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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要哭！(文/王浩威醫師) ( 2005-09-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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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要哭！


王浩威 / 心理治療師、精神科醫師、作家


朋友因為妻子工作的關係，一個人帶著兩個兒子參加大夥的登山聚會：「誠誠不可以哭，看哥哥是怎麼做的，多棒。」又一會兒：「哥哥要照顧弟弟呀，自己要做好榜樣。知道嗎？弟弟發生任何事，都是你的責任。」走在山路上，身兼父親的朋友，忽然變得像統領三軍的大元帥了。朋友們笑說，以前老婆還在的日子，他可悠哉自顧自地走路，連二等兵都談不上。


男生不要哭，男生要厲害，男生要有尊嚴，男生要負起責任……：似乎，只要是身為男生就是有一大堆的準則去依循。儘管婦女運動後期，開始有很多人質疑這樣的性別教育，但，在實際上卻依然困難。我曾經問過一位在大學任教的朋友，學生時代都一起十分支持男女平權的，他就辯說：「可是應該教成怎樣，小孩才不會被質疑和嘲笑呢？」一起爬山的這位朋友更誇張，他向來在公司是以領導統馭聞名的主管，堅持對兩個兒子進行更嚴厲的教育，只因為他12歲那年就帶著8歲的弟弟投靠美國姑姑家，父親便要求他身兼父職：「只要弟弟犯了錯，都是你沒教好。」他認為當年在海外雖然是辛苦極了，可是，這一套管教卻養出他現在在商場的彪悍風格。


「因為要生存，所以要競爭。」似乎就成為我們對男孩們從小就開始有無限要求的緣故。然而，這種對男孩情緒壓抑無限讚許的教養理由，真的存在嗎？


在八○年代，大家開始意識到男女教養態度的差異時，強調的是「男女的差異是後天文化鼓勵而成的」。女孩玩芭比娃娃，男孩玩戰爭遊戲，是我們社會牢不可搖的性別角色，透過包括媒體和父母教養態度在內的社會文化一代又一代複製下去的。只是，如果以這樣的方式進行教育，小孩長大以後，如何去面對男女角色刻板要求的世界呢？這是我那位當年也參與男女平權運動朋友的困惑。


當然這是很複雜也很龐大的一個討論。「（男）人就一定要競爭嗎？」「成功的競爭就一定要剛強或壓抑情緒嗎？」甚至是「成功的定義到底是什麼？」等等一大堆更根本的問題。 這些問題雖然還沒討論，我們社會結構卻是急遽變化。社會結構上貧富距離越拉大，社會形成也就越來越單一了。特別要說明的：貧富拉大並沒有證據必然會造成社會單一化，但卻是會帶來人們面對未來、面對生活的恐懼，而恐懼又讓我們變得保守了。


於是，當面對教人戒慎的未來時，所有的父母，不論保守或曾經進步的，都選擇了威脅最小的一條路，當然也是約定俗成的最沒有創意的一條路。


然而，回到男人的情緒這一個議題：這不只是事業成功的問題。前面談的，似乎是很重要，但也僅限於事業成功的強調。然而，家庭幸福呢？個人快樂感有意義嗎？


男人情緒的影響面當然不是事業成功與否。在Dan Kindlon ＆ Michael Phd Thompson《該隱的封印》就清楚提出這一點。《Boy Talk》裡，身為心理治療師兼發展心理學者的作者瑪麗．波絲琳（Mary Polce-Lynch）也清楚地說明這一點。男性如果將自己侷限於事業，成為僅僅只有工作的動物，不免也太悲哀了。


《Boy Talk》更進一步提出如何協助男孩處理情緒，如何避免不必要的壓抑。她依循著發展的不同年齡，提出更具體的建議，十分貼近父母或師長的立場，自然也就更為可行。 男孩不要哭？希望有一天每個人對這答案都是否定的，甚至是清楚地發現：有淚的男孩，才是有現代社會能力的男孩。


以上資料摘自《Boy Talk男孩，大聲說出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