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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http://www.wretch.cc/album/afimage提供照片

 

母親節快到了，但媽媽早在我四十歲那年往生，而婆婆似乎延續了媽媽的愛，總在我最需要關懷的時候，適時給予溫暖的回應，婆婆、媽媽對我而言是一個重疊的影像──母親。

 

 去年婆婆被家裡養了十幾年的老狗咬了，傷勢嚴重，兩隻小腿各有兩個傷口，較深的那一個血管被咬斷，住院好幾天才回家休養。住院時兒子媳婦自動排班照顧，回到家就由媳婦們照顧她吃飯吃藥洗澡等等。

 

   這期間我有機會幫婆婆做最貼身的事。婆家住的是三合院房子，廁所跟住家之間有點距離，她暫時不能走路，我們買了有扶手和靠背的「便盆椅子」給她在臥室使用，沒想到不僅解決她的方便問題，幫她洗澡也很好用。

 

  曾野綾子在＜晚年的美學＞這本書裡主張老人：「萬一身體有障礙，即使需要別人幫助才能生活，也要讓照顧你的人覺得喜悅……………」 婆婆就是那種老人。

 

如果讓我多倒了幾次便盆，她就會覺得很歹勢，我倒不介意，想當年我回婆家坐月子，她也為我做過同樣的事，我不過回饋一下下罷了。

 

 大約20年前婆婆罹患早發性老人癡呆症，我們讓她在中國醫藥學院就醫，至今定期回診、服藥，病情控制良好，每次我幫她拿藥回去，她總會說聲「謝謝你。」，她只有平易近人的長者風範，沒有長輩的架子。

 

曾有媳婦誇她，「媽，你對媳婦真好」，「哪有，你阿嬤也是這樣對我的。」她真情相待，從不覺得自己對媳婦好。「稻子哪一欉會結穗不知道，我對兒子和媳婦都一樣」，她曾經這樣說，而我也看到她真的盡量做到她所說的。

 

    除了孩子，不曾幫大人洗過澡，就是已經往生多年的母親我也不曾。幫婆婆洗澡和幫孩子洗澡感覺似曾相似，只不過她的腳受傷比較麻煩。

 

首先我得把便盆拿去廁所倒乾淨洗乾淨，再套進便椅抬進浴室，婆婆坐定後把她的兩隻腳抬高擱在浴缸邊緣，膝蓋以下到腳底套上塑膠袋，袋口綁緊，以防洗澡水濺濕傷口，感染發炎。

 

防護措施做好以後，幫她脫衣服，第一天怕她害羞，我試著以漸進方式解放她的身體，問她要先脫上衣洗上身，還是一次解決，她反問我：

   「按怎卡好？」

    「看你自己啦。」

 

   她思考幾秒鐘，很快就決定全脫啦！我叫她自己洗重要部位，其他讓我來。香皂抹身，不敢直接沖水，我用毛巾沾水，擰乾，重複擦拭幾次，就把她洗乾淨了。

 

    洗好身子我用小嬸準備的大浴巾把她的身體擦乾，拆掉脚上的塑膠袋，再穿衣服和褲子。

 

先穿無袖無領小內衣，再穿外衣，接著是內褲。穿內褲時她站著，我站在她背後，雙手插到她腋下，把她稍稍提起，方便她把褲頭調整到自己覺得最舒服的位置。

 

有一次不知怎麼了，褲頭拉到一半，她突然粗生粗氣的問我：

「你怎麼那麼大力？」

粗心的媳婦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反問她：

「怎麼了，媽？」

她回答：

「你的手夾到我的奶嘴了！」

此話一出，不只我，連她自己也笑歪了，婆媳倆只差沒把浴室屋頂給笑翻了。 母親節前夕憶起這段往事，感覺滿溫馨的。

 

母親，在天上，也在我眼前 。

 

感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