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寫憂懷09：覺有情，莫能與之爭
哥，妹就跟你實話實說好了，我在剛回台北時，你退伍前幾天，我在越洋電話，與你的葉莉酒后在電話裡大吵一架。 我驚訝問：吵什麼呢？你們倆不是麻吉姐妹淘，閨密有什麼好吵的？ 妹急道：我是為你仗義執言，我說當初你入伍前，本來是想與她分手道別，你好無事一身輕地入伍去。偏偏是葉莉拼命挽留你，結果挽留之後卻又拋下你，我為你感到不平！
我笑道：妳這個傻妹子！人家她依依不捨嘛，人總有不捨的時候！我可以瞭解，我沒怪她呀！只是，那種懸在半空中的感覺，若即若離也是挺迷惘的就是了，宛若游絲！那還有吵什麼呢？ 妹笑道：她在電話裡跟我吵著，她要幫你出一半的補習費，然後我就說酒小妹全包了！我大笑道：妳們誰都不許出！我其實自己都打算好了呢！葉莉她就是一時的熱情，凌駕在自己的理智之上而已！
妹笑我說：反正我已與她說好了，我們倆出一半就是了，祝酒王東山再起。那你下次再與她見面，也能理智面對嗎？我在想，當她下回再與你相見時，她熱淚盈眶地凝望著你，你直接反應就是喊聲葉莉寶貝，然後她又在你懷裡哭得淚人兒，我總覺得你疼她，像是在疼女兒似的！她只要一撒起嬌來，你就啥脾氣也沒了！我微笑說：一物剋一物嘛！所以，就順其自然囉！我在1989年元旦與她在妳家見面後，我與她就沒什麼書信往來了！結局已經很清楚，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嗎？只是舊情偶爾綿綿一下，沒什麼！不過，偶爾路過唱片行，聽到店裡播放以前那首相識時的老歌，回憶會突然湧上心頭！那還是首，1987年七月萬年冰宮的紀念曲呢，然後她突然跑來基隆找我去看海，在海邊對酌啤酒，那居然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Self Control 1984
https://youtu.be/UvNLx8CWghc?si=O4BKZbMjK-7UcbpI
還有，我在部隊休假時，有一次在車站附近的唱片行，突然聽到黃鶯鶯的歌唱著：但願一切都沒改變，時間回到了從前，今夜等候你到我夢裡。我就想起她在剛認識我時，與我對酌後，在我耳邊唱過那首歌：相思（黃鶯鶯 1983）。當時，她安慰著我，失去黃昏的心情，特別唱給我聽的！我還記得，當時她清唱時的神情。我與她之間的酒歌，確實是不少。也是當時年紀小嘛，所以，都不懂得害羞。但那些歌裡，都有一種無邪的純粹，我很珍惜那樣的純粹！
相思 1983
https://youtu.be/lGWD_brXN6c?si=DLcX-zx_wfEAJ8Xn
想要問一問你，不知今夜你在哪裡？
我日夜在期待你的歸期。
想念你想念你，想你熟悉的身影，
今夜希望你到我夢裡。
多麼盼望有一天，我倆還會再相遇，
傾訴我心裡的思緒。
但願一切都沒改變，時間回到了從前，
今夜等候你到我夢裡。
小妹問道：無邪的純粹？小哥你怎麼當兵兩年之後，有時說話像和尚一樣，有禪語。感覺你看得很開，卻又隱約一直在等她回到你身邊。可我又覺得你變了很多，但又說不上來，哪裡變了！唯一不同的是，你這兩年沒寫什麼情書就是了！因為你的酒后，她也沒什麼在理你，把你晾在天空裡！
我笑說：這兩年我寫了不少信呢！但大多都是給朋友的。給葉莉的屈指可數，而且大多都是在協議分手。只是，她一直幽柔寡斷就是了！但我也可以瞭解，她的心境。因為，我們一聽到同樣的歌，會有共同的回憶浮上心頭。可是，我有寫一些散文，卻不是給她的，而是給我佛堂的朋友。我退伍前到佛堂去，那兒的朋友跟我說，我每回來信後，他們就把我的信貼在公佈欄，說酒居士來信了！還有人將我這兩年寫給他們的信，影印集結成冊給我看。然後對我說：李兄，你捎來的信都在這裡，那裡面有許多抒景抒懷，還有讀經心得，都很好看呢！但我一看到，覺得好害羞，我怎麼會有那樣的勇氣書寫那些文字呢？然後，我回頭一想，我以前居然寫給葉莉那麼多的信，比給佛堂好友們還有多出好幾倍，我不禁自問：年輕人，你哪來的勇氣呢？我在想呀，我那時大概是醉了，心醉了，筆也醉了。就好像我聽歌時心靈風景，我走進那旋律的詞曲裡，然後就糊裡糊塗地寫了一堆，真是囉嗦到家！
小妹笑道：這個就不得不消遣我哥了。我在想呀，葉莉她若是突然聽這首歌，她肯定也是特想念你的！你們倆，其實都很想念彼此，但就是被環境給束縛住了！說不定呀，她一聽到以前陪你聽的歌，就倒杯紅酒，靜靜地想念你，我都可以想像得到，她以前在我家就是那樣想念你的！想不到，你們不約而同地，都成了那曲中人了！
我笑說：那不是情之所繫的美好詮釋嗎？但我可不是一聞不知曲中意，再聞已是曲中人。之前，葉莉第一次在我耳邊清唱那首歌，是讓我好好回想黃昏，她要聽我說故事，只是神奇的是，再聽之後，是我與她一起走進那曲子裡。只是，後來與遠在日本的葉莉呈現半失聯狀態，我的心境就在部隊裡笑傲江湖，大展身手。我真的是把部隊兩年，當作我到部隊裡練功的，就好比進少林寺，打十八銅人陣那般，可清心寡慾呢！我還練就一身耐熱耐寒的功夫，冬夜裡一伸出手，都是恆溫自控的掌力，哈哈哈！高梁酒一灌下去，手就要冒出汗來。
葉振棠/葉麗儀(笑傲江湖 1984)
https://youtu.be/jQRdLFGUN_I?si=9aBA1hWQl0bkUh6V
對了，我記得上回我剛休完年假後，回到部隊後，我還跑出來摸魚，瞞天過海地跑到機場送妳返美，後來你家的司機送我回駐地，那時我望著車窗外的路燈，心裡有一首送妹妹的歌，那還是妳走進登機門之後，我腦海冒出來的老歌，可是來不及跟妳說。妹妹若想唱，就唱那首歌吧！那裡頭，有我們兄妹的回憶，也是首送別的歌，我的心在當下，隨著妹登機的背影走進那歌詞裡。那也是首，描繪人間的歌。
妹甜笑道：這樣就對了！很乖！你總要想念一下肝膽相照的拜把子小妹吧？不然，我們歃血為盟是在歃心酸的嗎？而且，再過幾年我家也要移民美國了，到時就是你想見我，也見不到了呀！
鳳飛飛 - 流水年華 1978（2005演唱會版）
https://youtu.be/IWIIbtn1h4Q?si=MPfJOkUy9g-tsqhG
朦朧地街燈，靜靜躺在小雨中，
往事又掠過我心頭。
猶記離別的時候，緊緊握住我的雙手；
輕輕一句多珍重，眼兒也濛濛。
年華似水流，轉眼又是春風柔，
層層地相思也悠悠。
他鄉風寒露更濃，勸君早晚要保重；
期待他日再相逢，共渡白首。
今宵微寒路上行人匆匆，朦朧的街燈孤立在小雨中；
遠處傳來幽幽的歌聲，句句在我心田。
年華似水流，轉眼又是春風柔，
層層地相思也悠悠。
他鄉風寒露更濃，勸君早晚要保重；
期待他日再相逢，(我期待他日再相逢，)共渡白首。
妹笑道：那這回妹要返美，老哥就送小妹這首歌！對了，哥這幾天要上哪兒玩？你有好多天可以玩耍，你還說要去見好多朋友。 我：我要去台南一趟。妹驚訝問：你不是說，你的府城小姐姐去香港玩，要十月中旬才回來嗎？那還要去台南作什麼？ 我微笑說：我要去見一位小護士！ 妹睜大眼問：小護士？那位只寫了一封信的，筆友嗎？還是那位第一屆成大護理系的佛堂知交呢？
我：是呀，是那位不像筆友的筆友，只寫了一兩封信，她就把我約出來在台北吃飯。她說今年夏天剛從國立台北護專畢業，準備要去奇美醫院加護病房工作，當白衣天使，我去給她加油打打氣！我答應她，退伍要去台南讓她請一頓，然後她要去奇美醫院工作了！ 妹笑問：她長得美嗎？ 我：妳想看她照片呀！我皮夾裡有，我拿給你看！
妹扁著嘴說：抗議！你皮夾居然有她的照片？她是你女友嗎？我急道：不是呀，我只是想拿給妳看，所以就放在皮夾裡的！她又不是我女友，我女友遠在日本，而我是葉莉放了很遠很遠的風箏，她好久沒與我對酌了！但那位小護士她說，我退伍時要在台南請我吃飯，還是吃素食的，就在她媽媽開的素食館裡！我就說：好，一言為定！ 妹問：那她叫什麼名字呀？
我笑說：她跟我說，她叫蓉兒，她媽就是那樣叫她的！妹大笑問：老哥，你在說射雕英雄傳嗎？黃蓉跟郭靖說，她叫蓉兒，她爹就是那樣叫她的！那她很會煮飯，廚藝也很好嗎？我：這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她媽是開素食館的，而她知道我很愛吃素食，所以就想帶我去吃她媽煮的素菜，只是單純的朋友的一番心意嘛，況且，我現在的心，是荒漠，書本就是我的甘泉。我退伍來，是要投身書海，與聯考奮戰的！
小妹笑道：哪有那麼簡單？那我要跟！萬一她是直接就拉著你，去見她母親，你不是吃了一頓退伍的素食宴之後，就莫名其妙上了賊船嗎？我可是奉命要好好保護你的，免得野花來招惹你。否則，我小哥小筆一揮，就把姑娘給灌醉了，那該如何是好？她還是蓉兒呢，萬一她鬼靈精怪地，就把小哥給拐跑了，那樣肯定不行，我只接受酒王酒后這對酒中情侶，所以我要當護草使者！
Solo 2023.12.06酉時筆
附記，今天是母校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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