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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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故友-----第四篇----

 

 

你好爽朗的點頭而笑，非常同意我的見解。

 

我辭別，你堅持送至電梯口：「儒德！我出院後要盡興和你乾幾杯！」

 

 

途中，感觸良深，恍然領悟；

人生價值，建築在情義兩個字上。情是付出，不望回饋。

 

親情如此，愛情如此，友情何嘗不如此。我們同事十餘年，你給我的就是「情」。

 

 

前年教師節，我在晨鐘發表一篇教師頌，你

要用紅紙抄錄，公佈在川堂上。

 

 

去年初，我患急病住院，你三更半夜，前來

探視。去年底，我得金環獎，你又邀集老同

事們，為我慶祝聚餐。

 

這份情意，這份關懷

，這份知遇，我怎樣報答！

 

 

 

說來慚愧，你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將你們流

亡學生自青島追隨政府來臺，一路艱險的情

景，極詳細的講述給我筆錄。

 

 

原先，我想以小說體裁來表現，並題名為「奔」！

 

 

後來獲悉臧冠華先生的小說得獎名作亦名為---奔，

怕召剽竊題目之嫌而停筆。

 

 

稍後，將內容題材請教數位文壇前輩。諸公示意：

 

 

此類題材，先進名家，多有發表，若再成篇，難有佳構。如是，我便一壓至今。

 

 

若為名利而寫，動璣可卑，縱成篇章，亦一文不值矣！如今好友患病，彼對我如是執情。

 

 

完成該篇，不正是回饋的方式麼？亦是我需盡的一份義呀！

 

於是，我決定在二十四那天，要將續寫「奔」的決心告訴你。

 

 

二十四日這天下班，我帶太太，再次探視，見你面有欣色。

 

告訴我倆：「最近幾天，夜晚睡得舒服，胃口也不錯。」

 

 

你臉色的確較前時紅潤。仔細審視，你又消瘦些許，而且開口說話就喘氣不止。

 

 

我怕你傷心，竟將續篇的事，仍壓在心頭。怕你太累，趕緊告辭。

 

 

臨別，你一再向我內人致謝，仍堅持送到

電梯口。

 

 

 

我要阻止，你兩手握拳，用勁地向上彎

曲，說「我不能老躺在床上，我要經常走動，保持體力！」

 

 

然而，這竟是最後一面。

 

 

振書呀！望你在天之靈，協助我儘快完成--奔。縱使不是佳構。動機卻十分純真。只為一個『義』字。

 

 

 

人活著，要有情重義！人死了，留下的，不也只是情與義嗎？

 

 

 

 

記下好朋友的故事，文短情長，

沒說出來的、沒記下來的，

遠超過我在這裡表達的...

 

不想就讓這些故事湮沒在時代

的洪流裡，這些故事，承載著

上一代的人生、夢想、苦樂；

對於下一代，不只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