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一根煙給我,Mild Seven,我實在對七星沒有任何好感,好吧!我逕自點了火抽起煙來,音樂很吵,舞池裡擠滿了人,我只想靜靜坐著,抽完這根很嗆的煙。
"Kevin說妳是少見的好女孩,妳知道,不是那種好,而是..."朋友帶來的朋友認真地說著,我真搞不懂,我是不是好女孩應該只和我自己有關。"很特別的那種好。"
"嗯。"我沒什麼意思地應著,看著舞池裡一雙黏得火熱的男女,Kevin不知從哪裡泡來了一個滿頭黃髮、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孩,看來今晚我只得攀附眼前這個男生了,不醜、壯壯的,看來倒像一個校隊的田徑選手,我討厭田徑選手,從小到現在從沒喜歡過,某種悲劇的宿命。
他看見我眼光落在舞池內,卻仍不死心地繼續搭腔:"Kevin剛就跟我說他看準了那黃頭髮的,他真是厲害..."
" 沒錯,百發百中。"我跟著吸了一口煙,Kevin正在跟她咬耳朵,那女孩的臉上一直浮現出十分誇張的笑容,然後笑倒在他身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將會發生的事,就算重複個千百次,Kevin看來也都不會厭倦。
"有miss的啊!Kevin就說他想泡你也泡不到咧..."田徑選手倒是有一點很令我欣賞,真是坦率。
將花花大少給dismiss掉,也許有點像是某種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我心底可一點快樂都沒有,Kevin將我介紹給他的朋友:"把我甩掉的女人", "我追不到的女人",其實也和下面一句話等義:"我和她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關係喔!我要不停地泡小妞,她咧,看看你們誰有興趣吧!"
只是換了一種傷害較小的方式,結果是相同的。 I don't care about the outcom,not at all.
太澀了,我把煙捻熄,四處想找自己的維珍妮,站起來摸摸上衣摸摸褲子,又想不起來丟到哪裡去了,剛剛見到Kiven同他講話前我的嘴裡還叼著自己的維珍妮,Kevin見我抽煙,一隻手指圈住我的煙,說聲"不良少女"就把煙給弄斷了。
"找煙啊小朋友?"Kevin出現在吧台附近,從口袋丟了包綠色的煙給我。"算了,偷妳的煙真沒意思。"那個黃頭髮的女孩適時出現,Kevin用很親`暱的態度為我們相互介紹,她叫"小橘子",也許我該試著喜歡她,在今天晚上。
"嗨。"我小家子氣地伸出手指輕輕揮著,小橘子看來像是滿不在乎地挽著Kevin的手臂,一出聲就是一種庸俗美感的再一次被破壞殆盡。
我用一種挖苦的眼光看向Kevin,卻發現他正在看著小橘子的脖子,我知道女孩子的脖子都十分漂亮,那是Kevin的理論:"找尋全世界最美麗的頸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脖子算不算漂亮,不過也完全無所謂了。
套句詩意一點的話,"我越過妳的雙肩望向遠方。"算了,我點燃煙,還是維珍妮好,一邊咬著煙我一邊走向廁所,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
我不屬於這種地方,但是我卻選擇一再介入,因為怕自己太突兀了所以故意在這種場合拼命地抽煙,煙和失眠薰得我雙眼全是血絲。
走出廁所,又遇到Kevin也從男廁所走出來,不遠處的小橘子正在喝酒,Blue Ice.我嘴裡含著煙,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身材很好。"我指得是小橘子。
"關了燈全都一樣。"Kevin把手插到我口袋裡掏煙,拿一根要我幫他點,我用很恭敬的方式幫他點了煙。
"連我也是關了燈都一樣?"我學著他,口氣輕挑。
"哈,妳不一樣啊!"我皺著眉看看他。
"妳沒有洞,哈!"他更加不認真地講,然後撇開我往前走。"不然妳要我怎麼樣說服我自己?"
嘿...Kevin真是好人,我不由自主地想笑,走回田徑選手和小橘子之間,Kevin已經和她在講話了,唉呀,我忘了我自己是那一瓶Henieken了。"哪一瓶是我的?"
我和Kevin都喝Heneiken,我學他的,田徑選手喝Coronna,小橘子則是Blue Ice.
Kevin雙手抓起兩個瓶子,先喝了左手一瓶再喝了右手一瓶。"都是妳的。"Kevin醉了,我們也快要散了,我十分安份地把兩瓶酒都交到他手上。
"你們看吧,小橘子,這就是小白,全世界最不屑我的女人了。"他醉了,醉了就拿我當箭靶,有時候真懷疑他重複說那麼多次一樣的話,有沒有一點點真實的意義。
不過,我想我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若不很認真地表露心意,就不必因為處於低姿態而萬劫不復。"錯了,我是愛你愛得要死,才不敢喝你喝過的瓶子,不然我會休克昏倒咧。"
Kevin大笑了一聲﹖"真的?"
"騙你的,我想走了。"是不是由於我的態度看起來太過輕快,而所有的人都相信了我表面上的這套說法?也許我連我自己都說服了,Kevin也十分相信我是一個到不了手的女人,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我的好運?
"那我送妳回去好了。"田徑選手很有禮貌地隨我一同站起,他想幹嘛啊?
我穿上外套,又點了一根煙,臉上的笑容還沒開始褪去,我講話已經開始惡毒了。"我可不玩一夜情的,沒啥必要送我。"
田徑選手用力地拍了我的頭:"去妳的,我沒那麼犯賤 。"
我當然也注意到Kevin的臉色難看了三秒鐘,隨後他又轉換成輕浮地不能再輕浮的表情。"要是她玩得起,我早就跟她玩了。"
我湊近到他身邊,並不在意小橘子在場,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不行,我怕我技術太好,你會愛上我。"當我放下手時,小橘子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我向她吐了吐舌頭。"開玩笑的,我和Kevin太熟了。"
她像是示威般地整個身上黏上Kevin,我注意到她胸部很大,並不是關上燈還是都一樣的,一邊看著他們親熱的舉止,我不忍心幻想他搓揉她的胸部,我的技術好個頭,只能苦笑一聲,跟著田徑選手走出pub。
"妳真特別。"田徑選手騎越野摩托車,就正常人的眼光來講一定是帥得不得了,我安份地把手放在後座,突然間他卻緊急煞車,用十分嚴肅的表情回頭看我,問了我一個問題:"妳怎麼不跟Kevin在一起?"
"啊?"我很誠心地回答:"因為從認識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在一起了嘛!"這倒是真的,如果要在一起,那需要很正當、很必需的理由,但是在我跟Kevin身上,只有保持距離的理由。
"可是那傢伙一直表現地好像泡不到妳心裡很幹一樣。"
"唉呀,朋友之間開開玩笑,你看他有像想要泡我的樣子嗎?"我如今更希望他趕快騎車,不要再問這種也會令我自己心煩的問題。
"昨天他就說要帶一個女孩來,還叫我們不要動妳的腦筋..."
"喔?"這並不算是振奮人心的消息,我並不想跟Kevin在一起,他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游走在情緒的邊緣,說些過於放肆的話,但若另一方有了肯定的回應,自己一定也會嚇個半死。"Kevin知道我有愛滋病,不想害死你們。"
"狗屎。"他轉過頭繼續騎車,還好話題只到此為止,我們聊起NBA,講到新人和中生代的表現,田徑選手對我知道這類事情感到很好奇,田徑選手笑得很大聲。"虎濫,妳一定很保守!"他對運動,基於那田徑選手的氣質,一定十分有興趣。"妳怎麼懂NBA?"
"不懂,拿來騙男生用的啊。"
"哈,妳真是特別。"整個晚上聽他不停地講,已經聽到沒有反應了,他送我到我住的地方樓下,我很誠實地說我並不歡迎他上去。
"妳別那麼怕得要死,我早說過我不是Kevin。"他騎上他的越野摩托車,腳長長的,身體壯壯的,這會令人有一種安全感。
"我跟Kevin講,說你講他壞話。"
"本來就是,不正正經經交一個女朋友,他玩女孩子很有名了,根本就是..."他語調有些氣憤,但我揮揮手要他住嘴。
"如果你還要把他當朋友,那就要接受他的方式不是嗎?"我轉身用鑰匙開門,他也發動了車子。
"還可以再見面吧?"他問得有點兒緊張的感覺,我人已經站到門裡了,想不出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不能永遠都不裡田徑選手吧!
"可以啊!"之後他要了我的電話,簡單地講了幾句話就分手了,我關門走上樓梯,迎上來的是養了很久的黑白花,缺乏想像力的我都叫她黑白花。
"黑白花...想不想我?好冷好冷喔.."我蹭著她,真難相信自己,一個看起來那麼冷淡的人,會這麼愛一隻貓...
注意到答錄機有閃光,我抱著黑白花去按了play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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