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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漿店發跡傳奇 看見客家奮鬥史
前言︰ 在台北市,每十家豆漿店中,大約就有八家是客家人所開設;現代社會中,當各行業的從業人員與其族群特徵並無明顯關聯之際,這種「專殊行業族群化」現象,不但罕見,也相當耐人尋味。
不只如此,而且店家老闆還大多數來自苗栗縣西湖鄉,自民國五十年代開始,起源於西湖鄉的「豆漿移民潮」,至今仍然持續往各都會區移動中;而這批島內的「第三波客家移民」提及源頭時,都說是「阿彩伯」邱豐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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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豐彩 打響永和豆漿名氣 記者薛雲峰╱專題報導
眾所皆知,「豆漿店」的濫觴是國民政府遷台之後,由外省老兵引進台灣的小吃,但讓豆漿店出名的是台北縣永和市中正橋頭旁的老豆漿店;這也是目前多數豆漿店,沿用「永和豆漿」作為店名的主因。
不過,中正橋頭的豆漿店全盛時期雖有六、七家,但目前僅剩兩家,且其中一家的開業時間僅約十年;換句話說,外省第二代或第三代中,目前從事這項行業的人並不多。
但最後為什麼會由多數客家人「繼承」這項行業呢?經記者依訪談紀錄追蹤,源頭大多指向「阿彩伯」邱豐彩。
阿彩伯曾在兩蔣威權時代,十餘次應邀替總統府的國宴,製作燒餅油條等外省特色小吃;但他卻是不折不扣的客家人,數十年來,直接或間接由他訓練過的「豆漿子弟兵」,遠超過兩千人以上。
由於阿彩伯傳承手藝時不曾保留一手,因此,消費者在全台甚至全球各地,吃到的永和豆漿及糕點的口味,幾乎與麥當勞的規格化要求,一樣的精準。
在台北市金山南路開「四海豆漿」的李美珠和在台北市民族西路開「永和豆漿」的劉玉琴,一說起阿彩伯,都像背家譜一樣的大談自己和他的親族關係。
以李美珠為例,她說她的外婆和阿彩伯的媽媽是姐妹,但她是向堂兄學來的手藝,他的堂兄則是向阿彩伯的哥哥的女婿學,阿彩伯的哥哥的女婿當然是向阿彩伯的哥哥學,阿彩伯的哥哥邱豐煥自然就是從弟弟那兒學來的手藝。
照這樣算來,五十六年次的李美珠已是阿彩伯的第四代弟子;李美珠說,就她所知,光她在西湖國中的前後期同學中,至少就有一百多人曾到台北學做豆漿、燒餅油條。
全盛時期的阿彩伯,曾經同時在台北縣市擁有八家豆漿店,手下邊學邊做的員工,同時就有兩、三百人;但這些員工的流動性都很大,因為,這門手藝不難學,學會的人也都迫不及待要趕快開店當老闆。劉玉琴說,只要師傅肯教,再笨的學徒,半年也學得會。
其實,廿九年次的阿彩伯並不算老,虛歲算來不過六十出頭;但從民國四十九年,他因緣際會到台北縣永和學做豆漿至今,少說也有四十幾年了。幾十年來,阿彩伯儘管心繫西湖「原鄉」,但似乎仍擺脫不了客家人「他鄉變故鄉」的宿命。
民國四十九年的西湖鄉,短短的一年內才剛剛經歷過「八七水災」、「八一水災」、「雪莉颱風」和名氣響到現在的「葛樂禮颱風」。不過,就算沒有這些天災,苗栗縣西湖鄉也不算是個好過活的地方。
阿彩伯國小畢業後,除了幫忙家裡的農事之外,也只能以自家產的竹子,編些竹篾籠賣給果菜商,幫忙貼補家用。
阿彩伯受訪時說,當時的西湖鄉完全沒有任何工作機會,他家雖然有祖傳的兩甲旱田,但家裡有九個兄弟姐妹,食指浩繁,旱地看天田實在難以餬口;所以,他父親也就另外向官方租了五分地的水田耕作,維持生計。 他自己則是勤編竹篾籠編到小有名氣,每逢蔬果旺季又是竹子盛產時,他每天還可以掙個十幾廿塊錢的收入,比起當時工廠作業員每天五元的薪水,他算是不錯了。不過,編竹蔑的工作並不穩定,而且,他的收入都是連工帶料的算,未必划得來。
廿歲那年,阿彩伯毅然決然到台北永和投靠一位遠房表姑,目的是伺機找工作。他的表姑丈則是隨國民政府播遷來台的山東人,一次偶然的機會裡,他的表姑丈便把他介紹到永和中正橋頭,當時惟一的一家豆漿店當學徒。
據阿彩伯表示,這家叫做「東海」的豆漿店總共有七個股東,
其中,最大股的「掌櫃」,便是他表姑丈的山東同鄉徐萬剛;
徐萬剛來台後因未再續弦,見到他既質樸又憨厚的模樣
,便滿心歡喜的將他視如己出。
阿彩伯回憶,當時他還學不到兩個月的豆漿手藝,
「大掌櫃」徐萬剛便向其他股東提議要讓他入股,
更幫他代墊了兩千元的股金。他說,當時的兩千元真是非同小可
;受如此知遇,真是始料未及的幸運。
依阿彩伯的說法,「東海豆漿店」因為生意太好,沒多久就導致股東鬧意見,最後便拆夥成兩家店,雙方就隔著現今橋頭永和路的兩對面開店競爭,兩邊也都講好不能再沿用「東海」的名號,於是這兩家店就分別取名叫做「世界豆漿店」和「四海豆漿店」。
阿彩伯說,兩家惡性削價競爭的結果,使他不得不另尋適當的地點營業。不過也有人說,當時豆漿店做的是早餐生意,「世界」因位在永和出台北市的一側,所以早上上班的人潮較多;反觀,「四海」的位置則在下班人潮較多的一側;依當時的消費習慣,沒什麼人在即將吃晚飯的時候,還會停下來買套燒餅油條。今日,豆漿店常隨著人潮或地點遷移的情況,似乎是其來有自。
但無論如何,阿彩伯在民國五十六年間向經濟部登記「四海」商標權後,直到現在,他都未曾向任何徒子徒孫收過「權利金」,這也就是「四海」能遍佈四海的原因之一。
至於「永和豆漿」一詞,阿彩伯說,他哥哥邱豐煥帶出來的子弟兵多喜歡用「永和豆漿」做招牌,久而久之也就自成一個系統。
不過有些人也喜歡混用,比如說把招牌寫成「永和四海豆漿」
,或再加個所在地名,像「永和四海豆漿民生店」之類。
關於所有的這些名稱,阿彩伯說,無所謂,高興就好。
「當年很清苦 賺錢立刻修老家」
阿彩伯指出,民國四、五十年代的苗栗鄉間難以謀生,鄉下的生活很清苦,年輕人沒有什麼工作機會。當時,他做豆漿店生意,每個月少說有一萬元以上的收入,大約是當時公教人員薪水的十幾廿倍以上。
賺了錢以後,他馬上回家鄉把老家重修得漂漂亮亮,不但供弟弟唸書讀大學,還把官有的五分水田地買下當祖產;這在當時的鄉下,簡直讓鄉親們羡慕到不知如何是好。
阿彩伯說,他因為有過徐萬剛的知遇之恩,加上他的生意好,常常欠人手,所以,他也就儘可能的號召家鄉年輕人到他店裡打工;甚至在數次村民大會上,他還公開上台廣邀年輕人到台北打天下。
他說,學做豆漿、燒餅、油條,並不是什麼難事,
難的是要忠於原味且隨時要有創新的作法;比如說,
早期的「東海」只賣豆漿、燒餅、油條和飯糰;
但到了「四海」,他便不時再向其他的糕餅業者學做
餡餅、蔥油餅、芝麻酥餅、蛋餅、千層糕、小籠包或肉包等,
這也是他曾十幾次應邀替總統府製作國宴點心的主因。
此外,為因應都會區消費者的飲食改變,如今大多數的豆漿店,也都是從晚間營業到翌日早晨,以消夜生意為主,早餐為輔。 邱豐彩說,很多人學會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另起爐灶開店作老闆;他估計,曾經直接到他店裡學手藝的門徒大約就有近千人,再依此「繁衍」的徒子徒孫,少說兩、三千人。
當然,其中不單只有苗栗縣西湖鄉的客家人,西湖鄉鄰近的銅鑼鄉、公館鄉、苗栗市、後龍鎮,甚至新竹縣或桃園縣的客家鄉親或者部份台北市的福佬子弟,早期也都會透過「親族關係」找他或他的門徒學手藝。
如今,阿彩伯頗為自豪地說,不止是台北市,
全台各地或對岸的大都會區,甚至是美、加地區的華埠「永和四海豆漿店」
,幾乎大多數都和他有些淵源;不少人要移民之前,
甚至還特別前來央求他「急訓」數個月,以防異鄉禍福難料
,至少還有一技在身。邱豐彩移居台北都會區,
進而把豆漿店「客家化」的故事,其實很真實的反映了客家族群的「移民性格」。
但驅使移民的動力,卻是客家族群長期所處的環境使然;換言之,客家族群從來沒有人把流浪當樂趣,「以客為家」正是客家人長期處於政、經弱勢,不得不然的見證。
號召鄉親打拚 客族「移民」特性
「客稱庄主曰頭家,頭家始藉其力以墾土地,招而來之,
漸乃引類呼朋,連千累百,飢來飽去……」。
「四海豆漿」的濫觴與發展,在很大的程度上,其實與前兩波的客家移民潮,有著相類似的情境背景;
例如邱豐彩的西湖老家,四面環山,謀生不易;當他外出打拚且「稍有贏餘」之際,即榮歸故里、重葺祖宅;進而「引類呼朋,連千累百」,號召鄉親一起到台北打天下。其動機與過程,實與客家先民的遷徙經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現代的客家都會移民,至少在形成共同生活圈方面,並沒有前清的唐山移民或日治時期的二次移民,要來得幸運。
沒有形成共同聚落且族群人數遠少於主流人口時,不管是風俗習慣或是語言文化,都容易被「異化」。這種現象過去在雲、嘉地區的「福佬客」身上已有顯例;如果在都會區裡,不是被「同化」,就是變成「隱性族群」。
以台北市為例,據學者估計,二百六十多萬北市人口中,約有八%的客家人,總數在廿五萬以上。這些客家人之中,除了新近移入的就業或就學人口,父祖輩據說最早落腳在三張犁、士林、石牌或南昌路、泰順街、通化街、南機場一帶,但這些地方一直未形成「客家街」或「客家庄」,如今,當然連客家話也不容易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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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皆徒弟 70歲豆漿達人一尾活龍
【聯合報╱記者何來美】 2009.01.25 01:48 am
從九十七年十一月九日起,本報在客家人聚居最集中的桃竹苗四縣市地方版開闢「客家身影」專欄,報導客家各行各業典範人物,每周日固定在竹苗縣市及桃園縣版見報。人物若出身高屏六堆、中部或花東客家地區,也複製在當地地方版見報。
「這個客家年輕人真能吃苦,給他入股吧!」民國四十九年剛退伍的邱豐彩,從苗栗縣西湖鄉到台北縣永和中正橋下學做豆漿,一個月後「掌櫃」徐萬剛見他刻苦耐勞,幫他墊了兩千元股金,成為七名股東之一,開啟了「阿彩伯」的豆漿人生。
「牽成」邱豐彩的徐萬剛,是邱豐彩的表姑丈,山東人。那時在西湖鄉下做工,一個月頂多一百餘元,邱豐彩到徐萬剛的東海豆漿店工作,竟幫他先墊兩千元,是筆不小數目,他也視徐萬剛為恩人。
為人海派 取名四海豆漿店
後來東海股東拆夥,分成四海、世界,世界由山東人吳雲增掌櫃,他與徐萬剛則經營四海。邱豐彩說,取名「四海」,是因他為人也海派。不久,單單永和中正橋下就有七、八間豆漿店,他合夥了兩間,蔣經國、蔣孝勇父子也常光顧。
五、六十年代,台灣經濟開始起飛,豆漿店生意越來越好,以前只做早點,後連消夜也賣;但做豆漿相當辛勞,外省第二代願學者越來越少,吃苦耐勞的客家人漸取而代之,成為人力主流。
「帶領我走入豆漿業的是徐萬剛,三十餘年前豆漿店最缺人時,我還曾回西湖家鄉,在村民大會上宣傳召募。」今年七十歲的邱豐彩說,就這樣啟動了西湖鄉的「豆漿移民潮」,不少國小或初中畢業生未升學,就上來台北豆漿店打工,有吃有住又有薪水領。
全盛時期 日賣上萬碗豆漿
他估計自己訓練出來的豆漿師傅至少有六、七百人,二、三十年前他曾開了九家豆漿店,都是廿四小時營業,有員工一百六十八人,每天要賣上萬碗豆漿,用掉上千斤黃豆,每月薪水要發八、九十萬元。
邱豐彩說,那時他白天睡覺,晚上巡店,是豆漿業黃金年代。只要能吃苦、肯學又節儉,一年半載就出師,紛紛自立門戶,他們又再訓練徒弟,因此若連徒子徒孫加起來,可能有好幾千人。
這些豆漿徒弟除西湖客家人外,鄰近的銅鑼、公館、苗栗、三義等鄉鎮市,甚至外縣市閩南人來學者也不少,其中單西湖人開設的豆漿店可能就超過兩百家。
邱豐彩在九個兄弟姊妹中排行老三,兄弟見他賺了錢,也紛紛北上學豆漿,長他三歲的二哥邱豐煥先放棄中油工作,接著五弟豐春、七弟豐增也加入,最盛時邱豐煥也開了五家。
邱豐彩說,五十六年他將「四海豆漿」註冊商標,二哥則以「永和豆漿」為名號,徒弟們自立門戶後,多數也掛「四海」或「永和」;亦有人掛「世界」或「永和四海」。
早期豆漿店只賣豆漿、燒餅、油條、飯糰,為滿足顧客的口味,後來再開發蛋餅、芝麻酥餅、餡餅、千層糕、鍋貼…等十餘種點心。
「豆漿要好喝,除了要濃,也要添加些花生來磨,會更香。」
邱豐彩相當注重口碑,長子邱國榮繼承衣缽,
接下他在台北市成功國宅對面的「四海豆漿」,
邱豐彩與太太黃順嬌也常去幫忙,顧客常大排長龍。
次子邱瑞洋在銀行上班,二個女兒也未從事豆漿業。
客家發揚 面臨轉型的瓶頸
他說,邱家還有三兄弟在做豆漿,侄兒亦還有人做,因很辛苦,子侄輩改行的也很多,目前西湖人豆漿店開最多家的是蘇家,不但開了六家,也建立中央廚房制度,朝向企業化經營。
他的二哥邱豐煥也說,現在客家人沒有以前吃苦了,加上原料貴,房租漲,超商較迎合年輕人消費胃口,豆漿業也要革新,才有可為。
儘管豆漿業沒以往興盛,但在大陸、東南亞,甚至美加等地,仍舊有人開設,甚至有人在移民前,也先跟邱姓兄弟學豆漿,在海外開店謀生。
「跟我有好有壞,好的是雖賺辛苦錢,但只要努力都賺錢;壞的是做得要死。」邱豐彩從事豆漿業近半世紀,他將大陸老兵帶來台的飲食文化發揚光大,變成以客家人為主的產業,甚至還「反攻」大陸,最令他引以為榮。
【2009/01/25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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