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五十三分,天色濛濛的,雲朵像是還沒醒一樣,不太清澈。熙堯兩手托腮,倚著窗口,想起兩個月以前,有一段日子,都是這麼早起。那時每天早上六點半左右,他都會起來,在
窗前等待一天的美麗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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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熙堯和同學通宵打CS。一直打到凌晨五點多才結束。在學校側門對面吃完蛋餅和豆漿後,就回位於學校後山租貸的宿舍休息。
熙堯真的很累了,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睡覺,顧不得登輝大道的紅燈就闖了過去。
因為天色未明,一切都朦朦朧朧。兩旁的草上還有露珠,搖晃欲墜。兩邊的房舍都暗暗的,彷彿仍在熟睡之中。
熙堯大概過了登輝大道一百公尺後,在遠方有一台顯眼的白色單車往這邊騎了過來。
熙堯呆住了,油門慢慢放鬆。因為他看到一個五官俊挺,眉毛濃密有一股英氣。雙眼炯炯有神,並有著一頭清爽短髮,身材健壯勻稱的美男子。穿著黑色的背心和白色的百慕達褲,衣服外
的是結實修長的四肢。兩個古銅色發亮的手臂,握著單車把手。兩條健美的腿踩著腳踏車的踏板,面向自己而來。
當兩車交錯時,熙堯停了下來,眼睛隨著「他」移動。當單車漸漸離開,熙堯頭也跟著移了過去。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離去。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馬路的盡頭,才依依不捨的
離開。離去前還不時地回頭望著,希望他能再次出現眼前。
熙堯心中想著:「這應該..不會是夢吧?」
隔天,熙堯特地一大早起床,等騎白色單車的「他」出現。
平常大多睡到十一點多的熙堯,忍著漸漸下垂的眼皮,還有三不五時的哈欠在提醒熙堯現在不是起床的時間。儘管如此,熙堯還是勉強打退瞌睡蟲,硬撐著等待「他」的出現,一切只為了希望能再次看見昨天那位騎著白色單車的「他」。
也許是上帝的眷顧,熙堯又再一次看見白色單車。在三樓的窗口望著「他」經過,還是那麼的吸引人。熙堯的雙眼被「他」的魅力俘虜。眼中的「他」,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完美男人,心思早已跟著「他」飛離出去,差點忘了自己姓啥名誰。等他騎過後,熙堯趕緊記住時間,跟昨日一樣,都是六點半出現。
爾後的幾天,「他」都是固定的時間出現,然後半小時後固定會全身流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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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去操場運動吧!」這是熙堯第三天的臆測。
「還是跟朋友約在學校運動呢?」這是熙堯第四天的想法。
一推的疑問,都在熙堯腦海中盤旋不去,只知道「他」也住在後山,有一台白色單車。其他的都是疑問,但是熙堯又不知如何去認識他。如果突然過去搭訕,顯得太唐突,跟蹤「他」又覺
得太怪異。就這樣維持了一個星期的早起。每天早上六點半和七點兩個時段,是熙堯一天中最高興的時間。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住哪裡,但是每天早晨能看到「他」,就可以使熙堯快樂一天了。
終於在第八天,熙堯作下了決定。
那天清晨微亮,大地初醒。寧靜的清晨中,清脆的單車輪子聲,漸漸從遠方輕輕地傳來,熙堯知道「他」出現了。
熙堯在車庫裡,準備將機車牽出去,好來個意外「碰撞」。心跳加速的熙堯算準了單車接近的時間,就從大門,將機車牽出去。滿懷著期待的心情,很快用手推著機車出去。希望「他」能緊急煞車,好讓自己跟「他」撞在一起。
一出大門,「他」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馬上將車頭緊急轉彎,閃過熙堯和機車。但是隨後就摔到在地上。熙堯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便將機車丟在一旁,急忙地跑到「他」旁邊。
只見「他」倒在地上,雙手和雙腳都有點擦傷。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熙堯的聲音裡充滿內疚與不安,看著「他」手腳的一些擦傷,熙堯更加愧疚。
「不要緊,只是一些小擦傷。」雖然發生這事,但是「他」的眼神沒有一絲責怪熙堯的意思,反而看到他陽光般的笑容。
「我..我扶你起來吧。」看到「他」清澈的雙眼,讓熙堯越來越有罪惡感,熙堯心想「沒事想這什麼餿主意,害他這樣子,我..我真是該死。」
「沒關係,我自己起來就可以了。」他一手指著熙堯的機車說「你的車倒了,你先去扶起來吧。」
「他」越是不怪熙堯,熙堯心中的罪惡感,也越是沈重。
「我先扶你起來吧。」熙堯扶著「他」的肩頭和腰,這是熙堯第一次碰觸他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身子的健壯與皮膚的彈性。
「他」勉強地站了起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
熙堯的雙手還沒離開。「他」說「我沒關係了,你先去扶你的車吧。」熙堯才尷尬地將雙手拿開,當熙堯轉身去扶機車時,背後一聲「哎」。
熙堯趕緊回頭,只見「他」又坐了下去,雙手按著左腳,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熙堯心想「這下完了,害他腳扭到了。」
內疚的熙堯對他說「你要不要先到我宿舍休息,待會我再帶你去看醫生。」
沒想到他還是微笑地說「沒關係的,我在這邊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良心不安的熙堯在臉上全是歉疚「還是先上去吧,我那邊有一些肌樂和紅花油,先幫你處理一下吧。」
「這..不好意思麻煩你。」
「該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對,害你腳扭到。先上來幫你擦一下藥再說吧。」
不等「他」答話,熙堯將白色單車牽進大門內,然後也將自己的機車停好,就攙扶著「他」慢慢的上樓。
從一樓走到三樓,是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他」的左手放在熙堯的肩頭,熙堯將右手扶著他的腰,兩人的身體,算是相當緊密的靠在一起。因為「他」左腳不能施力,所以不能
走太快。更因為重心的關係,熙堯不時還能感覺到「他」厚實胸肌觸碰自己的胸部。
熙堯一邊內疚,但是一邊又無法圍堵自己因這「肌膚之親」而帶來的一些幻想,罪惡感讓自己的良知越來越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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