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有點不太順,所以還是來上一下供品吧。
依舊是現代架空版的白蘇,兩人大概一起住了超過一年吧,該做的都做了。想不出這篇日常要叫什麼,於是照開頭事件取名。
樓主們請保佑我工作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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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在看書,白愁飛纏在他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看,下巴擱在蘇夢枕的肩上,鼻子在情人的耳邊蹭呀蹭的,呼出的氣流撫著鬢髮。蘇夢枕不怕癢,隨他去。
不怕癢是一回事,被咬了是另一回事。微痛讓他轉看在他左肩上,像隻狗啃玩骨頭的白愁飛。「長牙?」他沒穿睡袍,上身只穿著襯衫,先不論口水,仍能感覺鈍痛。
「很好咬。」鼻子在頸畔聞著,嘴巴就正好就在肩上,咬起來能感覺懷中人縮了一下,有點反應了當然就想要更多。肩膀的肌肉不是軟的,也不太硬,若沒有襯衫肯定更好咬。
「別脫。」手肘往後推,撞了下身後人的胸腹以示警告。
「你答應的是今天一整天在床上陪我。」
「我還在床鋪上。」只答應在床鋪上,沒答應要幹什麼。
「你的注意力要在我身上。」他認為那本書是來掩飾尷尬,相對於蘇夢枕穿著襯衫和長褲,他是穿著短褲。沒辦法,空調的溫度很難合兩人的意,只好調一個相互讓步的溫度。他伸手拿住書的頂端,扯了扯,「若你這麼無聊,可以來練習接吻。」
抓住書不給拿走。「這事情一個人擅長就夠了。」
「兩個人擅長會有更多樂趣。而且,你不該再用眼睛,你看太多平板和書,視力會退化。」
「遺傳問題。」
「你很多遺傳問題。」搶過書,放到另邊桌上。「讓你從早餐開始看了一個小時的書,我讓步很多了。願賭服輸。」
「若你的目的是要我好好睡覺,我很高興也很感謝。」
「你是要陪我的。」
「我想不出可以陪你什麼。等等,不包括做愛。」昨晚十二點一過,白愁飛馬上開開心心地享受賭贏的獎品,搞到凌晨他昏昏暈暈洗完澡,躺回自己床上幾乎一沾枕就睡熟,連白愁飛跑來跟他一起睡也沒察覺,接著早上吃完飯,管家換完白愁飛那張床床單之後,賭贏的人振振有詞地把他從日光室拉回房間床上,他只好把那本一直沒看完的書帶過來。
「陪就是我做什麼你就在旁邊。」
「當你的磨牙板?」
「你可以依樣畫葫蘆。」
「沒興趣。」
「昨晚我當過了,現在輪你。」昨晚有點混亂過頭,他想聽他的聲音,不肯給任何東西掩住聲音,枕頭棉被全踢到一邊去,抓不到任何東西的蘇夢枕直接往近在臉邊的手報復性地咬下去。「別擔心,我不會以為這樣能開始什麼。」當然能開始什麼更好。
側眼覷著在肩膀上廝磨的男人。白愁飛沒再咬他,只是攔腰抱著,手不規矩地在腰上撫挲。蘇夢枕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摸,但這就跟一隻貓或狗蹭著沒有分別。他任自己倒在對方懷裡,察覺那隻手往上移,揉壓著身側。他有考慮建議白愁飛當他的物理治療師,每次物理治療師和復健師來,白愁飛就滿臉東西被搶走的不滿。既然不喜歡別人碰他,那要不要自己動手?可他終究沒開口,這變相鼓勵白愁飛的忌妒心,而且太容易擦槍走火。「不都摸過了?」
「你太瘦了,抱起來沒有飽足感,沒有飽足感會讓我一直試圖想要有滿足。」像飢餓的需索,怎麼都不夠。就像每天都要吃飯,不可能吃完一餐以後都不用吃。
「你講毒癮嗎?」
「有點像。我摸了你老半天了,你一點反應也沒,很讓人火大。」除非用咬的或者加重力道。他知道糾纏是勾不起什麼,但可以把自己的味道染上去。蘇夢枕身上沒啥味道,正確來說,體味被消毒水、酒精和藥物的化學味道掩蓋,連下身的味道都被蓋過,過敏又限制了能用的肥皂和乳液。白愁飛很容易在床笫間把自己的味道傳過去,混成像是藥用肥皂,草藥似又帶點海水的味道。
白愁飛非常喜歡在蘇夢枕身上聞到那宣揚獨占的氣味,所以在家裡總不放過能糾纏的機會。
被抱怨的人苦笑了聲。歸功於長期罹病、長期讓醫護人員在身上檢測,他對他人的撫摸沒有特別意識,除非摸到腫囊或發炎的部位引來疼痛。「你昨天被我咬,也沒多大反應。」
「那時候反應的是其他事情。」自己精心保養的手出現難得的傷口:虎口邊、食指側和手腕有出血的傷口和瘀青,可見咬得毫不客氣。磨到最後終究鬆口,有別於發病時的氣喘,惱人侵奪的喘息夾帶哽咽聲,隨著每一次的進逼,幾乎就直接從他口灌進他耳。沒有任何催情藥能比上情人高潮的呻吟,能讓他亢奮到不顧一切地追求快感。想到這點白愁飛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明明被折騰的情人累到快睡著,在他進浴室快手快腳沖個澡出來,想把人抱進去一起洗個鴛鴦浴,蘇夢枕居然已回自己房間,連地上衣服都拎走扔進自己房間的洗衣籃。但大概累了,居然忘了鎖門。於是白愁飛在自己的浴室好好地洗完澡,得以乾乾淨淨地爬上床,把睡沉的人撈回懷裡抱著打盹。
在手往褲子裡鑽時,蘇夢枕將那隻不規矩的手抓住,扯回空氣中。
雖然意圖被阻止,但手沒被甩開。白愁飛見蘇夢枕抓著他的手端詳,像看手相般認真,指尖撫著虎口上的傷口,他便靠著懷中人的額側,另手在腰腹那邊撫挲著,沒再重施故技。
隔著襯衫依舊能感覺懷中人體溫很低。
蘇夢枕怕冷,在白愁飛感覺最舒服的低溫中,是穿著睡衣還要裹上睡袍,就算在羽毛被裡他依舊得穿著睡衣。抱起來仍有點骨感,可厚實許多,加上也不是真的太瘦,彼此個子差不多,跟等身抱枕一樣。現在半夜咳得也少了,拉過來抱時也沒見抗拒,頂多醒來抱怨彼此被子擠成一團很不舒服,但似乎睡得還算滿意。
白愁飛曾在少數一起睡的當兒,半夜把室內空調溫度從原本的二十四度拉低成十二度,睡眠中的蘇夢枕無意識地往溫暖的源頭挨過去,最後冷醒。白愁飛就卡在下床的路徑上,要不裝睡好在蘇夢枕不得不越過他拿空調遙控器時偷襲占點便宜,要不就來個條件交換才肯交出空調遙控器。白愁飛的耍痞沒幾次便踢到鐵板,因為從沒想過蘇夢枕有起床氣,一聽到拒絕隨即把人踹下床,不打招呼不預警力道凶狠。白愁飛何等身手,半身滑下去,手反抓住踹過來的腳撐住自己,猝然肩膀暴痛,那支總放在蘇夢枕手邊的短杖不留情地往肩膀敲下,痛得他手一鬆,頗難看地掉下地,一抬眼,瞬間放長的手杖尖頭指著他的鼻子。
眼睛不再像鬼火般暗沉沉,很清明,有著暴烈的怒色,殺氣騰騰的蘇夢枕顯然盡可能按耐住脾氣,畢竟白愁飛很注重形象,一杖掃下去就是永久破相。
「交過來。」
還想嘻皮笑臉,杖頭一側,壓了下他的臉頰,近在咫尺的威脅,白愁飛只好奉上遙控器,聽著感應器逼逼逼響了超過十聲,他往後退,拿起原本擱在衣物架上的睡袍,在蘇夢枕把遙控器放回床頭桌時遞上。
蘇夢枕斜眼瞥他,「不用。」
「那就是我囉?」室溫要回到二十度還要一陣子,不用睡袍保暖,那就是要人體暖床了。
哼了聲,移了位置,用眼神示意白愁飛要睡就睡裡邊,不然就滾出去,現在他心情很差,最好不要想挑戰他的命令。
大概他對蘇夢枕最基本的意義就是暖床吧。反過來說,蘇夢枕體溫涼涼的,就算空調熱了點,抱起來也舒服,像現在空調只有十八度,抱著人在肩頭上蹭著,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蘇夢枕端詳著情人的手,挾著手指,由根部往指尖往上慢慢撫過,像是測量手指粗度,感受皮膚的磨擦。與他接觸的指尖很滑順,很柔細,是悉心呵護的手,某個程度上還會讓他想起雷純細緻的柔夷。住一起之後,他就留意到白愁飛每天都會保養手──手塗了保養品就沒辦法來騷擾同居人,就像一個士兵每天保養槍支。王小石也提過白愁飛很愛護手,住一起時,洗碗時候都是套著拋棄式的塑膠手套。任何可能傷到手的場合,諸如做重量訓練、射擊訓練時,白愁飛都會帶著手套。
聽人說這雙手在拿筷子時最能呈現優雅,手很白,持烏木筷子時,彷彿白鷺鷥優雅的啄食。手指和手掌的比例合宜,指節骨不甚明顯,手指修長,微彎就能看出皮膚下的發達肌肉,能輕易地徒手扼死人,在逼問人時,指頭往對方身上神經交會處施力時,痛楚會在全身爆開,甚至瞬間將人麻痺,形同處刑。
知道不因為體會,那雙手在他身上的力道總是很輕,一開始帶著些微的試探和不知所措,畢竟白愁飛不是很確定蘇夢枕是怎麼想,也難把原本交往的經驗放上,然後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出差錯,最近抓到分寸,開始無所顧忌了。每回白愁飛的手擱在他身上,他就能察覺自己的體溫冷得像是寒冰,因為白愁飛的體溫和尋常人一般,不特別高,那手就像小小微溫的燙斗,在撫挲間慢慢把冷冷的體溫印熨暖和。握著這雙手,就端著熱水杯溫暖自己的手。
到了外邊,這雙手最常是環住他的腰,向外人宣告獨占權,二者是摸上臉側,將臉推轉過來好吻上。在旁人眼中有點強迫意味的動作,當事人沒有感覺臉側上的手施加多大力氣。那不如說是一個暗示、詢問,若蘇夢枕不願意,臉往旁邊一側,那隻手就順勢撥了下臉側夾進領巾的髮絲,下了臺階。
蘇夢枕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在人體靠墊上躺得更舒服些。他沒想過有人一起睡能睡得好,之前被咳嗽擾得整晚睡不好,屋裡一點點聲響都會讓他醒來,他非得把看護全趕出去、屋裡全黑、只聽到儀器的聲音和自己半喘哮的呼吸聲,才能慢慢地睡著,不然就是打藥或吃藥逼迫自己歇息。在肺病好了大半,不再咳得兇狠,他慢慢能不吃藥一覺到天明。至於會與白愁飛同張床,除了床事,便是白愁飛氣血很夠,體溫比想像中的舒服,尤其對體溫低的人而言,靠著簡直像在日光室裡做日光浴,暖暖地溫著,冬天裡同張床就不用開電毯,也不需要把暖氣調高。
只是白愁飛每回與他同床就會動手動腳想得寸進尺。
不像現在,好好地躺著,呼吸勻勻睡著。
當然不是自願的。
早餐的湯裡多了些緩效性的安眠藥,對蘇夢枕而言沒什麼影響的藥性,對付白愁飛綽綽有餘,所以剛剛還在動手動腳的人已經先陷入夢境中。
將搭在身上的手放回床上,把白愁飛的睡姿拉正,掖妥被子。長身越過人,想拿方才被放到另邊的書。該是睡著的人在他拿到書坐回身的當兒,翻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往腰側磨,磨到一個舒服的角度,長吁了口滿足的嘆息,又不動了。
那張臉舒緩睡著的表情,很柔和,看著心裡很舒服。
若白愁飛都如此安份睡著,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以後就同張床。
蘇夢枕輕輕撩著白愁飛臉邊的瀏海,另手拿著書,繼續未完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