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斷背山:在我心中 >
斷背山,在我的腦內揮之不去,一經接觸,讓我難以忘懷。
美麗的景色,告訴所有生命要遵循大自然的正常規則。
正常是規範。大自然的事,人類可以想像嗎?
那拍攝,不只讚嘆那景,那人亦拍得細膩,好幾個鏡頭是對著艾尼斯.戴.瑪及傑克.崔斯特的側後面,觀眾會看到他們的眼睫毛及面頰,表現無限撫媚與哀傷的混合體。
那語氣,那態度,那動作,粗獷卻柔美,他倆吐露出世俗不許可的愛,煎熬的思念、綿延的愛意、強烈的戀火、時代改變的盼望、壓抑心底的欲望……
那音樂,空靈的吉他聲,清脆的小鼓聲,有時快樂有時憂怨的小提琴聲,混沌的鋼琴聲,渾厚的男聲,哀愁的女聲……,那些可以令心靈搾出顫動的名字:< a love that will never grow old >、< no one’s gonna love you like me>、<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i will never let you go>……,於是電影的情節又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翻轉,音樂令影片完美的地方莫過於此,那吉他聲一下一下的響起,艾尼斯及傑克愛卻不能愛的矛盾在心中敲起。
他倆第一次的性愛,表面帶慾,當艾尼斯進去小帳幕繼而躺下,幾乎看不清楚誰先抱著誰,誰先牽著誰的手,誰先享受那一刻的溫存。也是說,在愛情的字典裡是沒有誰先誰後誰對誰錯的字眼,「在動盪不安的情況下,凡事顯得混雜不清」,潛藏在心裡那違法的愛的一次坦誠的表露,卻是世俗與無法抑止的愛的矛盾,第二天的上午,艾尼斯早早出門,傑克在河邊希望洗淨身上的「罪惡」,下午,兩人坐在草地上,用人類天真的想法及語言說:我們也不是同性戀。
人喜歡用紙包裹著火,拿任何掩飾物去躲藏。他們被一個一個世俗的觀念掠過而不變遷,見証的是可以超越一切界限,那性別的界限,我想,在沒有性別限制而產生的愛情,大家變得更沒有界限,一樣了,就是您我一樣了,愛會不會更純潔無暇?
我喜歡他們坦誠相見的每一幕,他們在小帳幕中接吻依偎,在臨離開的前一天,艾尼斯坐在山中不願離開,胡亂無從發洩的打鬥,傑克開車離開在鏡中只有艾尼斯及斷背山的倒影反映內心,艾尼斯在傑克走後在後巷矛盾地嘔吐及痛哭,四年間,原要重過新生活卻久久不能忘卻對方,思念越來越濃,那天,明信片,讓傑克說開快車希望自己馬上就到,讓艾尼斯在等待另一半的那種不安惶恐期待忐忑,那久別重逢的熱吻,在小旅館中只有他們兩個,在山間玩耍跳水慰藉互訴心事,拋開世俗煩惱,與另一半待在一起,自在舒暢,就是「時間永遠不夠,永遠不夠」的天堂。
愛,可以不顧一切。
但他們不能,兩人建立一個小牧場不僅是傑克的心願,艾尼斯亦同樣嚮往。世俗、觀念、規則,讓愛化成一切遺憾,只因世俗的觀念,孩童的陰影,眼光的銳利,懼怕的心靈。
他倆最後一次相見,傑克說我想您想到快崩潰。艾尼斯流著眼淚的回眸,抱擁著的他們,小說中道:「兩人幾乎將一切扭曲至原位,因為兩人所言並無新意。沒有開始,沒有結束,沒有解決任何事。」,畫面跳出二十年前他倆在斷背山,傑克在火堆前瞌上眼睛的舒服地享受那一刻的時光,艾尼斯在背後抱著他,這是我最愛的一個畫面,沒有正面的擁抱的艾尼斯包含內心洶湧的衝突卻澎湃的渴望,用過去他媽媽那溫柔的口吻說:「該上床了,牛仔。我該走了,好了,別學著馬兒站著睡。」,依偎了一會兒,依稀地聽到「明天見」,之後他在馬上奔馳,傑克仍站在享受那僅存的溫度及氣味。
鏡頭一轉,艾尼斯已駕車沿著那道路,傑克仍站著,腦海全是與艾尼斯一起產生的回憶,這就是傑克內心深處的那溫暖泉源。
太多太多不堪入目的愛情。曾經在深夜的電視節目上,一個訪問節目,主持問您為什麼還找不到男朋友?女明星答隨緣吧。主持問您周圍不是有很多男的轉來轉去嗎?就不能遇對一個嘛?女明星答這個很難的!
我相信,至今仍相信:「我相信一個神話──在天堂的時候,愛情是一個合成體,因為天上的神妒忌愛情的幸福,所以將愛情一分為二,我覺得世界上有太多自以為是天上的神的物體遊走,強行分開愛情,心滿意足地看著愛情變得乾涸,有時候我想天上的神同地上的人不就是一樣。」(二零零五年五月九日的文章<他去北京>)
兩人連成一體,這是我們與生俱來失散的那位另一半,生存在才覺得自在,獨自一人的時間等於無謂,電影<
>中,Slivia說:「我們甚至不是兩個個體,在我們結識之前,我們不過是彼此的另一半,我們帶著各自的缺憾…邊走邊活…直至找到對方,只有這另一半才可把缺憾完美地填補…」。
衣櫃的情節感人,令我痛哭流涕,寫道:「一對襯衫宛如兩層皮膚,一層裹住另一層,合為一體。」
艾尼斯不能完成傑克的遺願,將他的骨灰灑在斷背山上。他倆的愛,剩下兩件襯衣,剩下斷背山,剩下永遠美好的回憶,剩下懷念,剩下夢。
要是文學作品、電影作品、音樂作品等能在想像與狂妄的情況下進行關聯,那麼我就想到張愛玲在<<沉香>>中有一篇隨筆<信>提及過死後的靈魂仍舊待在家裡,到深愛的人死了才走(無獨有偶,查資料時第一時間翻開一頁,是那篇她的<對現代中文的一點小意見>,當年我用原子筆括下的一段文字:「多一分強調性別,就是少一分共同的人性」,第一眼就看到這一句)。加上Mitch Albom (米奇‧艾爾邦) 著<>(<<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的情節。那小說最後的「他所知與他試著相信的事物之間有些許豁亮的空間,而他卻無能為力,何況,修不了就得咬牙忍隱。」留給現實吧!走奔夢中,遺憾隨風,拋底感受。
Love is a force of nature.
後記:
二零零六年四月五日,璁陪伴我一同看畢電影<<斷背山>>,眼淚總是忍不住的。二零零六年四月七日,下載了<<斷背山>>的音樂,買了<<斷背山>>這部小說集(作者:Annie Proulx(安妮.普露),書名:《CLOSE RANGE》(《斷背山 懷俄明州故事集》,譯者:宋瑛堂,出版社:臺北市,時報文化)這部小說,雖然那晚Evade要練歌,練到很晚,回到家已經很累,心仍久久不忘,故深夜看畢這部文學作品,深夜一次早上一次,仍感動得沾濕枕頭。
二零零六年四月八日,澳門
圖片解說:
下載於http://www.moviemaze.de/media/wallpaper/1825/brokeback-mountai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