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這個喊住我的人就是葉洛民。
「晚安。」葉洛民微笑地說。
「你好一點了沒?」
「沒問題了,多虧你幫我。」
「沒什麼啦。」
「你要出去啊?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吃宵夜呢。」葉洛民開口問我。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地邀我吃宵夜,這不是我剛才提早回來的目的嗎?
很高興嗎?
這是當然的。
不過……
我剛才不是決定再回去找爽妹他們嗎?
友情與愛情……
我應該選擇愛情的,人是自私的,換成爽妹、小許或黑牛,他們也會這樣選的。
沒錯……
我沒有錯……。
愛情還是比友情重要的!
我沒有錯!
我還沒開口,葉洛民微笑地說:「不過既然你要出去,那下次我再請你吃宵夜好了。」
啊?
什麼?
「我去倒垃圾了,小心騎喔,掰掰。」葉洛民跟我揮一下手。
在我還來不及說「沒關係,我們去吃宵夜吧。」這句話之前,我就看著葉洛民提著一袋垃圾慢慢走遠。
當我回去爽妹住的地方時,爽妹剛喝醉酒大鬧完,累得睡著。
小許不高興地對我說:「你幹嘛突然跑掉啊?」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黑牛過來幫我說:「小葉人都回來啦,少說兩句啦。」
「萬一爽妹想不開怎麼辦?朋友這樣當的啊?」小許不爽地說。
「對不起啦。」我真的蠻愧疚的,因為我真的是見色忘友……我沒有資格反駁什麼。
結果,我沒有跟葉洛民吃到宵夜,我也沒有安慰到傷心的爽妹。
到頭來,我的決定,落得兩頭空。
就因為我的私心……
後來,我聽黑牛說才知道。原來爽妹的BF跟上次要介紹給我的那個Andy,兩人被爽妹當場捉姦在床。
不是引用成語而已,是真的捉姦在「床」。
我沒辦法想像如果是我看見那個畫面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是……我知道,一定很難受。
原來,愛情也可以是這麼骯髒虛偽的東西,你能嘴巴上愛著一個人,但是身體又去跟另一個人搞。
也難怪爽妹會這麼傷心,我對我的烙跑更加感到內疚。
幸好爽妹那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到底在不在。不過接下來的幾天,我跟小許和黑牛都陪著爽妹散心。
白天蹺課去海邊或山上玩,晚上去KTV唱歌。希望能讓爽妹早點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當然我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所以全程奉陪到底。
但是,我的心中還是一直惦記著一個人,葉洛民。
不管是在KTV電子舞曲地震般響動,還是在海邊逐浪踏沙,或是在山間吹著竹林裡傳來的風。
我都會想起他,想像他上課認真的模樣,想像他在圖書館專注的模樣。
四天後,爽妹終於拋開那個不忠的男人,又開始約黑牛和小許去PUB找男人。
因為爽妹他是那種需要人呵護的人,不能停下來的。不像黑牛只要能找個男的,抒解生理需求就好了。
小許那個上班族還是沒有跟我們一起去,聽到小許要去PUB也沒有任何阻攔。
也就是這樣,這樣子給予小許更大更多寬廣的自由,反而讓小許在PUB悶了起來。
人就是這麼矛盾……
管得太少,渴望束縛。管得太多,卻又想要自由。
而我……就跟小許坐在位置上,看著爽妹和黑牛去打獵。
今晚的小許,比平時安靜許多,安靜的讓人有點不習慣。
雖然我想講一兩句話,但是也不知該說什麼。
只是心中,依然掛念著一個人,就是葉洛民。
今天……
我想見一下葉洛民……
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有一種反覆傳來的聲音,告訴我……
想見葉洛民……
好想……
好想……
看著爽妹成功地搭上一個高高壯壯的學生,黑牛和一個可愛的底迪聊開了。小許喝完最後一口酒,語氣有點悶地說:「你跟他們說我要先走了。」
「我載你回去。」其實我也不想待在這邊,我想趕快回去找葉洛民。
「不用啦,我坐計程車就好了。」
「沒關係啦,我也想回去了。」
小許沒有說什麼,我離開位子分別去跟爽妹和黑牛知會一下,便和小許離開PUB。
到了小許住的地方,就看到小許宿舍大門前有一個男的,抽著煙靠在牆邊。
小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將安全帽脫掉丟給我,便下車衝向那個男的。
那男的我看過,就是那個上班族。小許沒有理我,只是緊緊地在那個上班族懷裡。
我微笑,摧油門騎回我住的地方。
他們三個人,又開始恢復以往的模樣。而我……我還是在原地踏步。
但是……我知道,我的心中已經有一個人……
葉洛民……
回宿舍經過7-11時,看見葉洛民正要走進去。
「葉洛民!」我立刻停下機車,隔著安全帽喊著。
「要出門啊?」葉洛民看見我,便停下腳步往我這邊走過來。
「沒有,正要回去。你呢?買東西啊?」
「對啊,買宵夜。啊!對了!我說過要請你吃宵夜的,你現在會不會餓啊。」
「我?會啊!有人請我馬上就餓了。」我從置物箱拿出剛才借小許戴的那頂安全帽,讓葉洛民戴。
「去哪吃?」我回頭問。
「你想吃什麼,就騎去那邊吧。」
雖然葉洛民說要請客,但是依他節儉的個性,當然不能騎去太貴的地方。而且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敲他一筆,只是單純地想跟他吃宵夜罷了。
倒了學校旁的一家泡沫紅茶店,點了兩杯珍珠奶茶和一個鬆餅。
我們兩個開始隨便聊天。
他說著他準備甄試報告的事情,我則是靜靜地在一旁聽,偶而提出我的一些疑惑。
鬆餅上來的時候,我看到窗戶邊也有一個大的藍色 Dream Catcher 掛在那邊。
我想起了葉洛民曾經借我的 Dream Catcher。我微笑地說:「聽羅伊婷說,那個Dream Catcher是她送你的。」
葉洛民喝一口珍珠奶茶說:「對啊,她去加拿大玩,買了三個,送阿川、我和葉的。」
「聽說那個『葉』字是後來你自己綁上去的。」
「嗯。」葉洛民又喝一口珍珠奶茶。
「你怎麼不用洛還是民,要不然就綁三個字『葉洛民』。」
葉洛民用吸管攪拌杯子裡的珍珠說:「那個『葉』不是指我,是葉,駱葉霖。陪他躺著的那個Dream Catcher上面綁的是『洛』字,就是我這個『洛』。這樣就算他在那個世界裡,我也會陪著他。就算他不在這個世界,他也會陪著我的。」
「你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呢。」原來那個「葉」字,不是葉洛民的「葉」,而是駱葉霖的「葉」。
不知道為什麼,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很嫉妒駱葉霖。他雖然已經走了,但是他在葉洛民心中的地位,還是那麼的重要。
「我們不是好朋友。」
「啊?」我不太確定我有沒有聽錯,不是好朋友會這樣嗎?
葉洛民微笑說:「葉,他是我男朋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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