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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3 18:36:22| 人氣4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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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果園之中的三合院

我沒睡午覺的習慣，午後，拿著相機屋前屋後走一遭。
第一次發現，站在鄰人的果園眺望婆家，那幢三合院還蠻漂亮的。
921大地震，恭奉祖先牌位的正廳震垮了，現在模樣是災後重建，看起來比較新。
還記得地震發生後───
9月21日凌晨，幾陣驚天動地的激烈搖晃震盪後，停電了！
黑暗中對自然力量的莫名恐懼在心底迅速擴散…………………………….
地震後的某天晚上九點多，先生帶著我和兒子回已淪為災區的老家（女兒當時正在美國唸書）。之前他曾趁夜黑風高，人車歇息，自己騎機車回去。
那天，我們平常走的大坑東山路災情慘重，道路早已封閉，繞道潭子豐原石岡回東勢是唯一的選擇。
好在中豐公路交通意外順暢，哪知轉進豐勢路翁子段就塞車了，大排長龍的車子被倒在路中的房子（石岡水壩附近）堵得死死的，進不得，退也不行。車窗外，一個安全島之隔，原本是通往豐原台中方向的車道已經變成賑災車道，義交吹著哨子在執勤，所有闖入的非救援車輛都被勸離。
單向通行變成雙向通車的賑災車道，運棺木、棉被、衣物、乾糧、礦泉水、發電機、挖土機…………..的大卡車、貨櫃車絡繹不絕，風馳電掣的救護車來來往往、呼嘯而過！還有一路綿延的車燈照著行道樹上隨風飄蕩的黃絲帶，種種異於常情的景象交織成一種生離死別近在咫尺的氛圍，叫人看了喉頭哽咽。
我們在路上塞了四五個鐘頭，等路障排除回到家已經凌晨兩點。家人幕天席地睡在禾場上，面向禾場的三合院正廳牆壁破了，露出好幾個窗子般的大窟窿。我們睡在車子裡，我望著黑漆漆的「窗子」久久不能入睡。
那裡面有令人發思古幽情的老藤椅、老鐘、祖先遺照………..，還有燕巢高懸、紙燈低垂的屋脊………..據說也震毀了。正聽隔壁，公婆臥室的牆壁嚴重亀裂、車棚倒塌、廁所傾圮，這些聽起來簡直像噩夢一場，但天亮我看見它們是真的！
餘震稍稍緩和，家人也開始清理一地的殘礫碎土，彷彿理所當然，沒啥好說的，祖孫三代默默的剷土、搬（碎）磚、清運，客家人刻苦耐勞、知命認命的天性，在他們平靜的臉上自然流露，我的悲情相較之下顯得幼稚膚淺。
公公年過七十，頂著滿頭白髮，還身手矯健的領著兒孫收拾殘局，重建家園………………
1999、11、1、主婦聯盟會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