的幻想,原來你的一切不帶絲毫情意,只是我的愛渲染你以瑰麗的色彩。
 
我從來沒有為你想,你是不愛我的;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你是不愛我的。只是我不願承認你的絕情,正視我的痴傻。你沒有任何錯,是我自己憑著眼神的交換,就傻傻的把感情給了出去。我的理智為何與我的感情背道而馳?我明知不該愛,卻甘心走火。
 
我犯了玻璃圈內的大忌,那就是愛上非我族類的男生。我忘了兩個男生不會有結果的,逃到世界之盡頭也是。都怪我用自己的感情建起富麗堂皇的王宮,陷溺其中,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愛的代價是這樣重!愛竟是這般複雜又傷人!怎麼說也是我的初戀啊!
 
你為什麼又狠得下這種心,對我堅心拒絕,讓我等了五年,變成心灰意冷。六年後,失去對人的信任;七年後懷疑存在的價值。冷靜下來,我不會再揮霍青春,以為年輕該痛快的愛、勇敢的恨,那是不成熟的想法。偶像劇裡的愛情不是不存在,問題是情深如斯,卻成刺,置身現實,抽手時刻,越痛徹心扉。那樣只會令自己的情感世界負債累累,瀕臨破產。
 
能走過,就該珍重;愛過,夫復何求。
 
所以我可憐的戀人啊!我將把你的影子壓在歲月酒甕的底層,永遠不看它。偶爾像想起什麼,再掀出來,看著它發呆。 我不過是無緣的陪你一段,不能深究,同路卻不同寢,情意也不同蓆。
 
一生能有你的容顏,飄在我年輕的時光裡,伴我在睡夢裡,靜靜回憶,靜靜甜蜜。而我的痴狂也只有一生一次,能這樣就可以。
 
It`s so easy to remember, but hard to forget.
Stay close to me and watch snow flower outside.
It is not a lonely night for me.
Cause you are shinning and make me warm.
 
2003/12/15

台長: 張真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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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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