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邊,你跟小皮都要聽Trish的。」Aiko接下來講的這句話,讓我的東京夜吻畫面劈哩啪啦碎成一地。
「Trish和小皮?」我有點失望地說。
「對,就你們三個去。還有要注意PoisonRabbit株式會社常務叫渡行圖的,是個很囉唆又麻煩的傢伙,喜歡不懂裝懂出風頭。你們開會要準備的資料一定要妥善,注意不要被他一知半解的插話或蠢問題嚇到。」」Aiko認真並且有點嚴厲地說。
「那……要不要讓Chin也一起去,磨練磨練。」我抱著些許的希望問。
「Chin?他現在負責跟三部那個Case,沒時間。再說怎麼可能派未滿三個月的新人去。」Aiko眼神銳利地說。
「喔,那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將資料準備準備。」我盡量掩飾失望地說。
「你等一下跟Trish和小皮去找Evelyn,請她跟旅行社開票。還有主要由Trish跟客戶報告,你跟小皮幫Trish就行了。」Aiko接著吩咐了該注意的事情後就離開了。
一個星期,才兩天我就難過渾身不舒服成這樣。
一個星期!
拜託,我會不會孤寂而死,死在東京啊?
我不能想像在沒有清的東京渡過一個星期的情況。
不管那是世界的那一個城市,我都不能!
小皮跑過來叫我一起去人事部找Evelyn弄機票的事情。後來跟Trish三個人討論要準備的東西,還有稍微模擬一下客戶會問的問題。
不過我的心都像死掉的一樣,完全沒力。
清知道我要去出差,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他會不會跟我一樣失望呢?
會不會跟我一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等我六點半從小會議室出來回到位置上,看到了清在位置上一邊吃便當一邊弄一些文件。
清看到我就說:「阿澈我有順便幫你叫一份加班便當,趕快吃吧。」
「你怎麼會幫我訂加班便當?」我看到位置上有一個排骨便當,好奇地問。
「你不是明天就要去日本出差,我想你應該沒辦法這麼早走吧。」清一邊吃一邊微笑地說。
原來……清知道了。
知道我要去日本出差,清還能微笑。
我想,他真的不會覺得失望。
也是,換成是我,如果公司裡面有人要出差,我也沒必要如喪考妣吧。
不就是出差啊。
就算是比同事還要親近一點的朋友,也沒有人會為朋友出差而難過的吧。
那我在難過什麼?
清跟我也不過就是同事關係,要不然算親密一點的朋友關係,然後呢?
我還奢望會有什麼其他的關係嗎?
「趕快吃吧。」清笑著說。
「謝啦。」我打開便當準備開動,看到清邊吃還要邊弄資料,不忍地說:「三部的案子很忙喔?」
「對啊,有點麻煩。」清有點無奈地笑著說。
「是誰跟你一起弄啊?」我吃一口菜問。
「三部的姚武昴副理。」清也吃一口排骨說。
「要五毛啊,那你給一塊就好了。」我很順口地這樣說。
「什麼?」清有點疑惑地看我。
「喔,沒有啦,姚副理的外號叫『要五毛』,我們都會開玩笑地接『給一塊』。不過你不要在他面前提,他不知道我們大家私底下這樣叫他。」我解釋說。
「哈哈,他要知道一定會生氣的。」清開心地笑。
「是啊,哈哈。」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接下來跟清邊聊天邊吃飯,好像忘記我跟他都要加班的事情一樣,很愉快地吃完了這一份加班便當。
不過一吃完便當,清因為要忙跟三部的Case,立刻繼續他的工作。而我也必須準備明天要帶去日本的資料。
一直忙到八點半,小皮跑過來叫我再去跟Trish做最後的討論與確認。
我拿起我的NoteBook正準備去會議室時,清略表關心地問:「要等你嗎?」
我問:「你都弄完啦?」
「都差不多了,可以下班了。」清微笑地說。
我感到很窩心,但是又不忍清等我,畢竟連我都不知道要開多久,便說:「不用等我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那……那我先走了,加油!」清拍拍我的肩膀。
「謝謝。」我帶著清的鼓勵,重新燃起了動力。
與Trish和小皮開會的時候,我很專注在工作上面。
因為剛才清要等我的事情,讓我所有的疑慮與擔心都一掃而空。
沒錯,就是這麼神奇,就是這麼一件小事。
隔天直接在公司集合,搭公司叫的機場接送前往機場。
只是因為班機時間的關係,集合時間比上班時間早到,在出發前我都沒有機會見到清。
而接送的車程中,Trish不忘做最後的預演,讓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
一直到飛機起飛,播放電影時。我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這才真正意識到,整整一個星期不能跟清見面的事實。
抵達日本,到品川的飯店 Check in 後,立刻前往位於汐留的PoisonRabbit大樓去拜會客戶。
畢竟我日語沒有很好,每次開會都要聚精會神地聽,好像作戰一樣。
客戶有任何問題,我跟小皮就要立刻找資料和整理報告。
加上不止渡行圖常務真的會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還有一個平二課長也會刁一些。
使得我們的Loading更加繁重,當然更別說去外面逛街了。
我們三個各睡三間單人房,住在品川的兩晚,都乖乖地在飯店裡面打報告。
三不五時Trish會打分機過來催資料,有時三個人會去小皮那間開會,邊討論邊喝一些小皮去便利商店買的啤酒。
就這樣白天開會晚上打報告,持續到星期四下午才漸漸比較有多餘的時間。
因為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我,很自然也很奇怪地沒有太多時間去注意到清不在我身邊的事實。
在會議中場休息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公司專打日本國際電話的號碼。
「喂,阿澈。」手機傳來清的聲音。
我聽到是清的聲音,不知道有多感動。
這一瞬間的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好像全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比清的這一通來電更重要一樣。
「一小時前我寄給你的Email你還沒回。」清有點著急地說。
「怎麼了?」我聽得出清的緊張,關心地問。
「早上客戶要一些BEE牌密封罐的資料,我找不到。姚武昴副理說是我們部門負責的,Aiko說之前是你接的,你還記得放那邊嗎?」清緊張地說。
「BEE牌密封罐,我想一下。」我似乎有些印象,不過畢竟那是半年前的事情,所以要想一下。
「那你想到了趕快回Email跟我說。」清說。
「喔,好。」
「嗯……。」清好像還要說什麼。
「怎樣?還有什麼資料要找的嗎?」我擔心地問。
「沒啦,順便問你東京好不好玩。」清語氣轉為比較輕鬆地問。
「沒時間玩啊,整天都在開會。」我無奈地說。
「Aiko說你們下星期一才會進公司。」清說。
「是啊。」我有點傷感地說。
是啊,下星期一才會進公司。
是啊,我好想你啊……。
你提醒了我下星期一才會見到你。
今天星期四,明天星期五,後天星期六,大後天星期日。
為什麼明明星期五就Ending了,出差費也只領到星期五,還要星期日才搭飛機呢?
這都是Aiko的德政,讓我們這些出差的同仁可以在東京多玩個一天,逛逛街買東西。
只是以前一直以為的福利,現在卻成了阻撓我和清見面的禍害。
「那……加油!」清幫我打氣。
「你也是。」我有點不捨地跟清道別。
畢竟只有主管級的分機才能撥國際電話。
清不是在Aiko那邊打電話,就是在「要五毛」那邊打,所以不能聊太久的。
我趕快收起感傷,打開我的筆記型電腦查一下當時BEE牌密封罐的資料,看看我電腦是不是有備份。
當我將Email傳出去的時候,多希望現在也能跟著這封mail飛回清的身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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