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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2)／走一趟慕田峪 2003/04/28 09:48


　著／黃欽勇

二月雪後的早春，北京街頭似乎不像以往有著春寒料峭的蕭瑟，取而代之的是迎接奧運申辦審核委員會來訪的暖熱氣氛，以往積雪得數日才能消融的街道，在二○○一年的初春，顯得特別的乾淨。雪後的北京，不僅街道乾淨，連天空也藍的令人難以置信。聽說，為了讓奧運審核團留下美好的印象，北京居民已經連續數日不燒煤。為了國家民族的榮耀，幾天不燒煤算得了什麼！這對中國人來講，不算什麼新鮮事。

趁著在天還很藍的北京週末，決定走一趟長城。有人告訴我，八達嶺、居庸關的長城路好走，但我還是選擇了經過密雲的慕田峪長城，聽說那兒人煙較少，長城更美。司機小李就像其他的老北京一樣，一定得讓我像旅行團一樣能夠瞧見更多的北京面貌，因此多繞了幾里路，先看看與慕田峪同一方向的「紅螺寺」。紅螺寺與北方鄉下的寺廟沒什麼兩樣，四大天王威武站在前殿，不知是哪個無知的廟祝，將紅螺寺打扮的像赤著腳的村姑，並用粗俗、笨拙的手法，將紅螺寺推介給了觀光客，幾十塊人民幣的門票算不了什麼，不過倒是消磨了半日的光景。

紅螺寺乏善可陳，但卻有一群人在冬季的早晨，頂著寒風，在寺外的小湖邊垂釣。來自亞熱帶的我們，第一次看到北方人如何在冰凍的湖裡，敲出一個可以跟魚生死鬥的通路。一個面貌黝黑，看起來還算和藹的老頭，在挖了洞的湖上，放了幾條應該是剛剛從湖裡面釣出來的小魚，身旁還放了一支挖洞用的叉子，叉子看起來有點嚇人，但魚小的可憐，不像老一代來自北方的外省人告訴我們，到了冬天，北方人只要到湖邊挖個洞，光用榔頭，就可以敲死一堆伸頭呼吸的鯉魚。五十年前來到台灣的北方人，記憶中的北方故鄉物產豐饒，也許年輕時的記憶都是美好的吧！

到了慕田峪，遠看長城綿延不絕，這段應是明朝戚繼光所興建的長城，至今依然雄偉。到了入門處，少不了要為祖國維持河山壯麗的經費，付出一點代價。同行的同事怕我破費，統統選擇滑雪場常用的懸吊式單人空中纜車，我則獨排眾議，選擇遮風避雨，擁有玻璃外牆，每人五十人民幣的登山纜車。看多了世道，也早已不習慣「低檔」消費，跟著一大群人，磨磨蹭蹭，樂趣也沒了。

一夥人浩浩蕩蕩的攀上慕田峪長城，登上長城後，沒有一個人後悔花了五十人民幣，大概當地人捨不得花五十人民幣，在上方的纜車終點站，不僅遊客、人煙稀少，天藍地闊的景致，在這裡才感覺得到與長城的親近，摸著用糯米黏著的暗黑城磚，也摸得到中國千百年來的煙硝與烽火。

慕田峪有十來個城垛、敵樓，還有幾個已經傾頹的烽火台，從城垛往北京看，看到的是鄰近邊關的肅殺氣氛；往關外看，想像跨過群山峻嶺來到長城邊的游牧民族，其實他們也不過是想找一些豐盛些的水草而已！歷史總是不斷的重複一些前人的錯誤，有權有勢的人，總是想盡辦法幫自己再多掙些權勢，黎民百姓也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推上了戰場，走進孟姜女的淚水中。

下回到長城一遊時，別光去八達嶺、居庸關，慕田峪、司馬台的長城才是真的長城。只有到過慕田峪，看過司馬台，才能體會那一片滄茫，如何在中國的歷史中，留下永遠難以磨滅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