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先不論吉茵珂絲是多麼煩人,塔隆必須先解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的家裡沒有客房,也沒有沙發這種東西。如果他要隨時監視吉茵珂絲,勢必得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可讓塔隆頭痛萬分。
「所以啊,我就『碰碰地』把大樓炸掉,然後……」不顧塔隆面色始終凝重,吉茵珂絲一直叭啦叭啦說著她在皮爾托福的經歷。
「我說啊……」塔隆打斷她說:「妳就沒有一點逃亡該有的表現嗎?現在皮爾托福的人還在這裡晃,妳還是小心一點吧。」
「咦──?」吉茵珂絲故意拉長音說:「你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啦,要是害怕的話,就沒辦法找樂子啦。」
「為什麼要在皮爾托福做那些事?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沒有啊。」她笑著回答說:「純粹好玩而已。」
這個答案讓塔隆驚訝了一會兒,但仔細想想,自己也碰過不少為了樂趣,做盡壞事的傢伙:蒙多、辛吉德、薩科、達瑞文……當然也有所謂逼不得已的人存在,比如過去的自己。塔隆無法理解,像眼前少女一樣為了樂趣為非作歹,那是怎麼樣的感覺?
「在想什麼呢?我肚子餓了,有能吃飯的地方嗎?」吉茵珂絲走在塔隆面前問道。
「想一些事情而已,我帶你去吃飯吧。」塔隆回過神來答道。他覺得自己不該想那麼多,無論是怎樣的目的,過去的事還是讓它過去吧。「那裏的東西好吃嗎?」「算是以前大小姐的最愛吧。」兩人走在漸漸暗下的街道上,周遭路燈陸續點起,兩側的房屋內也開始點起了燈。
「吶吶,處男。」「我有名有姓,叫我塔隆就好。」吉茵珂絲直接勾住他的手說道:「我們現在好像情侶喔,對吧?」塔隆嘆了口氣,仰望天空一會兒,沒有多作回應,任由吉茵珂絲這樣拉著他的手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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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餐館,雖然說是餐館,裡面反而像個軍人酒吧,一群穿著鎧甲的士兵喝酒打鬧,還有一票人彼此搭著肩膀跳舞。吃飯時間,這是諾克薩斯軍人少數可以放縱的時間,包括塔隆在內,多數高級將領對這些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崇尚軍國主義的諾克薩斯來說,幾乎沒有什麼熱鬧的節慶,就算有,也比達瑞文處刑秀死寂許多。
「請問要點些什麼…咦?」「……」塔隆和眼前女服務生看見彼此,都感到有點驚訝,之後一陣尷尬。
「雷玟?」塔隆略感錯愕,對著眼前的雷玟問說:「妳…怎麼在這裡?」
「噗哧!」雷玟噴笑了出來,笑著說:「這裡還是我家,而且我有戰爭學院的特權,我當然可以回來啦。來!點餐!」
「讓被通緝的人幫自己點餐,感覺還真奇怪啊。」塔隆拿起菜單一面說道。
「唉呀──別這麼在意嘛,在戰爭學院打架時,你還不是常和一群蒂瑪西亞的肌肉棒子同夥?現在沒有什麼搭不搭的上的問題了,只有打和不打而已。」雷玟望向一旁的吉茵珂絲問說:「呃…這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塔隆趕緊搖頭否定說:「皮爾托福的逃犯,被斯溫…大人指名照料她。」不小心提到斯溫的名字,讓塔隆顯得有點尷尬。「那就雞蛋沙拉和丁骨牛排,兩份。」
「嘿,你還挺懂得關心人的。雞蛋沙拉和丁骨牛排兩份對吧?等一下就好了,先坐著歇會吧。」雷玟在點菜單上寫了寫,就快步走到櫃台忙自己的事了。
「處男,你認識那個姊姊?」吉茵珂絲趴在桌子上問道。
「我叫塔隆。她是以前的戰友,現在沒什麼碰面了。」塔隆喝了一口水,看著杯中的清水,他想起了愛歐尼亞的戰役,和雷玟最後一次見面,然後看著辛吉德毫不留情的朝她的小隊炸下去。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這就是諾克薩斯軍人的鐵則。
「砰──」塔隆想到這,用力地把水杯放在桌上,整個玻璃杯應聲碎裂,桌面上還留了一絲絲裂縫。吉茵珂絲被這突如其然的舉動嚇道,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呃…處男,你還好吧?」這是暴走少女至今說過最得體的話,但她也不知道現在說這個能做什麼。
所有在餐館裡的人都被這聲響嚇到,幾個服務生連忙走出來打圓場。「不好意思,沒什麼事,只是杯子破了而已。」雷玟三步併作兩步走到塔隆旁邊,悄聲說道:「就算心情不好也別影響別人啊,真是。」
「少囉嗦。」塔隆冷冷回說:「看到妳想到些不愉快的事而已。」
雷玟苦笑道:「是,是,所以破掉杯子你還是要賠,懂嗎?」她拿了抹布、掃把整理乾淨後說:「以前那些事情就別在意了,又不是你的錯。」
塔隆沒有說話,開始閉目沉思,並不打算再多想。他清楚雷玟在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看開,畢竟諾克薩斯的作風過於無情、殘忍,再怎麼為雷玟設想,塔隆自己始終不是受害者,沒辦法深刻體會她的感覺,索性不再去思考。
「你會喝酒嗎?」塔隆對吉茵珂絲問道。吉茵珂絲笑了笑答道:「怎麼?想把人家灌醉好脫離處男之身嗎?本姑娘可是海量喔!」「那好,你陪我喝幾杯。」說完,塔隆就走到酒桶旁,拿了兩個大玻璃杯,開始裝啤酒。雷玟在一旁看覺得奇怪,印象中塔隆不像是會喝酒的人,看他心情很糟也就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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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頭好痛……」塔隆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稍微翻了個身。「咦?」吉茵珂絲的睡臉就在他眼前,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塔隆雖然驚訝卻沒有退開,他第一次這麼近看著女生。白皙的皮膚,龐克化妝下稚氣的睡容,塔隆不知不覺把手伸向她的臉頰……
(不行!我在做什麼!)塔隆猛然一想,把手收回從床上蹦起。「呼…呼…到底怎麼回事?」塔隆喃喃自語說:「身為諾克薩斯的戰士,絕不能有非分之想,絕對不能……」
「唔嗯……」吉茵珂絲翻了個身,背對著塔隆,一頭水藍色長髮落在塔隆的手上。塔隆不自覺地撫弄著她的頭髮,他想不起來自己多久沒和女性單獨相處過。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的心裡漸漸產生一種感覺,一種從未體會的感覺。
(要是能離開戰場,平凡的過生活,大概就像這樣吧。)他心想:(和家人、朋友過著不用戰鬥的日子,會是怎麼樣呢?)想到這,他用力地打了自己巴掌,好讓自己清醒一些。(這些不是現在該想的,我是戰爭學院的英雄,怎麼能有不戰鬥的想法呢?)
這時,吉茵珂絲醒了過來,奮力坐起,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同時還打了個呵欠。「處男早安…咦,你握著人家的頭髮做什麼?」她一轉頭,便看見塔隆手裡握住她的長髮。
「呃…不!沒有!什麼都沒有!不小心的!」塔隆跳離床鋪,結結巴巴的說:「那個…就是,妳的頭髮很漂亮,對…不對!呃…對不起。」平時有說話有條理,做事能幹的塔隆,在這時顯得極度慌張,像是被費德提克嚇到一般。
「呵呵,謝謝你的讚美。」吉茵珂絲笑了笑說道,而後也站起身來,這時塔隆抬頭才發現,她身上是一絲不掛!讓他又撇過頭去,不敢直視吉茵珂絲。「那個…妳快把衣服穿上……」塔隆小聲的說道。
「喔喲──害羞啦?」吉茵珂絲絲毫不在意,一步步走向塔隆,塔隆也只能一步步向後退,硬生生被逼到了牆邊。吉茵珂絲把整個身體貼到他身上,踮起腳舔了一下塔隆的脖子,讓塔隆覺得渾身發麻。「要不要…一起做點快樂的事呢?」吉茵珂絲說完,便作勢要脫下塔隆的衣服。
塔隆回過神來。「住手!」他用力推開吉茵珂絲,衝出房門外,一邊大聲說道:「我不是這麼隨便的人!」他把門一甩,跌坐在地上,自己都能感覺到升高的體溫,急促的心跳,要是有面鏡子,臉應該紅的像紅水晶一般。
(這女人怎麼讓我這樣心煩啊?)塔隆不禁心想:(怎麼她一來,我就動搖得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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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的,塔隆和吉茵珂絲站在一群諾克薩斯英雄面前,接受所有英雄的盤問。雖然說是盤問,但真正在問話的人也只有斯溫而已,其他英雄就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塔隆,你最好注意一點。」問完話,斯溫轉而向塔隆說:「皮爾托福很堅持要在近期抓到這小妮子,除了監視她之外,你還要負起保護的責任,知道嗎?」
塔隆問道:「斯溫大人,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們堅持要抓到人呢?」
斯溫看了看手上的資料後說道:「這小妮子是戰爭學院新聘的英雄,等戰爭學院的整修完成後,她就正式上工了。」斯溫放下手裡的文件,繼續說著:「等到她正式上工,她就有戰爭學院的特權,不受城邦法律管轄,所以皮爾托福堅持要在此之前逮到她。」
塔隆默而不語,直視著斯溫,斯溫也以嚴厲的眼神回敬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是命令,遵守命令是軍人的義務。」
塔隆鞠了個躬,冷冷說道:「當然,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在一旁的卡特蓮娜和卡莎碧雅都知道:塔隆現在極度不悅。原先是由杜‧克卡奧將軍將他延攬,他也只服從將軍的命令。無奈現在將軍失蹤,他只能為了自保,勉強服從上位者的命令。
塔隆頭也不回向外走,也不理吉茵珂絲是否跟上。他壓根兒希望不要再和吉茵珂絲有所牽連,但是他必須遵從命令,就算再怎麼心煩,也得依照斯溫的要求保護她。
他走向了高樓的陽台,吹著風,看著下方的城鎮。仔細瞄過一眼,大概知道了皮爾托福的人馬怎麼分佈。「雖然人數不多,五、六十人,但是兩個麻煩的人都來了。」他看向其中兩個皮爾托福警備隊的菁英,菲艾與凱特琳,正坐在城中一處歇著。
此時,凱特琳也發現在高樓上的塔隆,朝著他比出一個開火的手勢。塔隆見狀,立刻離開陽台,他必須為接下來的幾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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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後記:終於把這個小故事打到一個段落放上來了。裡面設定什麼的就不再提了,因為這基本上是腦內妄想暴走的結果。由於預告過會送塔隆修羅場好好玩一玩,那麼修羅場成員有哪些還要先想一想。原則上同人文都不會打設定草稿,所以產速會很慢很慢,加上一個禮拜打字時間也不多,主要心力都放在讀書上,因為在下還是學生,雖然能做很多事,但完成度能到多少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例如塵封已久的電繪草稿之類的((掩面
以上,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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