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那麼多酒後還不會傾吐內心的鬱悶，這樣的人，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就是實在過得太幸福了罷...
第一次射精和第一次懂得如何在適當時機說:「你猜呢？」都是「啟蒙」的一種。性的啟蒙與政治的啟蒙。而性與政治，就是成人世界的全部。
任何現代人如果要一邊工作一邊思考的話，他只可能變成兩種人─哲學家或瘋子。現代哲學的起點就事「存在」的問題。當「存在」不再是個既成事實而是問題時，存在主義哲學家與一般沒有主義名號稱呼的瘋子，其實很難加以辨認。
故事是拿來傳散在宴會人群裡的；往事卻保留給自己孤獨咀嚼。
女人是複雜的。然而正因為複雜，所以一旦你猜透了她們的複雜，她們就變的非常容易受騙。
愛情是什麼？我想我不是真的知道。不過如果男女之間彼此吸引接近的化學反應真的有「愛情」這樣的元素攙雜在其中的話，那我跟你打賭，「愛情」一定是種介於哭跟笑之間的東西。
愛情是人類超克自然之後的產物，而自然是男女無選擇地歡合的。所以與我們現在的看法剛好相反：愛情不是產生於性交，而是拒絕性交。
難怪孔子一方面不喜歡女人，另一方面也不喜歡怪力亂神，因為這兩者其實是很接近的。女人總是迷信的，而男人則是迷信女人的神話，神話的女人。
我知道有許多沒有愛情的性關係，不過我從來不相信沒有性的愛情關係。沒有性的愛情就像是剪下來插在水瓶裡的花一樣，枯萎了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踪。對於一個不曾和我有過性關係的女人，我能憑相貌來記憶她。五官的排列組合多麼容易就在腦子裡雜混零亂了啊。有了性之後就不一樣，性是一種全官能的記憶形式。所有感官的記憶相成出一個不可抹滅的印象。我的舌頭記得在她乳頭上淡淡的奶味；我的鼻子記得她使用的香皂與分泌物混合時的特殊氣息；我的皮膚記得貼磨過她陰道內壁時的張力；我的眼睛記得她狂喜痙攣時的臉部表情。
我們的社會變動太快，每個人都急於撿拾新的真理、忘卻舊的笑話。因而產生了集體記憶的扭曲，為了怕這些被個人在腦中任意拆換了的記憶鋪陳出來會產生不必要的爭議、疑惑，浪費了我們前進建設的精力，所以有這樣集體性的記憶恐慌症。可是大家不知道，任何一種壓抑都和性的壓抑一樣，會深遠地變形了人格。就像深埋一顆不知定在何時爆炸的炸彈一樣，當時刻來臨時，得不到管道抒解記憶的群眾會變成狂熱的歷史主義者，整天沉迷在追思過去而忘卻了現實；就像無法正常獲得性滿足的人終究會變成惡性的強姦犯一樣..
我通常會被迫選擇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結束關於佛洛伊德的無聊爭議。我拿出中學時代打橄欖球的擒抱技術將她騰空扛在肩上，然後橫倒在床上，不顧她如何掙扎迅即掀起她的裙子、褪去(甚至有時撕裂)她的絲質底褲，不管她是否帶著胸罩，分出一手揉撫她的乳房......這種運動對我們兩人的年紀來說，其實稍嫌激烈了些。事後我們都會攤平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死屍般躺一陣子。
然後她會用欲哭的鼻音弱弱地說：「你強暴我...」
我不喜歡這種字眼。「我沒有強暴妳，我們作愛。」
「可是我沒有答應要跟你作愛。你使用暴力強迫我的...」
我勉強伸起手來在空中揮了揮。「少來，你自己喜歡這樣的。」
「我沒有，」她好像真的要哭出來了，抽了抽鼻子又忍住，「我一直告訴你不要。」
「女人說不要時，其實就是要。我如果因為妳說不要就停止，妳恐怕才要失望罷。」
「強權者都是用這種藉口！」
我閉上眼睛說：「是啊。妳有沒有聽過最近很流行的『新權威主義』？人民就像女人，而政府就該像個男人。女人老是說我要和男人一樣平等，我說『不』時應該和男人一樣有效。笨的男人就當真了，說好罷好罷，我給妳們民主，妳們說不我們就不。結果呢？結果是什麼事都做不了，什麼享受都沒有了，這時候女人又要指責說：『這樣像個男人嗎？！』所以完美的男女關係應該像是『新權威主義』，在原則上同意民主，然而實質上為了人民的福祉卻不得不施行權威。這是一種反省後的新權威，和未經反省的老權威不同。我尊重妳有說『不』的權利，可是為了妳的肉體享受能得到滿足，妳說『不』時我還是應該脫掉妳的三角褲、逗弄妳的器官......」她艱苦的撐起上身來，從齒縫裡嘶迸出一句頗為字正腔圓的英語：「You son of a bitch！」
性開放到某個程度後，我們會重新回到石器時代。妳能吸引一個女生的最重要條件就是不和她作愛。在群交的時代，她會因為想理解你的獨特而緊緊馴服地跟在你身邊。
我們會注意到理想這個東西，主要就是因為它不切實際，當現實對我們殘酷時，任何不切實際的東西都格外受到歡迎。
這樣說來，現代社會患的其實是傳奇過剩、肥腫的毛病呢。隨時隨地都有光怪陸離、超乎想像的是不停在發生著，交織起來網罩著我們，麻木了我們的感官。
交朋友是一種選擇，當下決定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妳沒辦法算清楚所有的優劣條件，加加減減在天平上衡量衡量，再決定要不要交朋友、要交多深。那樣叫算計，不叫選擇。一個美國心理學家寫文章說：喜歡、不喜歡根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所有的理論都只是強作解人，平白增添我們心理負擔。以為有人不喜歡我一定是我有什麼問題，不然就是他有什麼問題。其實都沒有。喜歡就是喜歡，所以才有一見鍾情、不顧一切阻擾愛的死去活來的故事。以前的人不算計什麼背景、條件，所以才能浪漫，活得大氣、活得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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