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坐在床邊,見著煦日的睡容漸趨平穩
便打算離開
她不想讓他誤會什麼
尤其是得知他的心意之後
若雪明白,有的時候,話要說重些,要說得明白些
才不會讓傷害更深
推開門,正打算走出去之時
背後傳來煦日微弱的呼喊聲:
”若雪..別走...”
若雪聽見他的聲音,一時心軟
便回頭在床邊坐下,隨口問道:
”你為什麼喝得這麼醉?”
煦日原本見她回頭,唇邊掛著的笑
被她這個問題硬生生的抺去
他坐起身,不發一語
若雪其實一開始便明白,他定是為了自己那無情神傷
但..她對他的無情,也不是今日才開始
在那三年..兩人結伴同遊的日子裡
也常如此,那麼..使他借酒澆愁的原因
必定另有其它
”不說?不說我走了”
若雪起身,做出準備離去的樣子
”等等...”
煦日見她要離開,開口挽留
”哪..叫我等..也就是要我留下,要我留下呢..就是要說了對吧?”
”這.....其實是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到了尋風湖去...”
煦日在若雪那明威暗嚇下,只好說出那天他看見的事
原來..是若雪在翷風那兒過夜的隔日
翷風送她至竹林外時..
被煦日給瞧見了..
”妳自己說..一個女兒家..在大清早的由個大男人送出門外,我會怎麼想??”
煦日望著若雪的眼神裡,有著心痛
”我們倆根本就沒什麼..也認識沒多久..
更何況..我說過了..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些什麼..”
若雪的語氣冰冷,無視煦日的傷痛
煦日感覺到她語氣中的寒意,又是難過,又是氣憤的說:
”是..妳是沒有必要向我交代什麼..妳一向都是這樣..
我關心妳不可以嗎?妳為何老拒我於千里之外?”
若雪站起身子,背對煦日,緩緩的說道:
”因為我不想你誤會”
”我誤會?” 煦日起身走到若雪面前,雙手扶著她的肩
”我一向都沒有誤會過,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在自作多情
但..不管如何,我對妳的心意,難道還不夠嗎?”
若雪輕輕推開他的手,說道:
”不要這樣...既然你知道你是自作多情
就應該明白,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這也是為何我不希望你過於關心我”
”關心就是關心,妳以為我能夠控制得了自己嗎?
從第一次在雲江邊見到妳,我就忘不了妳了..妳知道嗎??”
煦日的語氣越顯激動,他愛她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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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是若雪剛離開鎮上的時候..
途中在雲江邊休息的時候,遇上煦日的
她還記得,是他主動過來和她攀談
後來因兩人的目的地一致,便結伴同行
她不否認,在旅途中有了他的陪伴
的確比一個人來得輕鬆
比如遇上了不軌之徒,
雖然,若只有她一人,憑她的機智,化解危機應不是問題
但煦日總是三兩下就能夠趕走他們,省事得多
就這樣..她的目的地一直在變動,煦日也一直陪在身邊
曾經問過煦日:”你不用回家去嗎?”
煦日只簡單的回答道:”四海為家,父母早逝,拉拔我長大的師父也仙遊去了..”
所以兩人就同遊了三年,直到那日
煦日匆匆的趕了回來,送了她那盞煦日宮燈
”哪..這宮燈就是我,送給妳..”
她還記得..煦日臉上略帶靦腆的表情
就在那瞬間,她覺得離開的時候到了
若雪明白,煦日送那盞燈的意義
而對他..除了友人的感情,再無其它
於是為了不想讓煦日有誤會,她帶著宮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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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我不愛你呀..”
若雪慌了,煦日那深刻的感情,像海浪一般的湧來
讓她不知所措
聽見若雪那直接的拒絕,煦日愣了會兒..語帶淒涼的說道:
”那妳為何帶走了煦日宮燈?我以為,妳會帶走它,是要我來找妳...”
原來...是那盞宮燈讓他誤會了
”那..我覺得那是一段友情的紀念,所以才把它帶回來的..”
煦日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笑了
悲哀的大笑著
”哈哈哈哈..原來..原來煦日我一直以來,真的是自作多情
今天還送上門來給人侮辱...”
”煦日..你別這麼說..我..我無心傷你的..”
若雪見煦日那模樣,不禁有些內疚,有些心疼
畢竟三年來煦日對自己也照顧良多,這麼直接的拒絕他
似乎真的是有些殘忍
”妳走...”
煦日似乎已聽不進她的話,低著頭指著門口
”可是...”
若雪有些擔心他現在的狀況
”叫妳走妳聽見了沒有!想留下來看笑話嗎?
看我煦日為妳神傷嗎?”
煦日傷心地大吼著
若雪望了他一眼,明白現在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便轉身離開,在閤上門之前
她輕輕的說了句:”對不起.....”
煦日聽見了那句微弱的歉意
心中只有更加的刺痛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愛他?
他付出的一切,到頭來只有一句對不起..
他獨自在房裡,舐著傷口..
就在此時..
敲門聲響起...”叩!叩!叩!”
煦日大吼:”統統給我走..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相對於他大吼的聲音,門外傳來的,卻是一女子的嬌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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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離開了鎮上的客棧,往茶坊走去
她邊走邊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
人家對自己一片真心..
這麼做..是不是太過殘忍?
雖然覺得..有些事拖久更傷人
但.....似乎還是遲了...
走進茶坊,店小二立刻過來招呼:
”若雪姑娘,裡面請..”
小二認識若雪,領著她到她常坐的位置去
沒想到..這座位上有人了..
”呃..若雪姑娘..您要不要換個地方坐?您的位子有人了”
小二見那座位有人,機靈的問道
”不用了..那我走了..”
正想離開之時,背後傳來男子的呼喊聲
”若雪?”
見那人識得自己
她轉身欲知座上為誰..
沒想到...
”是你??”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翷風
”要不要一起坐?”
翷風開口問道
從小二的反應便大略可猜到這是若雪慣坐的位子
既然自己還不想離開..就邀她一起坐下吧..
”若雪姑娘,您意下如何?”
小二詢問著若雪的意見
”嗯..也好..”
若雪覺得無妨,又非不相識
便落座於翷風對面
”若雪姑娘照舊嗎?”
”嗯..謝謝”
由於她是這兒的常客,認識她的小二大多都曉得她要些什麼
”妳怎麼了?”
待小二離開,翷風開口問道
”我?”
若雪訝異於他敏銳的觀察力
”嗯..妳周遭的氣不大穩定”
翷風畢竟是風神,空氣的流動的改變
對他來說,是一目瞭然的事
”嗯...”
她低頭不語
”若雪姑娘,您的茶點”
就在翷風正打算繼續詢問之時
小二送上茶點,打斷了他倆的談話
”謝謝..”
若雪對小二親切的笑了笑
小二離開後,誰都沒有再說話
一切,都像時光停止了似的,靜
而從窗邊吹進來的風....很涼,很輕,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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