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熱心的學長告訴我,我該學習楊照,他問我看了前兩個星期的三少四壯沒,裡頭有楊照的詩的討論,我說我應該看過但不確定,學長還很熱心地把這篇文章找出來寄給我...
無可阻擋的純粹黑暗
........楊照
我從來不是個熱愛純粹、追求純粹的人，
然而至少我懂得欣賞；如何尊重潛藏在現代詩學底層，
那股強大的渴望。
妳不解為什麼我再三表示我自己不是個詩人，
也不可能再重拾起年少時期寫詩的筆。
妳的不解有一部份或許來自妳的年紀，
當我在妳這樣20出頭的年紀，
我也很不能接受對於生命的決絕限制。
我們，在那一些青年歲月如煙如火的日子裡，
總覺得生命最大的意義；
最深刻的力量來自於接受挑戰，
畏縮、否定、躲避，是不可忍受的，這種感覺
我能充分理解。
然而我對自己與詩之間的關係，
調整為讀詩愛詩卻不寫詩的若即若離，
是認真思考後的選擇。
是對於詩與對於自己，更進一步的挖掘後，得到的明確的答案，
它不是畏縮、否定，不是逃避。
謝謝你肯定我應該還能寫不錯的詩。
不過那真的不是我要的。
寫詩，我也許真的能夠能成為不錯的詩人，
甚至於有機會寫下一些還值得存流得篇章，
不過那真的不是我要的。
我在意的的是，第一，
在我個性的內在，有些根深蒂固的質素，
其實是和現代代詩的精神相抵觸的，
如果要超越要突破，我必須逼迫自己放棄這些質素。
其中一個就是對於各式各樣現象、道理、原則、
經驗的好奇。而且喜歡觀看、
領受、記錄多元的生命活動。
覺得這些五花八門本身就是價值、
本身就是成就；
我沒有那種衝動，要歸納整合所有的
光怪陸離，所有的浮光掠影，
去尋找、營塑一個終極的領悟，一道涵蓋一切，
進而替代一切的靈光。
然而，
最好的詩人，卻必要有這樣的野心和企圖。
最好的詩人，
卻有他們自己鮮活的本能，
用最獨斷的方式篩汰、
提煉成萬上億的問題，找到唯一的答案，
或是唯一的問題。
我在意的第2件事情是，
作為一個純粹但尊重純粹的人，
與其勉強自己成為詩人，不如以我不純粹的心與我
不純粹的心情，去演繹去刺探詩的世界。
在純粹與不純粹的半虛半滿的空間裡，
反而最能自在悠遊。
一個不斷與詩與詩人對話的人。
一個不斷用詩騷擾經驗的世界，
又用感官探問詩的世界的人，
這才是我。
我給自己的位置，
在當台灣處處停電，微弱燭光閃爍的夜晚裡，
應該只有我會去翻找出一首詩，
靜靜躺在書架角落理得這樣一首詩：
「這晚，我住的那一帶的路燈有準時在午夜停電了」。
「當我在掏鑰匙的時候，
好心的計程車司機趁倒車之便把車頭對準我的身後，
強烈的燈光將一個中年人濃黑的身影毫不留情的投射在鐵門上，
直到我從一串鑰匙中選出了正確的那一隻對準我的心臟的部分插進去，
好心的計程車司機才把車開走。」
「我也才終於將插在心臟中的鑰匙青青的轉動一下「喀」，
隨即把這段靈巧的金屬從心中拔出來
順勢一推斷然的走了進去。
沒有多久我便習慣了其中的黑暗。」
這是商禽的散文詩，題名為〈電鎖〉。
在我們經驗的各式各樣的黑暗和不便時，
我提醒，詩人透過文字找到最純粹的、內在的黑暗。
那無可阻擋無法拒絕的黑暗啊！
**********************以下是我的白爛******************************
對某一些人來說，他永遠無法領略
何謂純粹的黑暗，一個簡單的例子是，
妳如何去描寫一個每天早上起床，
都想要要自殺人的心情,
一種純粹的黑暗心情！
有一些人，有這種心情，卻沒有詩情，
因為他受過嚴密的社會科學訓練！
有一些人有詩情，卻沒有這樣的心情，
好詩人往往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妳現在活得快樂，比較難有機會領略！
是不是不描寫純粹的黑暗，就不算是好詩，
應該不是，不過現在詩跟整個生活環境息息相關！
活在這個後現代的生活環境，很難不探討
純粹的黑暗！看一看我在
蛔蟲中的論述，就可以瞭解為何探討
純粹的黑暗變成無可避免！
我們應該很難有杜甫那種
「國破山河在」
然後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
的壯懷！也就是楊照所說的20歲時的情懷！
"詩需要的是感動，不需要邏輯！"
感動可能有時候不足以成詩，主要的原因
在於最棒的詩人，有辦法藉由特定的
景象描寫，訴說一種普遍存在的
純粹黑暗！這是歸納邏輯的過程！
尼采、卡夫卡、卡謬、貝克特等的
「泛存在主義」有一點像血癌在化療一樣，
當妳找到合適的骨髓，可以移植了，
妳要先做化療把所有的癌細胞做掉，
在換上新的骨髓。不過，存在主義的「化療」
比較恐怖，妳應該心情好的時候去看，
否則會越來越度藍！在經過存在主義的化療後，
應該要有「求生」的慾望，而不是要有「求死」的勇氣！
這一點，我以後會用搞笑的對話劇，
來說明！有機會再見！
學長很厲害,我也很感謝...學長對我有期望是看得起我,怕我因為存在主義而毀滅也是關心我...但...我該怎麼說?我所熱愛的存在主義並不是恐怖的化療(也許是,目前我還陶醉在這種痛楚裡頭)
我為了想寫詩而寫,想像Wallace Stevens一樣把詩人的目的當作把詩完成...我不想當楊照或是成英姝(我所謂的像成英姝是比如說可以拿臉蛋來博取注意,但,我就是沒辦法像她啊,而且最近她竟然有明顯變老的感覺,更刺激我不要年過三十才能大鳴大放哈哈)
而且說老實話,對於楊照那脫不了建中升台大那種氣質我只能敬謝不敏,我比較笨,從來沒唸過第一志願,雖則我還是認為在我胸中有一種他只能空自羨慕不能輕易到達的境地
如果我是詩人,我只能當一個抒發直覺的任性的詩人,寫我心中所想所見,有一天如果我不想寫了我就不是個詩人,如此簡單,詩人的神聖對我來說也只是某種暫時性的...
套句從普魯斯特隨筆集看到的話,一切都是暫時的。黑暗,或是純粹,豈不也是暫時的一種現象？
(我對建中男生沒有意見,倒是會看上我跟我交朋友的建中男生很少很少,而且身上"沒有建中男生的氣質",這句話是我的另一個朋友形容我的建中畢業好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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