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ry night 若待皆無事,應難更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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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復健診所的同學,

常被復健老師消遣,也從來沒有哪個人他找不出話題說.

只要有他在,診所裡總是笑聲連連.

 

今天去復健時,沒看到他,

那也不稀奇,因為我晚了.

櫃台妹妹溜進我的布簾內,告訴我等會兒要去參加告別式,他太太的.

上周二出車禍,當場就過世了.,

怎麼會?

是騎車?不是!

是晚上?不是!

是在鬧區?不是!

是陰雨天?不是!

聽妹妹講完整個故事,只能說是劫數難逃,但命運的安排怎麼這麼沒天理呢?

 

那天,他太太來復健,穿得很漂亮.

如常做完保養,也沒多耽擱,她往松青走去,經過7-11,

門口一部正卸貨的貨車,

她不以為意,一邊走一邊低頭拿東西.

沒料到,司機卸貨完畢正要開始倒車,一邊打檔,一邊彎腰撿菸.

是偶然還是必然?

是一連串的偶然組成了必然;

20分鐘後她死在醫院裡

那天正是她51歲生日.

 

趕到醫院的他,只見到美麗卻沉默閉目的她.

我們在告別式見到的她,照片裡依舊笑容燦爛.

同學上台致詞,謝謝"小小華"願意當愛照相的他的模特兒,謝謝大家.

簡短到不行.一點都不像他.

走下台來,他靜坐首席,眼睛盯著麼個遙遠的點.

女兒信基督教,太太信佛教,兩方人馬都獻上該有的祝福.先是聖歌,再是誦經.

她聽得到嗎?他有聽見嗎?

前一陣子,他拿他們法國英國旅行的照片集和月曆來給我們看,大家還起鬨要留言在月曆上

如此恩愛的夫妻,沒有告別就離去.

 

想想他們,想想自己,淚水更是難止.

甚麼是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當一瞬間,天人永隔時,你會有甚麼帶不走的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