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醫院靜悄悄的,雖然靜謐卻也有種陰森的感覺,但她並不感受到恐懼,反而認為這是拿來處理文書工作的好時間。
這可是她向佐助爭取來的時間呢。
一個月前在住處,吃完晚飯後她向佐助交涉,希望可以延長她留在醫院的時間,沒想到佐助二話不說拒絕。
「為什麼不行?」她放下手中待洗的碗盤,挑起一邊的眉毛,望著那個盯著卷軸、拒絕她的人。
『沒有理由。』放下手上的卷軸,改取起另一卷,淡淡的口氣裡透露不容他人異議的霸道。
她伸手壓下卷軸,希望他看著自己說話。
『你做什麼?』眉尖深鎖,他難得表現出不滿,冰冷的機器人終於有點溫度。
「說話時要看著對方的眼睛不是嗎?音影大人?」
佐助抬起頭與她對視,不語,伸手想抽回被壓制的卷軸,沒想到櫻的怪力在此時派上用場,卷軸一動也不動。
「想要卷軸的話就答應我的要求。」活到這個歲數,談判的經驗數也數不清,她有自信可以說服對方,以達到己方的要求。
『這個卷軸你碰不起。』他撂下威脅,但是她沒有在怕的。
「我當然知道這個卷軸只有音影大人碰得起,但是……」櫻加大手中的力道,可憐的卷軸看起來快被撕裂了。
「如果珍貴的卷軸變成一團廢紙,誰還會管碰不碰得起呢?」
兩道視線在空中碰撞,幾乎要發出火花,卷軸也快要被撕爛,但在下一秒,佐助妥協了。
『最晚只能待到九點,晚飯會送到辦公室。』
櫻聽到佐助的讓步,雖然留下來的時間不夠長,但是還是先接受吧,以後再想辦法拉長待在醫院的時間,這才是緩兵之計。
她答應佐助的協議,放開手中的卷軸,佐助立即將卷軸收回,離開廚房。
她望著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幸好他離開這裡,不然她會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
白天的疲勞加上文書工作的乏味,櫻感覺到睡神來襲,手上的藍筆在紙上畫出怪異的線條,辦公桌上的鐘顯示七點十分,她決定趴在桌上小睡片刻,因為短暫的睡眠能帶來更好的精神,工作效率比硬撐著不睡還高。
清理桌面後她趴在上頭,不久後均勻的呼吸聲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迴盪,看來她已經在香甜的夢裡了。
倏地,一道人影進入辦公室,確認躲開所有人的目光,也確認沒有吵醒睡夢中的人。
他從腰間拔出雪亮的刺刀,從門口刺來,一把大刀無不留情地往辦公桌上的人揮去───
噹!
刺客驚訝傳來的不是人的哀號,而是金屬的碰撞聲,待他反應不及時,下一波攻擊有如海浪般襲來,他勉強用大刀接下,兩刀相觸時他才發現來者非泛泛之輩,因為他居然能用薄長的劍抵擋他的堅硬大刀。
不錯,挺有兩把刷子。
櫻被巨大聲響吵醒,睜開眼發現佐助居然正在和一名蒙面黑衣人打鬥。
只見佐助手持草薙劍,一臉鎮定,雙眼呈現猩緋紅,啟動了寫輪眼,不斷攻擊刺客身上的要害,但是這名刺客想必劍術不凡,阻擋得了佐助的亮刀,還能在躲避的間隙給予佐助攻擊。
但是佐助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幾次的突刺讓刺客閃避不及,櫻可以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以往的戰鬥經驗告訴她知道現在什麼也不要做,不要輕易加入戰局,只要能自保就好,現在她緊緊貼著辦公桌後面的牆壁,動也不敢動,只能屏住呼吸等待戰鬥結束。
兩把刀無數次接觸,發出清脆的金屬相碰聲,佐助和刺客都雙手握刀,使勁全力不斷地攻擊與防守,銀亮的刀面不斷黯淡又亮起,顯示出戰鬥的激烈。
說時遲那時快,刺客的刀向本是直直向佐助刺去,佐助直覺以草薙防禦,但是下一瞬間刀卻向佐助的左手刺去,劃破他的衣袖,在上手臂留下一道血痕,頓時空氣中充滿濃濃的血腥色。
想要再給予一擊,大刀再次用力一劈,佐助迅速跳開躲避,刺客的刀深深埋在沙發組裡,還來不及拔出大刀,下一輪攻擊又襲來,刺客只好放棄武器,跳到一旁的書櫃,握緊雙拳擺出戰鬥姿勢,決定以體術決勝負。
佐助見他放棄武器,更是不能放過難得的機會,將劍換到右手,單手持刀,準備趁勝追擊。刺客大概是猜中佐助的想法,他開始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躲避,試圖消耗佐助的體力。
驀地刺客跳上辦公桌,佐助一個向前揮劍,差那麼一點就會傷害到櫻,體內的忍者本能驅使她移動身子以躲避佐助的草薙。
血液衝上腦門,她握緊右拳,趁佐助收回攻勢時,她搶先來到刺客面前,查克拉凝聚在拳頭上,蒙面人沒有料想到櫻會加入戰鬥,反應不及,下一秒拳頭落下,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
瞬間刺客退後數步,口吐鮮血,染紅蒙面的布,內臟嚴重受損,疼痛欲裂,但是他不肯放棄,邁開艱困的步伐朝沙發前進,他想拔回他的大刀。
料想到他的意圖,佐助早一步來到沙發邊,單腳一蹬,輕鬆將沙發踢到遙遠的門邊。接著銳利的草薙一揮,鎖定要害處,刺進刺客的右下腹,熱燙的鮮血四濺。
櫻的一拳再加上佐助的這一刺,黑衣蒙面人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他放棄掙扎,用手摀住傷口,緩緩跪倒在地。
佐助和櫻來到刺客面前,蒙面人大口喘氣,大概是方才的戰鬥和劇烈的疼痛造成的吧。佐助將他踢倒在地,草薙擱在咽喉處,他瞅了櫻一眼,她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她蹲下身解開刺客臉前的布料,打開的那一秒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金髮紫眸,是他!是賣他們醫療用品的藥商!
對了!他在交易時早已認出她和佐助,就表示他並不單純,為什麼現在她才想起來呢?
櫻顫抖地站起,來到佐助身旁,心臟像是被人掐住般難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誰派你來的?』佐助冷冷地問,不能讓這傢伙輕易死去,他得問出是哪裡派來的刺客才能讓他上西天。他從不過問刺客為誰賣命,那是因為宇智波的名氣太大,然而這次襲擊的目標卻是櫻,他不得不問。
只見藥商吐出口中的鮮血,勾起嘴角輕蔑地笑,似乎是打定不肯鬆口。
『我再問你一次:是誰派你來的?』銳利的草薙更靠近咽喉,隨時都可以取他的命。
藥商冷笑出聲,佐助的草薙此刻威脅不了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去之日就在今天,寧願迎接死亡也不肯透露任何情報。喘息聲越來越小,吸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是將死之人的預兆。
佐助收回手中的劍,將劍還鞘。即使他不給他最後一擊,他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沒有必要用此人之血染髒他的劍。
『重吾會來收拾,今天先回去吧。』
說完佐助拉著櫻的手往大門前去,這時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兩人轉身。
『是……木葉……』沾滿血的嘴唇緩緩蠕動,才勉強發出聲音。
佐助放開拉住櫻的手,獨自回到藥商的身邊。
『木葉的誰?』佐助逼問,冰冷的劍錐架在他的頸邊,頸動脈的跳動越來越薄弱。
藥商看見佐助的反應,吃力地一笑,那是輕蔑的笑。
『火影……聰明的……小子。』說完便不再傳來呼吸聲,他死了。
她閉眼撇頭,不敢再看。
佐助拉著失神的櫻回到住處,他已經通知重吾去處理辦公室裡的那具屍體,明天又會是乾淨的辦公室了。
『先去洗澡吧。』佐助一進屋便將櫻推向浴室,她正好需要洗個澡緩和情緒。
一關上浴室的門,櫻粗暴地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沖入浴缸裡,她快速褪去衣服後,再粗魯地舀起熱水往身上澆。
不可能,不可能是鳴人派來的!一定是他騙人!
胡亂地洗完澡,櫻回到臥房,佐助正坐在床邊的木椅上沉思,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他左手的衣袖,臥房裡瀰漫濃濃的血腥味。
櫻不發一語,轉身離開臥室,不久後她捧著一盆熱水和三條乾淨的毛巾回來。
將毛巾和水盆放在小桌子上,櫻坐在佐助身旁的床上,伸出右手。
「手伸出來。」那樣的傷口不好好處理,會留下後遺症的。
佐助淡漠地掃她一眼,沒有伸手。
「我不會害你的,你想要慣用手留下後遺症嗎?」刺客居然知道要攻擊佐助的左手,看來他們在行刺前早已做好萬全準備。
『一點小傷罷了。』冷淡的語氣彷彿在怪櫻大驚小怪,但一整個衣袖都被血染紅算大驚小怪嗎?
耐心用罄,櫻跳離床鋪並撲向佐助,不顧他的抵抗一把撕開染血的衣袖,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如窟窿大的傷口,看到這她無法控制地大喊。
「都已經傷得這麼嚴重了還不肯治療,在逞強什麼?不是要向木葉復仇嗎?連傷口都處理不好還談什麼復仇?」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櫻情緒激動地罵他,佐助將頭撇向另一邊,伸出左手給她治療。
櫻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緩激動的情緒,她跪在床上,伸手取了毛巾沾水,輕柔地以點觸的方式清洗傷口。
沒一會兒時間,臉盆裡的清水已經變成鮮紅一片,從遭受攻擊到治療至少過了一個小時,傷口仍在滲血,可見傷口有多深。
「會痛嗎?會痛要講。」看到傷口連她都想喊痛了,他卻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佐助仍是望著遠方,似是沒有在聽她說話,但是櫻發現佐助的呼吸逐漸浮躁,臉部線條也很僵硬,大概在努力忍痛吧,櫻又放輕清洗的力道。
「傷口雖然深,但是幸好沒有傷到骨骼跟神經,不然你的左手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知道佐助不會回話,她自言自語地說。
最後她蓄起雙手,一股翠綠色溫暖的查克拉包圍傷口,傷口逐漸復原。
「你以前都不療傷的嗎?」櫻隨口問,一邊小心地控制查克拉。
『以前有香璘。』
她知道香璘的能力,那曾經讓她嫉妒香璘,嫉妒她可以待在佐助身邊,在戰鬥時派上用場,可以成為佐助認同的夥伴。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嫉妒,沒有香璘的能力是不爭的事實,但她也有自己的長處啊。不要去妄想他人的東西能讓自己過得快樂點。
待傷口復原到某一程度,櫻便結束治療,她認為還是要留一些傷口給病人去復原,才不會讓體內的機制停止作用。
「這一個禮拜盡量不要用到左手,也不要讓傷口碰到水。」櫻交代完便捧著臉盆和毛巾離去。
她知道佐助會逞強,所以她會每天檢查他的傷口。以前當醫療忍者的時候,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幫佐助療傷,在療傷的那段時間,她不用害怕被他推開,也可以放縱自己靠近他。但是在剛才的治療,她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她的心思全在藥商的話上。
鳴人,希望只是我弄錯,你會相信我到底,對吧?
〈未完待續〉
作者後言
這篇字數真是爆炸多的,希望大家喜歡
第一次描述打鬥場面,下了不少功夫
覺得武俠小說作者實在太厲害了,文字生動彷彿在眼前呈現
向金庸大師致敬!
櫻發飆撕下佐助衣袖那裏
不知道是被藥商的話煩到沒辦法再耗
還是因為佐助受嚴重的傷而情緒激動
就給大家想像囉
最後,歡迎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喔,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