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男人畢生最浪漫的事,就是為情義而死;要不就是為愛犧牲。
活在世上,老是在思考自己能有什麼價值?既不貪圖富貴,也不喜爭權奪利,雖然一度喜愛玩弄權謀,但終究還是喜歡恬淡平凡的生活,那麼還有什麼值得眷戀?
可能只剩下轟轟烈烈的愛情,及以命相託的友情吧。
說來幸運,外冷內熱,對外人不假辭色,對知心不吝付出的我,還有數個持續聯絡的好友,可說是滋養孤寂心靈的泉源。但愛情依然空白,導致我懷有美好理想的妄念。
受了一些文學作品的薰陶,我的愛情觀可說是十分偏激:犧牲的愛。說來有些病態,就是全心全力為對方奉獻,只要對方能夠感受到,甚至有一絲回應,那麼賭上性命也沒關係。
是的。你們並沒有聽錯──賠上性命也沒有關係。只要能被對方記得,即使只是轉眼剎那,也心滿意足,毫無遺憾。就算被徹底遺忘也罷,只要有值得付出生命的對象,我就不會遲疑。
《春琴抄》裡描寫一對琴藝高超的戀人,女方自小是富家千金,盛氣凌人,卻因事故而終身失明;男方雖是卑賤的僕人,卻因眷戀少女而偷學琴藝,此後相伴不離。在女方出師後,因傲慢的態度而遭受毀容,男方居然願意刺瞎自己雙眼,以消減女方的恐懼感。這樣犧牲的愛情,雖然可怕,但足見愛情之深......
我常捫心自問:「我可以為了一個女孩,願意丟掉自己的生命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但我希望做到,只因為我的命十分卑賤,能妥善利用是最好的消費。何況是為了最愛的人,如果遲疑了就不是男人了。
個性輕佻傲慢、行事乖張放蕩的我,內心居然懷抱這樣的思想!或許只能感嘆癡愚,問現今世態丕變,誰又相信至死未渝的悲戀呢?縱然如此,我還是深深相信著,自己的意志力可以超越永恆,凌駕千山萬水,甚至是死,撥髮一甩──我也從未怕過。
前輩展禽做得到「坐懷不亂」,我也可以。許多名著中的男主角為了愛而拋棄一切,甘願用一生前途去做為賭注,我也可以。本來手中就沒多少可以失去,又畏懼什麼呢?愛情對我來說,絕對不是表面甜言蜜語的敷衍,更不可能是沉溺肉體的歡愉,而是交心後的廝守不離;藉由在夢境與現實的呼喚,傳達只有雙方能聽見的真誠......
是的,我就在這裡。肩揹過時的騎士精神與無瑕的心,等候願意接納我性命的人。為了守護深愛的人,不惜犧牲一切,把自己的未來燃燒殆盡,那就是浪漫,男人最終秉持的高傲情懷。
是男人就別床上掙扎,發出呻吟的悲哀模樣而倒斃!伊達政宗坐臥而亡,死前仍談笑風生,大啖米飯。要死,就要站著昂首不屈,退其次就是倒在摯愛的懷中,如夢飄逝......對我而言,或許愛情是死的最後目的吧!反正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只因為犧牲本身,就是超越所有慾望的,痛快瀟灑!
2006/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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