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離台灣欒樹最近的教室,位子上,走廊上,一抬頭就見到,目光總是流連於滿樹的金色花朵。
在操場上走路也是,一圈圈繞著,眼中永遠只有它。好像它是太陽,我是環繞的星球。
欒樹的花,仔細看,每天都在變化。從淺淡到深濃,由疏落到繁密,自初秋到仲秋,走著看著,彷彿進入了時光長廊。今昔之間,生命裡的種種遇合,不斷湧現腦海。
想起一首詩:
...
時序在遠方 林餘佐
時序在遠方
而意義綻放在身旁
我們任時光經過:
窗前、花園、童年。
肉身腐朽像是廢棄多年的沙發,
青春早已起身前往遠方。
像「大風吹」遊戲我們換過一張又一張的椅子
在座位裡學習抽象的意義,具象的規矩
週一必須配戴手帕,
週二閱讀過詩篇在此刻又被記起。
時間是偌大的教室,我們依次進入、離開。
多年後空無一人的教室,
只有我仍在習字、閱讀
我寫下種子,等待青春離席後開出花朵。
彷彿進入最像自己的季節
我開始懂得一些幽微的事物,如隱喻、象徵
欲望以及隨之而來的自瀆。
——我能感受泥土在雨後的騷動,
像是遠方的貓躡手躡腳的經過。
(我想要寫下遠方,卻不知如何下筆)
遠方是觸碰不到的生字
陌生的筆順無法書寫即將到來的事物
所幸光影堆積著知識,我動用知識想像遠方
是一個巨大的書桌放置著過往的片段
或是一個小巧、堅固的箱子,
打開則是更多的生字
更多的遠方,是肉身永遠到達不了的遠方。
...
還在枝頭微笑,轉瞬花雪紛飛。眼前的花,如夢一般,變成不可及的遠方。感受時間無言的大化,所幸「時序在遠方,而意義綻放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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