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當明星嗎?」伯勳看著繞著關渡平原的黃色路燈,與大度路連成一條夜明珠的項鍊,鑲在繁華的台北盆地北角。
夜風吹著,繼飛的頭髮飛著。看著伯勳說「好像蠻好玩的,有點想試試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還要問過我爸媽。」繼飛拔了旁邊草,往前方扔去。
伯勳依然看著金黃色的路燈說「喔,這樣啊。」
繼飛又拔了一根草,接著說「畢竟,這機會蠻難得的,但是我怕我父母不會答應,因為他們常常一邊看電視一邊批評那些明星。」
「喔。」伯勳看著台北夜色。
繼飛又拔了幾根草,一邊扔去一邊說「ㄟ!對了,你爸媽是作什麼的啊?」
「………。」
繼飛看一下伯勳說「怎麼了?」
「沒………沒什麼。」
繼飛用手指頭戳一下伯勳的肚子說「說嘛!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沒…沒什麼好說的……」伯勳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後面的草地上。
「幹嘛那麼見外啊?」繼飛看著伯勳的臉說。
「…。」
繼飛搭著伯勳的肩膀,看著台北的夜空,雖然他不知道伯勳為什麼不想說,但是也不想再逼伯勳說出來了。
…
客廳的電視不知道放著什麼內容,翁母的眼睛呆住了。有點遲疑地拿著電話筒說「請問你是哪位?」
『你兒子翁伯勳是同性戀。』
翁母語氣變冷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打這通電話?」
『不為什麼,因為…你兒子是同性戀。他糾纏我們班上一個男同學,希望伯母能好好地管一下你兒子。』
翁母不高興地從沙發站起來說「你有什麼根據說這種話,你還是學生吧?你不知道這樣污衊一個人是犯法的,是誣告!要判刑的!」
『………。』
翁母嚴厲地說「沒憑沒據地打這通電話,學電視上那些政治人物玩選舉抹黑啊?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並沒有抹黑。』
翁母語氣揚高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兒子是同性戀。我們班上已經有很多人看不下去了。』
翁母繼續發問「你跟我兒子有什麼過節嗎?」
『我跟翁伯勳沒有任何過節,我也沒有什麼原因,我只是希望您能制止翁伯勳這種行為。』
翁母不高興地說「你連名字都不敢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說的是事實。希望伯母好好注意翁伯勳的言行舉止,並且規勸他不要這樣了。再見。』
翁母不悅地說「等一下!」
『嘟嘟嘟嘟』電話那頭只傳來掛斷後的響聲。
翁母悶著氣,坐回位置上。接了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實在是…翁母心中有一點點小念頭出現「會…會是真的嗎?」
不安的氣氛隨著電視節目進行而擴散,牆上的時鐘滴答聲也越來越明顯,翁母一點都不清楚電視的內容,因為她的心中,正反覆地推敲一個疑問。
剛才電話那頭傳來的『你兒子是同性戀。』
「不會吧…」
「不可能吧…」
「這…」
「這一定是…」
「一定是惡作劇…」
「一定是小勳跟同學在學校起了衝突…」
「所以才會打這通惡作劇的電話…」
「對!」
「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的!」
翁母坐回沙發上面,電視的節目已經從翁母的眼中完全模糊了。
只剩下耳際迴盪著方才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你兒子是同性戀。』
…
機車的引擎聲,劃進了小巷子,車頭燈照著寧靜的夜巷。伯勳從後座下車,拿下安全帽遞給繼飛。
繼飛接過安全帽,微笑著說「我明天就去訂後山三樓那間好不好?」
伯勳微笑說「幹嘛這麼急?」
繼飛看著伯勳的眼睛說「要不然每天我都會睡不好,晚上都在想你。」
伯勳搥了繼飛一下說「白痴!」
繼飛拉住伯勳的手說「我是說真的,明天就去跟房東說,兩三天之內就可以搬進去了。」接著將頭放低,由下往上仰看伯勳的臉,裝可愛地說「好不好啦?」
伯勳笑著說「裝什麼可愛啊,好啦好啦!那明天去跟房東說好了。」
繼飛開心地吻了伯勳,伯勳也抱著繼飛擁吻。
這種甜蜜的感覺,讓繼飛和伯勳兩人都無法自拔地上癮。
唇分,繼飛微笑著說「那你早點睡,我回去了。」
「那你小心騎,不要騎太快。」伯勳有點捨不得地說。
「嗯。」繼飛戴上安全帽。
「騎慢一點。」伯勳提醒著。
「OK!」繼飛發動機車。
「小心喔。」
繼飛揮一下手說「不要太想我喔。」
「白痴!」伯勳笑著比了個中指,送給騎走的繼飛。
當機車消失在巷口的轉角後,伯勳才慢慢上樓。
他並沒有發現,二樓客廳的窗戶,有一個人剛剛目睹了整個過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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