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兩點半很自然的醒過來,這種感覺很不錯,就是所謂的有睡飽免哭夭,晚上六點四十五分要去看牙,如果不用出門,這個週末夜真是無敵溫暖的宅居日,就算外面局勢早已陰晴大變的換成郝市長,我也完全不在意,哭天搶地黑函告急的美女市議員慘遭滑鐵盧最後一名,也不關我這個局外人的事。
於是,我撥了23939889,一個人點外送披薩有點尷尬,但是那又怎樣呢,多好啊,不用刷牙洗臉不用塗粉梳髮,不用風塵僕僕頭戴安全帽,馬上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吃東西,還可以一個人吃到爽,爽到隔天早上醒來馬上就有回鍋烤披薩,外送真是好到家。
吃著紐奧良烤雞翅、塞著海陸大亨,還喝熱騰騰的紫米紅豆湯,一邊看蘇怡華與關欣淚灑聯合醫院,一邊稱讚外送加乘效應好的沒話說,然後盤算著晚一點直接散步去牙科,結果我除了吃完披薩竟然還跟小丸子一家吃了佐佐木爺爺家新潟做仙貝的親戚家送來的烤年糕,果真是美味五顆星。
《前略,因為前半段沒看到……》
場景:賣火盆的店
人物:小杉、藤木、小丸子、爺爺。
過程:
小丸子說:你們想要買火盆啊,用火盆烤年糕最好吃了,我家也有火盆喔,因為我爺爺一直都有用火盆取暖的習慣,所以,我們今天就是要來買木炭的,對不對阿,爺爺。
爺爺:是阿,用火盆烤的年糕真是無比美味阿,講得我口水又要流下來了。
小杉猶豫這要買哪一款火盆….
小杉:那好,我就買這個三千元的火盆吧,剩下的兩千元就來買木炭。
藤木:這樣就天下太平了,你旣可以買到火盆又有木炭了,一舉數得。
小丸子:爺爺,那我們也快買木炭吧…..
回家的路上…..
小丸子:爺爺,那我們是不是應該也來買年糕呢,叫媽烤年糕給我們吃…
然後經過佐佐木爺爺家,佐佐木爺爺一問之下,決定拿出新潟做仙貝親戚家送來的年糕….
小丸子家要烤年糕,而且是佐佐木爺爺新潟做仙貝的親戚家送來的年糕,這種堪稱無敵珍貴的畫面,哪裡還管要去散步或者看牙齒呢,此時不看更待何時,年糕的誘惑力誰能抵抗的了,自從第三集的阿信與打獵大叔在雪地中搗年糕後,就再也沒看過哪裡有播過關於年糕的一景一物了,平常時候,誰會無聊到去烤年糕呢,多珍貴的一集啊,連謝媽媽也五百年沒有自己做年糕了…..
場景:小丸子家
熱騰騰的火盆上擺著四塊方方正正的白年糕,咻的一會兒就剖剖剖的膨脹,奶奶拿出海苔來快速包起來,然後塗上濃厚的味噌醬汁,看起來多好吃啊,年糕啊年糕,新潟做仙貝親戚家的年糕,品質好的沒話說。
然後,咬下一口長長的年糕還牽絲的爺爺,竟然開始哭了起來。全家傻眼的當下,阿宏竟然說出一句人話:這麼好吃的東西,值得哭泣。
是啊,吃到好吃的東西,哭泣是值得的!!
全家都吃的笑呵呵,櫻桃友藏於是又神來一筆的做起俳句來。
『用火盆烤年糕、味道香噴噴,孫女好高興~~~~~~~~~友藏心中的俳句』
絕妙阿….這獨有的烤年糕之夜啊…..
場景:胖子小杉家
人物:小杉爸、小杉媽、小杉、嶄新的冒著火焰的火盆
小杉肥狀的背影,獨自面對熊熊的火盆,不理身後爸媽的呼喚,原來是興高采烈的小杉把火盆與木炭帶回家後,家裡竟然沒有年糕,而花光五千元的小杉也沒有錢可以再買年糕了,所以他很氣憤的拒絕吃晚餐,即便他媽媽煮了糖醋排骨。
小杉媽:阿太(胖子小杉的小名),別再嘔氣了,快來吃糖醋排骨吧,沒有年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小杉爸:就算你一直望著火盆也不會有年糕出現的,倒不如你快來吃點實在的糖醋排骨啊…
小杉:對!就算盯著火盆也不會跑出年糕的,我還是來吃糖醋排骨吧。
(於是小杉一不做二不休的又將糖醋排骨幹光了。)
就要出門的時候卻發現小丸子與爺爺和胖子小杉正在討論著要買木炭與火盆,開玩笑,這集要烤年糕,光想場景就很吸引人啊,難得一見,我不去散步了,就算遲到,就跟牙醫說我剛剛跟小丸子家吃烤年糕。而且,這年糕竟然還是佐佐木爺爺家新潟做仙貝的親戚送來的,你說,我能不看嗎!
果真是美味的烤年糕阿,謝謝新潟做仙貝的親戚家的年糕啊。
轉眼間冬至要到了,我家以前可是會自己做年糕的,大姑媽、小姑媽通通帶著傢伙來家裡集合,那個晚上動員爸爸媽媽大小姑媽大小姑丈,還有奶奶與爺爺,忙到通宵還不上床,小孩則是被差遣去買玻璃紙、找喜餅盒,可謂是印象深刻的鄉下功夫啊。
白天一大早,媽媽就從街上碾米店的家裡載回來一桶磨好的米漿,也許混了啥化學於料,總之,就是一瓢一瓢的舀進粗布袋裡,把布袋擠壓的活像一頭牛的胃,抬上板凳上用扁擔與布繩用力的綑緊,然後牛胃就開始滲出一滴一滴的水來,然後它就慢慢結成硬硬的米漿塊,老母說這就是做年糕、做粿、做湯圓的元祖材料。三條木板凳上壓著三大團米漿糊,不知道這是用幾斗的白米磨出來的一大桶原漿,老實說我一點概念也沒有,總之呢,就是需要一整個白天的時間慢慢壓,壓著壓著,穿上冬天的棉襖與制服,天空一下子暗的烏七嘛黒,然後就是捧著湯碗吃湯圓與領紅包的時候了。
大灶裡材火旺,洗澡水熱的足以燙熟十隻雞鴨,然後我忘記了真正的米水比例,就是姑丈與老爸等男人拿著鏟匙用力的攪拌,攪那米漿塊混著砂糖與“母塊”,什麼叫做“母塊”呢,我得要再問問謝媽媽,我記得是從那胃袋裡敲出兩三塊米漿,然後放進鍋子裡煮,煮到水Q水Q的透明度時再一起拌進那大鍋裡,與所有的米漿塊一起黏合,媽媽說那個就叫做母塊,就像烤肉要用的火種一樣,兼具著卒為士先死的熱騰騰壯烈感一般。
接著年糕的樣子就開始出來了,就在不知混了多少力氣、汗水與砂糖之後,完全用砂糖的粗焦顏色染上了白米漿之後,爸爸就開始說紙盒拿上來,鋪上玻璃紙,然後一大杓一大杓軟呼呼的年糕就整個的被塑進紙盒裡,成為真正的台式年糕,當然,我的筷子也去球了一團熱年糕,吸哩囌囉的吃起來。
年糕這種東西很奇特,不消一會兒功夫就會結成硬塊,油油滑滑的表面極有觸感,就像豬腳蹄膀一樣的外皮,口感當然是不一樣,而且絕對是鹹甜不一的。一塊一塊的年糕不送進冰箱,可是會長霉斑,但也無所謂,表層的霉斑切掉後,還是可以裹麵粉糊沾蛋汁做炸年糕,非常美味。我最喜歡的年糕就是沾蛋糊炸成小塊小塊的年糕爹,好好吃噢。不喜歡蚵爹、肉爹、韭菜爹,獨獨喜歡年糕爹,聽說隔壁鎮上賣炸什錦爹的某某某一家,全靠這炸爹而買了透天厝與高級轎車,二兒子還取了媳婦生了個小炸什錦爹的,原來這炸爹還真有功夫可以與磚塊相比。
我是鄉下人,鄉下隔壁隔壁隔壁就是小漁村王功,就是俗稱的『走海線』,我是靠山線,所以不喜歡青蚵嫂也不喜歡鮮魚湯,因為隨口講到年糕爹,我就幫那故鄉宣傳一下『王功漁火』。你,如果因為這篇小小文章而興起了今天好想也來吃個爹,或者,這星期無聊想郊遊時,我想你可以試試王功的蚵爹與韭菜肉爹,除了警察黑道外,王功可是有線西鼎鼎有名的爹小吃,記得還要喝碗魚丸湯、買包花生米噢。
雖然現在因為韓式料理大放異彩,辣炒年糕也早已不稀奇,但不管怎樣吃,似乎台式甜年糕還是最合胃口,雖然有外省移民的湯煮寧波年糕、肉絲炒年糕,但寧波年糕白白淨淨的小橢圓感覺上卻分外秀氣的沒有咀嚼感,我是鄉下人,鄉下人就愛支持台式年糕,這才是真正ㄞˋ台灣的表現啊。
補充:還有誰要吃蘿蔔糕的,謝媽媽有幾年的冬天曾經因為種到無所種,而開始種起白蘿蔔,賣不完的時候依樣化葫蘆的做起蘿蔔糕,那所削簽的蘿蔔絲可是只能用小山丘來形容,一樣的費工夫一樣的手續,在這裡就不請大家吃蘿蔔糕了,但是,蘿蔔絲澀澀的田野清香隨著爐灶騰雲駕霧撲進鼻子裡時,真是蘇東坡胸中的一抹素馨阿,而那老農婦的心中也才有真正的過年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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