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以色列就沒消沒息的我,一切都好。
主要是因為耶路撒冷的物價實在太高了,上網很不划算,又不能使用自己的電腦。加上行程滿滿,每天都要走好多路,開始有睡眠不足的傾向。
意外地,耶路撒冷相當冷。日夜溫差好大,早晚我都快凍僵了,起床尤其困難。這裡也比約旦埃及潮濕,衣服洗了不像在沙漠裡半天不到就乾了。人真是容易習慣的動物,明明在沙漠裡鬼叫著說五年內都不要進沙漠了,現在竟然懷念起又熱又乾的沙漠來。
路上很多軍人拿著槍枝走來走去,壓力挺大的。女兵很多,每個長的都很酷很不親切;墨鏡與步槍絕對是基本配備,軍靴走在大理石路上踩得鏗鏘作響。這裡卻沒有交戰國的恐怖緊張,反而是大批大批的各國觀光團前來朝聖,像個聯合國。
宗教的多元也是一大特色。畢竟是猶太人的大本營,以往在別的國家即使對方是猶太人大概也很難察覺,但在以色列,猶太人的各種傳統獲得解放。穿著黑色長禮服與猶太大禮帽或小猶太帽的教徒,耳朵旁邊都會從鬢角留兩搓長長的頭髮,捲捲的,很像假髮,也很像波浪鼓。當然也有穆斯林走來走去,基督徒就更不用說了。在耶穌受難路上經常看到一群教徒走著走著就跪下來唱起聖歌,或者扛著超大十字架在那祈禱禮拜什麼的。每天五次從清真寺傳來的叫拜廣播聲很惱人,清晨人都還沒睡醒教堂鐘聲就敲啊敲啊敲個不停只好起床。宗教間壁壘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耶路撒冷大致可分為舊城區與新城區。舊城區很像果菜市場+城中市場,這也是一般市井小民主要買菜、買香料南北貨、買咖啡豆和生活用品的地點。四面八方都有城門可以進來,陰暗狹窄的通道、留著污水的大理石地板,石洞般的房屋和餐廳,錯綜複雜的小路,不時還要閃著載滿猶太麵包或水果的手推三輪車。很有台北西區一代舊城市的氣味,就是耶路撒冷舊城區的寫照。
新城則完全像個西方國家的大都會。嚴格說來,就是加州。像是少了Cable Car的舊金山,加上洛杉磯的藍天白雲。新城有很多有戶外座位的餐廳,獨棟或規劃良好的社區房子,種滿了需要全日照的鮮豔花朵。玫瑰開得又多又大。還有面積寬闊的公共空間,進口車滿街跑,許多賓士都拿來當作計程車,和舊城的忙碌雜亂形成強烈的對比。
第一天我們就在新舊城之間走了一遍,宛若兩個世界。
這裡吃一餐要比信義區還貴,麥當勞是台灣的三倍價錢。坐在舊城一間普通的餐廳,少說也要50NIS甚至更多(台幣約乘以7),來到耶路撒冷的第一餐兩人就吃了80NIS,內容不過是一盤義大利麵和一塊6吋小Pizza,是不是搶錢?
在耶路撒冷四天,把新舊城的幾個主要景點都走了一遍,每個宗教的重點地我們也沒放過。像是哭牆、耶穌受難路、Dome of the Rock、金色清真寺、大衛王的墓地、大衛城等等,畢竟耶路撒冷最重要的參觀地都跟宗教有關。但這些都不是我的信仰,很多背景故事就算看了書也不能完全體會,和朝聖者的心情大不相同。
來到這裡幾天,我沒有非常喜歡以色列這個國家。這裡很進步,撇開舊城不談,這裡無論公共設施、生活環境、甚至文化水準相較於其他中東國家,有一定程度的領先。為什麼不喜歡,我自己也在找原因。最主要還是這國家的態度或者人吧。也可能因為我短暫地踏上了巴勒斯坦的領土,看到那堵又高又長的圍牆、在當下感受到的氛圍等等理由,不過現在還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只覺得身在以色列的我經常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一國,時空錯亂。
不過以色列人很爽,沒事就在放假,就算工作日營業時間到了連一分鐘都不會久留。星期五安息日,星期六也是安息日,星期日是禮拜日,總之放假的名目有夠多,旅行也因此受到了很大影響。放假時街上經常連部車都沒有,商店也大門緊閉,公共運輸也不運作,放假放的很徹底,人都不見了,宛如空城一般。
在以色列,朝聖團超多。來自世界各國的信徒大批湧入,而且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感覺跟媽祖進香團很類似。有天我們在舊城外野餐啃麵包時,竟然遇到一團台灣來的旅行團,聽著他們講台語覺得好親切。阿嬤從我們旁邊走過時我們喃喃地用台語說:阿嬤我好想吃肉乾!沒想到竟然被阿嬤聽到了。阿嬤說:挖嘛想要吃肉乾。哈哈。原來這團一行二十人從北到南都有,大概也是來朝聖的吧。我們並沒有要到肉乾,只好繼續啃著手上的猶太麵包配開水。
說到吃,耶路撒冷還真沒有什麼選擇。要不就是昂貴的餐廳提供不甚道地的西方食物,要不就是餅、中東風味沙拉、Felafel和Hummus,旅伴吃到快翻臉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經常買兩條猶太麵包在路上啃的原因,這時候已經顧不得美味與否,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巧的是,我們在舊城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在約旦一起搭車到佩特拉的義大利人。他在耶路撒冷工作,女朋友已經休完假回義大利去。更巧的是他因為房子的問題搬出來,現在跟我們住在同一家旅館,真有緣。
耶路撒冷和我原本的想像很不同,但我現在好累,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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