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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友」李寧兒的貼文＜鳥與天空＞讀到：…….我甘於誤入夜的迷途………我是夜的聆聽者…….

 

腦子立刻浮起兩年前剛玩部落格的貼文，忍不住重貼，也重溫一下＜某年某月的某一夜＞的心情：

 

黃昏，在自家的小餐廳吃飯，電風扇呼呼的吹著、轉著，只不過喝了幾口湯、扒了兩口飯，我便滿頭大汗。丟下碗筷趕緊溜到客廳去，那兒的空間是餐廳的兩倍大，我打開電扇，但不想開燈，暮色漸濃，滿室蒼茫。

 

剛吃飽飯的他打著赤腳也悄悄的來到客廳，打開水族箱的燈後，一屁股坐在水族箱前面的地板上。夜來了，四周烏漆麻黒，黑暗中的水族箱在銀白的「水燈」照耀下宛如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水族悠游，水草漂蕩，美如詩畫！

 

若說我們在黑暗中共享水底的浪漫，倒不如說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各擁自己的寂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誰也不想問，當愛情消失，婚姻只剩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在凋零的夢境裡苟延殘喘。

 

目光從水族箱回到他身上，不禁啞然，我們竟然已經一起渡過了20幾個寒暑，有笑有淚有愛有恨，紛紛擾擾，到頭來竟似一場春夢了無痕，橫在彼此之間的是像夜一般黑的鴻溝！

忽然他關掉水燈，打開電視看新聞，我似乎也只好跟進，婚姻生活中少不了妥協，不是嗎？我去陽台把衣服收進來，邊折邊看新聞，內心的渾沌也慢慢沉澱。

 

孩子回來了，他的出現提醒我人生不是夢，但寂寞是真的，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激情也是真的。孩子跟我們打過招呼以後進去他的房間，隨即偶像樂團奏出的旋律穿透他的百葉窗縫隙流洩出來，不太熟悉的節奏，有點陌生的嗓音，但從歌手動人的歌聲裡還是聽得出來對青春的謳歌、對生命的憧憬和當年的我一樣熱切，因為年輕！

 

也曾年輕，那時我以為自己將來會有一個和父母截然不同的人生，怎知後來還是無可避免的步上他們的後塵，終日在柴米油鹽鍋鏟瓢盆間打轉，在愛恨糾葛中不得解脫。我把折好的衣服拿去房間，接著去廚房清洗碗筷，他還是坐在老地方看電視，即使我人在後面還是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同樣的一則新聞不斷的在不同頻道間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說「睡覺了」，隨即客廳陷入一片黑暗，他走進臥室，扯上拉門，拉門的噪音破壞了我洗碗戲水愉悅的心情，我匆匆善後，關燈離開廚房，鑽進浴室洗澡，脫去外衣真誠的面對自己，洗掉一身的塵埃，果然舒暢極了。

 

他睡了，孩子的燈熄了，音樂也嘎然而止。我還不想睡，走到客廳，坐在黑暗中享受一室的孤寂，孤獨是暗夜裡的一片淨土，無愛無憎無憂無慮無悲無喜，只有單純的平靜與滿足，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