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飛走出榮總醫院,騎著機車從石牌路往承德路轉去。早晨往淡水的車比較少,大多都是往台北的,所以繼飛一路上乘風騎著。
大度路因為高架道路施工的關係,路面不是很平坦,但是還是不能阻礙繼飛的輪胎前進。旁邊的關渡平原,蒼鬱著朝露,只是繼飛沒有留意這許多,心中只惦記著伯勳。
阿勳…
阿勳他母親都為了我跟他的事情氣到住院…等她出院之後,我跟伯勳還能在一起嗎?
要怎麼作才能讓他母親不再反對呢?
問號與揣測不斷地在繼飛心中盤旋不去…
到了學校,繼飛臉色凝重地走進教室。因為離上課還有半小時左右,所以建昌和啟剛都還沒有到。繼飛隨便找個位子坐下,手托著腮思考著。
星卉走到繼飛身邊坐下,微笑著說「嗨!早。」
繼飛淺淺的回了一笑,接著說「早啊。」
星卉欲言又止地說「我聽…我聽建昌說你打算外宿啊?」
繼飛點一下頭說「對啊,房子已經找好了。」
星卉將擋住臉頰的頭髮撥了一下說「這樣就不用通勤這麼累了。」
繼飛微笑著說「對啊,天天通車很累的。對了!你不是說等二年級,就要跟江思芸一起到學校附近找地方住嗎?」
星卉有點高興,沒想到那時候在捷運上隨便聊的事情,繼飛都還記得,開心地說「對啊,打算到北新路那邊找公寓,再找個室友湊三個人就比較划算。」
繼飛笑一下說「那班上一定有很多男生想當那個幸運室友。哈哈。」
星卉心口砰了一下,很想開口問繼飛要不要一起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翁伯勳…
都是翁伯勳的關係…
為什麼繼飛會喜歡上翁伯勳這樣的怪人呢?
「那…翁伯勳也要搬去跟你一起住嗎?」
繼飛想起昨天伯勳說過,星卉曾經多管閒事勸阻伯勳。
「對啊。」繼飛一對眼睛笑的很幸福「當然是跟喜歡的人住一起啊。」
星卉的心整個裂了…
畢竟…
親耳聽到的殺傷力…
比地球毀滅還要強烈。
「你…」星卉聲音有點抖地說「你真的喜歡翁伯勳嗎?」
繼飛微笑著說「對啊,我最喜歡他了。」
星卉強忍著一片片碎落的心痛,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可是…可是…」星卉無法對繼飛說重話,因為她最喜歡的人,就是繼飛…
繼飛大概猜的出來星卉可能又要勸阻了,馬上說「我們是好同學,所以你要祝福我跟阿勳兩個人喔。」
看著繼飛誠懇又陶醉在愛情的模樣,星卉的眼淚漸漸模糊了雙眼,低著頭說「那…你…你一定要幸福…」接著站起來快速地走出教室。
繼飛看著星卉離去的背影,沒有注意到星卉濕的眼眶,心中只想著「阿勳會不會被他母親說服呢?」
…
伯勳送繼飛之後,在回病房的走廊上,遇見了昨天那位好心的大姊姊。
「早安。」那位直順短髮的大姊姊先打招呼。
「你早。」伯勳微微地點頭。
「你男朋友呢?」大姊姊微笑著說。
「咦?」伯勳楞了一下。
那位大姊姊繼續說「是你男朋友跟我說的,他早上還很好心地幫你蓋被子呢,真甜蜜。」
「喔。」
「很辛苦吧?」大姊姊笑著問。
「啊?」
大姊姊說「你們兩個人的戀情啊,一定很辛苦吧。你們在一起多久啦?」
「沒多久…」
「那要好好撐下去喔!千萬不要被打倒了。」
「謝謝。」伯勳是發自內心的說謝謝,畢竟周圍沒有人真的支持他。
正豐打他罵他,景忠還不知道這件事。思芸好像不是真的很認同,星卉阻止他。建昌支持的是繼飛,啟剛也是,畢竟本來就不熟,所以好像沒有人是站在伯勳這一邊的。
當然最大的阻力是來自…母親……。
「你早餐吃了嗎?我記得你男朋友有幫你買。」
「還沒,我剛送他走。」伯勳其實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很害怕母親醒過來會劈頭大罵。為了避免母親見到繼飛的尷尬,所以叫繼飛去上課,雖然心中不捨,但是也是不得已當中,兩全的辦法。
大姊姊一邊走向病房,一邊說「那你不用上課嗎?」
「我跟學校請假了,等我媽出院再回去上課。」
大姊姊微笑地說「真難得,這麼孝順。」
「是我把我媽氣到住院的…」
大姊姊安慰地說「不要灰心。記得,當一扇門關起來的時候,上帝會幫你開另一扇門的,別氣餒喔。」
「謝謝你。」
兩人一同走進病房,伯勳看見母親已經醒來了,走到旁邊低聲地說「媽,你醒啦。」
大姊姊向翁母微笑一下,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你怎麼沒有去上課?」翁母語氣平靜地說。
「我有請假了。」
「我沒什麼事,你趕快去上課吧。」翁母平淡地說。
「沒關係啦,一天不去不會怎樣。」伯勳沒有坐下,仍然站在一旁說。
「你在這邊也幫不上忙,剛才醫生有過來看過了,應該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伯勳猶豫地說。
「你又想不聽話了,是不是?」
「我…」伯勳不知道怎麼回答,翁母也沒有再說甚麼話。
一時間,病房內氣氛有點僵。
翁母開口說「如果你希望我一直住院的話,你就繼續氣我沒有關係。」
「我沒有這個意思。」伯勳辯解說。
「那你就去上課!」翁母認真地說「這邊有醫生有護士,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
啟剛進教室後沒看到伯勳,心情開朗了起來,也注意到繼飛若有所思的模樣,坐在繼飛的旁邊說「早,翁伯勳還沒來啊?」
「他有事,今天不來了。」繼飛有點落寞地說。
啟剛關心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媽媽住院,他在醫院陪。」
啟剛好奇地說「怎麼會突然住院呢?要不要緊?嚴不嚴重啊?」
繼飛趴在桌子上,無奈地說「不知道。」
啟剛看出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接著說「你也不用一天看不到他就這麼失魂落魄啊。」
「他媽媽是因為我跟他的事情,氣到住院的。」
啟剛心中燃起一些喜悅的光芒,掩住愉悅,故意吃驚地說「什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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