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遊戲出自勒卡雷先生半自傳小說《天真善感的愛人》。
僅以此文,祝中華民國生日快樂
希望下星期的研習會聯絡順利
附註:本文的每個國家腳色,與各國人之刻板印象沒有關係.
百無聊賴的惡友三人組,坐在酒吧裡的桌旁。酒過三巡,決說不上醉,但被酒勾起的是想生事想搗蛋想惡作劇的情緒。
「……有個主意……」
「俺家的羅馬諾已經說了不能再讓人過來搭訕了,上回那什麼女裝,俺家羅馬諾念了好一頓啊。」
「威斯特說再打架再砸了東西要把大爺抓去關個星期,酒也不給。本大爺可不想今天沒喝夠就被禁酒啊。」
「哥哥我說你們是懼內什麼……」
「切,到耶誕節就眼紅本大爺享用威斯特煮的大餐啊。」
「哥哥我有約會還浪費時間眼紅你嗎?」
「停。是說現在真的無聊得緊,法蘭斯,你剛說有啥主意?」
「我們這兩個條件拿出來,他就沒輒啦!」
「吉爾你少得意。這主意不用碰到人也不用把人叫過來,也絕對不會砸東西。叫『拉鍊』。」
「還『魔鬼氈』哩。」
「聽哥哥說完。這裡人來人往的。我們就坐這裡,從窗外相準了目標,他一推門進來,我們就死盯著他褲襠拉鍊看。」
「跟你一個樣好色觀察別人那話兒大小? 」
「你沒聽懂。若你走進屋裡,別人盯著你的褲檔拉鍊看,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拉鍊沒拉好?」
「對啦。」
「也不見得就沒拉好吧。」
「重點就是我們三個不管如何就是要看著,態度要假裝像是有那麼回事,讓目標驚慌失措地跑出去整理衣服,或者慌慌張張走進另邊的洗手間去,就算成功。如果他完全沒有反應直直走去吧台,就算失敗。」
「這惡作劇有點難度啊。」
「要沒人反應怎辦?」
「不會,一定會有反應。我們這麼明顯地瞎鬧,旁邊的人搞不清楚狀況,也會疑惑地跟著我們一起看,這麼多眼光,目標一定會有反應,只是走到吧台前會不會奪門而出或去洗手間。」
「先試試看吧。外頭有人來了。啊,是羅德啊。」
「小少爺?這個有試刀的價值。那傢伙午覺居然是沒穿褲子!」
「只穿上衣?」
「穿襯衫下半身是空的,俺還說過他不乾不脆何不全脫了午覺舒服。」
「請君入席是嗎?」
「不是重點啦,法蘭斯,最好你的主意是真能整到,要不本大爺可不玩。」
「不可能沒反應的。」
羅德里希在酒吧外邊站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找到路了,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迷路走錯約定好的地點,但外表看不出他的緊張,左張右望的態度彷彿觀賞城市風景般,磨耗了好一陣,認為約定好見面的人可能進酒吧裡頭坐著等,推了門進來張望。
桌邊惡友組像是不經意地看到進來的人是誰。法蘭西斯的手舉了一半像是要打招呼,眼光往下溜,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嘴角笑容意有所指;安東尼奧欲言又止,彷彿想說又不便說,頻頻張望目標區域,又拉住了法蘭西斯湊過去低聲說話;吉爾伯特是死盯著目標──拉鍊,像是想到什麼,噗的笑出聲,捂住嘴趴到桌上,一副不想被發現又快悶到內傷模樣,手按在安東尼奧肩膀上像是在阻止他起身。
本想裝做沒看到走去吧台詢問的羅德里希想裝做沒看到也不可能了,看到法國人的反應,直覺是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而安東尼奧拉住法蘭西斯像在阻止,欲言又止,眼光很明白是往他的下半身看,吉爾伯特笑到內傷也不肯過來,還阻止安東尼奧向羅德里希說話,顯然便是要看死對頭出糗。
羅德里希像是拍順下擺皺摺般,撫整下半身的衣著。尋思之前自己出門前有沒有整理衣著,是否每個地方都檢查到了。卻見那三個人更想笑地看了看又裝做沒看見,安東尼奧想起身又被法蘭西斯扯住,吉爾伯特一反每回都衝過來重述西利西亞戰爭以耀武揚威的舉動,硬是裝做什麼也沒有看到別開臉,卻掩不住偷笑。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奧地利人臉色越發緊張。難道是在之前借洗手間的時候忘記拉上?不對,今天的褲子沒有拉鍊的,那就是內裡沒紮好順平皺摺,讓外褲有了不該隆起的痕跡?不可能,剛剛拍順下襬皺摺時,手沒有摸到什麼異樣,還是午覺醒來時迷迷糊糊,拿錯裡褲的顏色?今天天氣熱所以穿了麻紗深色長褲,但裡頭若是白的,顏色可能透出來?還是外頭麻紗料子太薄,導致裡頭褲子的形狀被看出來?是腰帶扣頭沒扣妥,不對,扣頭扣好了也沒偏離身體中線,是裡圈脫離上圈的範圍歪出來?是之前擦過什麼,導致褲擋上有東西沾到?還是……
安東尼奧又想站起再度被吉爾伯特硬是推坐回去,儼然是被阻止了。法蘭西斯的笑容愈發得詭異,對上羅德里希僵直的視線,又意有所指地往下溜示意,接著往吉爾伯特那邊湊過去低聲講幾句話,目光像是刻意的不再過來。吉爾伯特往羅德里希的腰身掃了一眼,裝做若無其事別開頭喝酒,卻失敗喝不下去差點因為自己的悶笑嗆到。
紅色漫上羅德里希白皙的臉,在酒吧昏黃的光線下不甚明顯。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貴族青年往推門往外走,卻又覺得出去好像更丟人現眼,一掉頭,快步地往洗手間衝。
在羅德里希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間門板後,惡友組爆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
「哇哈哈哈哈哈哈!裝模作樣!他手摸過自己的褲子起碼四次……噗哈哈哈哈!」
「羅德本來就注重儀表,這招對他確實很有用。唉,想跟他說沒事情他反到更懷疑有事情啊。他心頭事情實在太多了。」
「怎樣,好玩吧,羅德里希的反應是最標準的啊。」
「所謂兵不血刃,本大爺啥都沒做……哈哈哈哈哈!乾杯!」
「他不會等下過來問俺們吧?」
「你被人示意了褲擋有問題,會過來問嗎?」
「不會。羅德……骨子裡是很害羞的。」
「就是悶騷啦。哼哼哼哼,下一個是誰啊。」
「有人來了,是伊莉莎白。」
「小姐們是穿裙子啊。」
「胸部也行啊。反正那娘兒胸部這麼大,不看白不看。」
「吉爾啊,你到底是羨慕還是怎樣啊。成天就拿這點消遣。」
「這傢伙自認性別是男的,搞得本大爺幾百年考慮要不要對她負責,現在講幾句又怎樣,之前還說什麼胸肌,胸肌個頭啊,敢說胸肌就別怕人看。」
「要不要?」
「要,當然要!」
「胸部嗎?」
「當然!」
在外頭沒見著約定對象的匈牙利女子,推門進酒吧,打算詢問酒保:經常迷路的前夫是否曾來問路。看到坐在一邊的惡友三人組,皺了皺眉頭,打算不加以理會,不過法蘭西斯挑眉目光和不言語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洋裝領口,復抬頭,安東尼奧及時閃開目光,抿抿嘴端起啤酒杯,一口啜了半天還沒放下。吉爾伯特直接大剌剌地盯著她的胸部看,沒講什麼,不知道為啥,好像臉有點紅起來。
伊莉莎白看看自己的衣服,沒看到什麼異樣。對面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都把目光別開了,吉爾伯特還死盯著,沒有之前不慎瞧到時尷尬慌張,有種詭異的、審慎性研究,像是在認真研究老朋友的胸部到底長的是什麼模樣,依她所暸解的普魯士人,「研究」就是追根究底,觀察完還要體驗看看……
她瞪著吉爾伯特,吉爾伯特瞪著她的胸部。足足僵持了一分多鐘。
匈牙利姑娘氣勢洶洶地直往三人大步走過去。
沒料到目標居然直直衝過來,吉爾伯特看看後邊有椅子,退無可退,心虛地先發制人開口:「幹……幹嘛啊?惡婆娘。」
「你幹嘛先回話啊!」一回話就漏餡了。法蘭西斯撫額暗喊糟糕。
吉爾伯特瞪了惡友一眼,心裡嘀咕著怎麼不早講,見伊莉莎白氣勢洶洶,也毫不客氣兇回去:「大爺可沒對你怎樣,不過是胸部看起來很好摸……」
「還敢講!」纖手高高抬起,鞭子般抽下。
「靠!惡婆娘就是惡婆娘。」普魯士人拿新送到的冰涼啤酒冰敷紅腫的臉頰。
「盯著女性的胸部看本來就不是什麼禮貌行為。」
「而且誰讓你回話漏餡。」
「你沒講不能回話!為啥只有本大爺被打!」
「因為只有你回話。」
「靠!」
「算了算了,你這杯酒算俺們請吧。目標不找女性了,僅限男性怎麼樣?」
「這遊戲本來就是男性比較會才有反應啊。」
「你一開始可沒說!」
「是你主張將伊莉莎白納入目標。」
「抱歉啊,朋友妻不可戲啊。」
「什麼朋友妻啊,誰跟那小少爺是朋友?」
「下一個要進來了,安靜些。」
帶著姐妹兩人來酒吧買伏特加的伊凡,注意到一邊三人組的目光。只見俄羅斯人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略顯疑惑的往惡友組這邊望來。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呃……」不慣冬將軍嚴寒的普魯士人和西班牙人馬上把法國人推上陣。
只見法蘭西斯不慌不忙,指著伊凡的衣襬,「沾到果醬了。」
看看原本衣服上根本沒有的一小坨果醬,伊凡的疑惑更深了。「咦,原來是沒有的呢,今天早上沒有喝茶啊。」
「也許經過外頭桌邊時沾到了。」法蘭西斯不愧是遊戲發起者,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拿起餐巾紙把那一小坨果醬抓掉。「回去洗洗就沒事了。」
「真是謝謝你了,你真是好心。啊,我可以坐過來這桌嗎。」
「誰要跟你坐一桌啊!」吉爾伯特馬上拒絕。
「抱歉我們在等人,這位置有人了,羅馬諾要來啊。」安東尼奧接著附和。
「可是他還沒來啊,我可以坐下吧。你們的同伴人來了我就走。」笑容可掬的俄羅斯人也不待回應就坐下來了。
「這……」俄羅斯人要坐在這裡,遊戲怎麼玩下去啊。
「哥,你要坐這裡嗎?」娜塔莉亞端著兩大杯的伏特加,左顧右盼找著可以拉過來擠的椅子,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哥是不想讓我坐過來嗎?」
法蘭西斯馬上打蛇隨棍上,「妳還有伊凡的腿上可以坐啊。」
伊凡的笑臉一下子凍住了,隨即搖頭,「娜塔莉亞,我們還是去吧台邊吧,那邊位置比較寬些。姐,你別動,我們坐回吧臺。」
「咦,不是要坐他們這邊嗎?」端著兩瓶伏特加和一個杯子的烏克蘭姐姐一臉的莫名奇妙。「伊凡,你不是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嗎?增加些感情?」
「等下再說。」判斷回吧台尚有地方可躲,坐在惡友組三人這邊娜塔莉亞要真的坐到懷中就難脫身了。伊凡馬上搬了位置。
見俄羅斯人就定位,三人才鬆了口氣。
「那果醬,原本沒有吧。法蘭斯,你弄的?」
「這是後備計畫,剛剛吃炸薯條還剩些番茄醬,趁他不注意彈一小坨上去。」
「切。喂!再來到一圈啤酒啊。喝酒壓壓驚才行啊。真是的……」吉爾伯特不經意地望向窗外,眼睛一亮,「ㄟ?威斯特下班啦!」
進門看到哥哥和兩個惡友坐在一起,路德維希在心裡直皺眉,礙於一邊有同事不好發作,稍稍抬手和哥哥打過招呼,便打算與同事往吧台走去,卻發現哥哥看著他的褲子面露詭笑,一邊的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也看到什麼似地推了推吉爾,暗示做哥哥的應該過去說話,吉爾伯特一臉「不必吧」,又覷了自家弟弟身上一眼,掩不住笑容地開始喝自己的啤酒。
即使疑惑自己身上是哪裡不對勁了,路德維希的撲克臉上依舊是沒有動靜,眼看哥哥不講話不提醒只是盡盯著他身上瞧,估量著可能是哪裡不妥的,同事可能因為專注於談話而沒有注意,於是在同事就定位之後,德國人沒有坐下,道了歉之後往洗手間走去。
「不愧是本大爺的優秀弟弟啊!處變不驚。」
「他走到吧台點酒才轉進洗手間,這要怎麼算?」
「看他進洗手間多久……出來了,不到二十秒,只照照鏡子,不能算。」
「他把領帶重打了。吉爾,你弟進酒吧也不鬆下領帶嗎?」
「就是個認真的好孩子,本大爺也沒辦法啊。」
丹老爺興沖沖地進來,左顧右盼,沒見到想見的人便直直往吧台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十分興奮地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小挪,你在哪?,小冰在你旁邊嗎?我超超超超超想你們,什麼時候到?你們在哪……」
從丹麥衝進來就死盯著他的惡友三人直接被無視了。
法蘭西斯揉著眼睛,「哥哥被閃到了……」
「這遊戲是一定要讓進門人注意到俺們才行啊。」
「下一個就更用力的瞪!」
於是下一個帶著女性進屋的男性受到了三人組熱烈的注目禮。
將妹妹推到身後,瑞士的瓦修個子雖小,幹過傭兵的他對威脅可一點也不示弱畏怯,右手按著腰邊的白朗寧槍柄,直直護送妹妹到洗手間,以死守阿爾卑斯山崖口的氣勢擋在洗手間門口,瞪著「變態」三人組,厲聲問道:「找我妹妹有什麼事嗎?」
「不不不,我們不是找你妹妹。是找你後面的酒保。」三人有志一同猛搖手。「喂,夥計!再送三杯啤酒和薯條過來!」
三人埋頭喝酒,偷偷抬眼看著瓦修在列茲妹妹出現的瞬間回到面無表情的撲克牌臉,溫聲問她會不會餓要不要外帶些東西。
「不用的。哥哥會不會餓呢?」
「不會,那我們繼續前進吧。」
瑞士的兄妹倆走出了酒吧。三人組在門板闔上聲響起的瞬邊落趴在桌上。
「什麼嘛!」
「這群眼睛被膠水黏到的傢伙……」
「根本就無動於衷……」
當失敗的三人發洩怒氣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同時,法蘭西斯忽然推了推兩個友人,「快點快點,下一個要進來了。」
「再來一個瓦修就真的不要玩了。」
「玩起來真的沒有啥意思ㄟ。」
「不會不會,是丹麥在等的兩個。」
不到五分鐘後,北海少年推開了門。先推門的挪威注意到惡友三人組各做訝異和欲蓋彌彰的詭異目光,稍皺眉頭仍然自故自地走過去,跟著進來、一手抱著寵物的冰島少年明顯因為奇怪的目光動搖,快走幾步扯了扯哥哥的袖子,讓挪威停了下來聽他說了一段話。
挪威人蹙眉往三人組看過來,目光又往下瞄了瞄,「我知道。」朝著三人奇怪的目光覷了一眼,挪威抓著弟弟的手往丹麥那邊走去。
「小挪!小冰!」丹麥人一聽見招呼,興奮地跳起來,彷彿大狗見著主人衝過來,「我等好久好久還以為你們拋下我了,果然你們還是很在乎我的……你們最好了!」兩手一張便要對兩人來個熊抱。
挪威眼明手快硬是把北歐大哥推離三呎外,「給我安靜坐好,大吼大叫的吵死人了。小冰你先叫杯酒休息一下。我去洗手間。」
三人組瞪著挪威人以自然普通態度進了後邊的洗手間,面面相覷。
「……這算嗎?」
「算吧,他去洗手間了。」
「喂喂喂,下一個進來了!」
荷蘭人推開門,手壓著門板,站在入口處張望著酒吧內,目光觸及昔日老大安東尼奧時顯然不自在,頭稍稍往旁邊側了一下,是硬生生地收扼住自己掉頭就走的衝動,也是發覺安東尼奧旁邊的兩人有著奇怪的神色和眼神。繃著臉的荷蘭人半瞇了眼,懷疑因為自己站在門口,內外光線亮度差距使得他花了眼,在眼睛適應光線確定屋內情況之後,越發對法蘭西斯和吉爾伯特的態度感到疑惑──西班牙的安東尼奧就可以忽略掉了。
正當荷蘭人抬手,似乎要如前面的中計的獵物般故做無事地拍拍下襬,外邊開朗的聲音響起:「阿蘭,我在外頭!看,酒糖巧克力呢!我剛剛去對面那家店,那裡挺不錯的,我們去吃完甜點再走吧!」
「嗯。」意味深長地對桌邊三人組看了眼,荷蘭人轉身離開酒吧。
「瞧那傢伙這麼戒備你,你不在場才會中計吧。」
「荷蘭那孩子就是那樣沒表情,尷尬也不會表現出來。」
「嘖,這群沒表情的人,真是不合作。」
「外邊是本田,這個就有意思了。」
「聽說日本人很自律,恐怕不太容易吧。」
「那要看情況囉。」
「進來了。」
帶著相機想拍酒吧文化的日本人,探頭悄悄進了酒吧,一進門就注意到投來的目光,安東尼奧似乎有什麼想說確有尷尬的不便出口,因為路德維希而間接認識、靜不下來的吉爾伯特悶悶地笑了一聲挑眉,沒說什麼地繼續喝啤酒。與他們同坐的法蘭西斯目光放在本田認為極為尷尬的地方,露出了頗意外且感興趣的神色。
目光來回僵持了五秒,本田菊宛如被蛇瞪住的青蛙,在酒吧入口僵住了。
為什麼法蘭西斯先生要盯著令人尷尬的地方?是不是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還是身上有什麼裝飾物傳遞了不適當的消息?安東尼奧先生是不是想提醒但不方便直接過來說明?吉爾伯特先生沒有理會是不是覺得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今天外出的打扮並沒有特殊之處啊,難道是身上的徽章符號?啊啊!聽說歐洲人對一些符號解讀跟東方人是不一樣的,有的甚至天差地遠,真是該先請路德維希先生幫忙看過才是,總之身上一定有什麼事情出了問題……
於是本田菊朝正好轉過來想招呼客人的服務生鞠躬道歉:「真是抱歉,我等一下再過來,真是打擾了。」
日本人轉出去的當下一秒,惡友組三人爆出得意的大笑,抓起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似乎是東方的拜訪者約著見面,接續進來探頭的都是東方面孔。
娃娃臉的王耀一進來還很稀奇的東張西望,發覺三人組的眼光,「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嗎?」見三人搖搖頭、低下頭喝自己的啤酒。王耀一個人站在那邊,本意是進來買個外帶飲料向外頭的晚輩表現一下大哥請客盡量喝,現在到弄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總覺得混身不對勁地,於是掉頭又走出去。透過窗子可以中國人正對著外頭的妹妹哭訴,卻給打了暴栗,躲到一邊去畫圈圈去了。
接續探頭的香港人待走到往吧台路程的一半,才發覺詭異的目光,被戲稱面癱組的香君面無表情地看看三人組,直接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襬,似乎看到縐折而扯了扯,接著到吧台要點了兩杯外帶雞尾酒,端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個清脆但兇悍的女聲叨念:「小香進去都沒事就你有事……我偏心?心本來就偏的,你自己要穿那漢服惹人看,給人看還嫌人家眼神怪,你這什麼道理。小香,我們走,什麼,裡頭有伊凡,那老王留這裡給伊凡照顧好啦,我們找本田喝咖啡去。」
三人組決定下一杯叫雞尾酒對出現在附近的女性魄力致敬。
「說到底是東方人羞赧些。」
「這是正常反應吧。」
「沒反應的才叫不正常吧。」
詭譎的對看半晌,三個人又爆出大笑,等候下一個進門的獵物。
阿爾弗雷德注意到三人組的目光,隨即露出招牌的陽光爽朗笑容,「嘿!寶貝,有什麼難處嗎?盡管開口,英雄拯救世界是理所當然喔。酒保,我請他們一杯,有困難有需要援助的就直說,不必客氣!」
「……」
「抱歉,哥哥我錯了,這是錯誤選擇。」
「遇到這種全身閃著主角風采的不會有結果的。」
「下一個,等下一個。」
好像是因為停車而晚了一步沒趕上並行,阿爾弗雷德的雙胞胎兄弟──馬修,帶著北極熊探頭進來:「阿爾,你在這裡嗎?啊,法蘭西斯先生,好久不見。」
法蘭西斯抬手致意,又故做發現什麼而貌似尷尬的努了努嘴。這動作本應搭配安東尼奧假裝提醒什麼的咳嗽、吉爾伯特欲蓋彌彰的惡作劇笑聲,但兩位惡友居然一個揮手叫酒保倒下一輪的酒,一個叫酒保再來一盤蕃茄放多一點的凱薩雞肉沙拉。
「你們合作點。這樣怎麼玩得下去?」
「剛有人進來嗎?」
「別跟大爺說演習,威斯特講演習講到本大爺耳朵快長繭了。」
看看各自叫餐點的朋友,再看看打完招呼、因為被注意而開心、帶著笑容往兄弟那兒跑過去的加拿大人,法蘭西斯苦笑地嘆口氣:「好吧,那孩子因為希望被注意而被惡整,也太可憐了。」
跟著朋友進酒吧的英國人的反應比想像中的……意外?先看到法蘭西斯在裡頭,接著又看見不遠處阿爾弗雷德正在跟伊凡說話,大英帝國紳士就算內心有預感準沒好事,秉持著豈有因對方在場就讓場的固執個性踏了進來。隨即看到法蘭西斯輕挑的笑容,接著是噗喫一聲,像是過去看到他第一次穿上法式蕾絲外套卻弄錯女裝和仿女裝的笑法。安東尼奧好像是看到什麼被驚到,一口啤酒嗆到,咳個不停之際還有斷斷續續疑似笑的聲響,吉爾伯特一臉疑惑地往法蘭西斯那兒湊過去,得知實情後瞥了英格蘭人的下半身一眼,隨即哼哼哼地笑出來,注意到亞瑟的目光還挑了眉,又復轉頭與在跟法蘭西斯交換了一個詭譎的笑容。
實在很想衝上去質問:「當著別人面前竊竊私語是禮貌的行為嗎?」實際上衝過去質問不就洩露自己很在乎他們的目光?那自己身上是哪裏又不對勁了,該死的法蘭斯,什麼衣服都可以編造一套含義出來,每個時代還有每個時代的意義,像那之前什麼鬼的「小鳥護片」,嚇死人的衣著啊。不像是英國人,近代怎麼穿總是不失禮。是說自己衣褲子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連安東尼奧都笑出來,看似跳脫其實穿衣服風格也是一板一眼的吉爾伯特都瞧出不對勁……剛出辦公室的時候,因為太急又穿過人群,好像確實擦過桌子什麼的,黑色西裝和灰塵的反差明顯程度就跟白色衣著與黑色髒污一般。鐵定是擦身而過的時候沒注意,接著一群人搭車,坐著所以沒有人察覺。
亞瑟.柯克蘭腦袋千思百轉,因而慢了腳步,同行的蘇格蘭人發現他落後,轉頭詢問:「怎麼了?」
「我把雨傘忘在外頭了,我回去拿。」
「噗!」這下法蘭西斯忍不住笑出聲,扯住亞瑟往回的腳步。「哈哈哈!哥我說啊,你就去洗手間整理一下不就得了……雨傘?虧你想得出來,整天晴空萬里無雲的你還帶雨傘,英國人就是英國人……哈哈哈哈哈!」
「法蘭西斯!」亞瑟的臉完全陰沉了,「給老子滾出來,老子讓你看看外頭是不是在下雨。」
「哥哥我確實很想知道現在外頭是要怎麼下起雨來?你要跳祈雨舞嗎?」向惡友們擺擺手示意不用擔心,法國人吊兒郎當跟著英國人出去看雨了。
「確實是下雨啦。」看著五分鐘後坐回位置的「變形人」努力將五官坳回原本的位置上,安東尼奧涼涼地啜著自己的蕃茄特調雞尾酒。
另一邊的吉爾伯特伸指抹著自己嘴邊的啤酒沫,「腥風血雨啊。」
「不是番茄汁雨嗎?」
「噗哈哈哈,說的好,番茄汁雨!」
「哼,這種情趣你們不懂。」
「你是說鮮血是男人最好的胭脂嗎?」
「俺知道家暴是可以告上法院的。」
抹抹好不容易臉蛋終於回歸正常的英俊鬍渣大叔模樣,法蘭西斯吐了口氣。「我說真的啊,這無聊遊戲的當初發明者,可是亞瑟。」
「什麼?」
「那個大英帝國紳士?」
「你們也不是沒看過他喝醉時的模樣,這遊戲就是他從他們情報處的人員聽來的。有回一同喝酒他就發起瘋來說要玩,玩了一整夜終於趴在桌上睡著了。」
「靠,這麼說來現在被整叫報應嘛。」
「果然是英國人……俺一定會記得這遊戲的。」
「下回拉鍊真的沒拉,你就玩完啦!哇哈哈哈哈!」
「外頭有人來了,準備好準備好!」
「是兩個人ㄟ,兩個都要?。」
「一樣可以!」
酒量不小的提諾高高興興地推門進來,打算為自己和去停車的夥伴先佔位置點飲料,一進酒吧便發覺投來的目光。由目光投射的方向而以為自己身上有不妥的芬蘭人,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整張臉紅了幾來。發覺法蘭西斯像是理解了什麼而一挑眉,彷彿「真是受不了啊」的淺笑,手肘推了推旁邊的安東尼奧,低聲說了幾句話。西班牙人則是以「哎呀哎呀,真是糟糕,該不該說呢」地表情別開眼但目光又時不時地飄過提諾的褲子。一邊的吉爾伯特表情則是「真是夠了,這是哪門子的前衛炫燿」的表情瞪過來。
被盯得有些忐忑不安,被自己推估的想法驚得心慌、進退兩難、敢又不敢地左顧右盼的提諾,隔了兩分鐘終於等到救星,走進來的貝爾瓦德被提諾忽然躲到自己後邊有些訝異,不及問或者看看同伴是怎麼了,隨即警覺三人組投來的目光。
比起提諾整張臉都紅起來,貝爾瓦德腦袋裡閃過不少可能性的理由,令提諾尷尬的理由雖然躍居最有可能的答案第一位,但瑞典人沒有同伴那般明顯的尷尬慌張,目光直直地回視三人組,心裡想著:這些人為什麼一直看著他和提諾,是因為他們剛剛做了什麼還是其他的理由?自己身上是否留了什麼痕跡,既然褲子上有,難免其他地方也有,現在該怎麼辦?回車上?車上沒有可替換的衣服,或者去洗手間將身上的情況稍加整理?那三個人的眼光現在似乎不是原本的意思,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或者他該不該過去詢問?如果答案正好是問到令提諾臉紅的問題,是否即是那三人到現在都沒有吭聲的原因?現在該怎麼辦?
「貝爾瓦德先生,我們,應該回車上嗎?」
「嗯……跟我來。」察覺三人組目光有志一同移開,沒事人樣的喝起桌上的飲料,瑞典人拉著同伴,鼕鼕鼕鼕地直往洗手間走去。
「唔唔唔?貝爾瓦德先生,一起嗎?這這這……」
洗手間更令人臉紅的對話,外頭惡作劇的惡友組們沒人去細聽,他們正專注在自己的問題上。
「為什麼俺們要先移開視線?」
「那個北歐混蛋的眼睛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那樣,實在很難對瞪過兩分鐘啊。」
「好在最後他們還是去洗手間了。是說……」法蘭西斯覷了洗手間一眼。「你們覺不覺得,那兩個人同時對目光有反應,是另有內情?」
「啥內情?」
「這遊戲不就是基於『讓對方覺得有那回事』才成立的?」
「兩個人同時拉鍊沒拉好的機率有多高?你跟你弟弟,你跟羅馬諾,你們說說看?」
「跟威斯特的話就太低了吧,像安東跟羅馬諾那樣還差不多,像幹什麼去……咦?」吉爾伯特出乎意料地比安東尼奧先反應過來,咯咯咯地壞笑出聲。「法蘭斯你是知道內情,才說兩個人也一樣可以吧。」
「哥哥我可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表示喔!」
「午睡睡迷糊了,出門忘記了嘛。」
「安東,你別再裝了吧……耶?你真的不知道?不會吧?靠!」
「哥哥我真不知道要不要為羅馬諾落淚了啊。」
「什麼啊?」
也許是因為套用在身上,當局者迷,安東尼奧一頭霧水。吉爾伯特也不管他,盡為自己先反應過來而得意著,法蘭西斯好整以暇地啜著酒,眺望窗外尋找下一個獵物,不時瞄瞄手錶看西班牙人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會領悟到。
「ㄟㄟㄟ!是羅馬諾,義大利雙子過來了。」
一聽說是羅馬諾,安東尼奧隨即拋開剛剛的問題,看到兩個惡友躍躍欲試,忙拉住兩人。「別吧,羅馬諾就算了吧。」
「靠!威斯特都下海了,法蘭斯也被亞瑟揍過,憑什麼羅馬諾不行啊。」
「這回家……羅馬諾會殺了我。」
「你剛不是說可以告家暴嗎?」
「又死不了。進來了進來了。」
阻止不了兩個惡友,左邊法蘭西斯右邊吉爾伯特前面桌子後邊柱子,被困住而脫不了身的安東尼奧只好獨善其身,完全不配合地別開眼睛,低頭企圖拿啤酒杯當住自己裝做不在場。
被兩道視線夾殺的羅馬諾雖然尷尬,一張容易漲紅的臉已經像蕃茄一樣了,仍然惡狠狠地回瞪,可惜對法國人和普魯士人完全構成不了殺傷力,但看到法蘭西斯和吉爾伯特中間拼命往桌下躲的西班牙人,本來要衝出去看看自己身上是怎麼了再回來找人算帳,卻反到氣呼呼地先往桌子衝過來。
法國人和普魯士人彷彿是先約好,一個往左閃一個往右跳,往左閃的人還順便把桌子給拉開了。眼看沒桌子可作屏障,又被逮個正著,西班牙人也只有陪起笑臉,對著漲紅臉的同居人傻笑。
「……嗨,羅馬諾……沒事啦,我剛剛……」
「你做什麼不吭不哈!發現也不講一聲,讓我一個杵在那邊見死不救,你是怎樣,安東你這個笨蛋,虧我那麼相信你剛還想打電話給你,看到我進來一聲招呼也不打,你是怎樣,故意躲我嗎,你躲一輩子好了!不稀罕你,去死死好了!我要回義大利了,你敢來我就叫人扁你!」
「羅馬諾!不是那樣的,我……你別生氣啊,我不看你是有原因的,羅馬諾……」
於是一個追著一個跑出去了。
把桌子推回原位坐下來,法蘭西斯端起酒杯,「你覺得安東會回來嗎?」
吉爾伯特跟著舉杯致敬,「不會。他家也要下番茄汁雨了。」
「哪有他能倖免的道理呢?」
對看一眼,大笑地酒杯互碰。
一口氣讓酒杯見底,放下杯子,吉爾伯特推推同伴。「ㄟ,小菲利進來了。」
「他沒跟羅馬諾一起走?」
「大概是來這邊找威斯特吧。要幹嗎?」
「都招呼了哥哥怎麼能不款待弟弟呢?」
停好車走過來的菲利奇亞諾,看到哥哥和安東尼奧一前一後從身邊跑過跑遠,也只有對著背影大喊:「哥,別摔倒了!」就不再過問。羅馬諾哥哥雖然行事囂張,卻是個心思細膩的悶葫蘆,安東尼奧一點點不對勁的舉動固然會惹得哥哥大跳腳,但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事情,話放得狠卻是氣過就算了。菲利奇亞諾決定進酒吧等安東尼奧把哥哥帶回來。
一進門,發現一邊桌旁的朋友,菲利奇亞諾隨即揮手大聲招呼:「法蘭斯哥哥,吉爾!」得到的反應是怪異。法蘭西斯擺了擺手,卻是噗喫的聲笑出來,接著搖搖頭,目光放在北義大利人的褲子上。吉爾伯特也把目光房在同樣的地方,又看看一邊的路德維希,再看看菲利奇亞諾的臉,發出詭異的怪笑,端起啤酒杯。
顯然是自己衣服有點問題,向來打扮前衛的法蘭斯哥哥和衣著以整齊實用至上的吉爾同時覺得不妥,一定是衣服真的出了問題,可是他今天穿的是今年米蘭時裝展的新作啊,還是哪裏扣錯了?哥哥出門時不是有幫他檢查一次還調整了不對稱衣襬的角度?還是……難道是褲頭的裝飾歪掉了看起來很詭異?怎麼辦怎麼辦?
以為自己的打扮因為動作而讓好衣服荒腔走板的北義大利人在門口慌了手腳,哥哥不在身邊沒人能馬上討論求救,菲利奇亞諾掃視店內,隨即跑過去,不是往洗手間,是往吧台邊的德國人。
「路德路德,我的褲子是不是看起來很怪……幫我看……」
菲利奇亞諾急著糾正身上的問題,卻沒發現自己撩起襯衫下襬的動作含有詭異暗示,被義大利人動作嚇到的路德維希連忙抓住他的手。
「冷靜點!站好,你毛毛躁躁動來動去我怎麼幫你?菲利!手拿開,立正站好。」
看著弟弟在吧臺邊被慌張的義大利人搞得手足無措,吉爾伯特幸災樂禍地大笑,「這算嗎?算吧,雖然說不是去洗手間。哇哈哈哈哈。」
「當然算!你覺得你弟弟搞得懂菲利那套衣服的穿法嗎?那套是不對稱剪裁,他不可能在這裡就能搞懂菲利那套衣服該穿的樣子。」
看看不遠處的弟弟抓著菲利的胳膊把它拉往洗手間,吉爾伯特哼哼哼地放膽笑出聲,「這也算是另有內情吧!是說威斯特現在沒喝醉,不可能幹出啥事情啦。現在成果如何?」
「我看看。」法蘭西斯在餐巾紙上計算。
衝出去的:羅德里希、本田菊、王耀、亞瑟、羅馬諾。
洗手間:路德維希、挪威人、貝爾瓦德、提諾、菲利奇亞諾。
沒反應:伊莉莎白、伊凡、丹麥、瓦修、荷蘭人、阿爾弗雷德、馬修、香君。
「這數字頗不錯的嘛!」
「有反應和沒反應的近乎一比一,出去或進來的反應也是一比一。成功比率算是很高。」
「哥哥我一開始就說這遊戲不可能玩不起來啊。」
「既沒有打架也沒有砸壞東西更說不上開口挑釁,什麼都沒做ㄟ就可以整人。哇哈哈哈哈,太讚了。」
「盯著人看,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就可以惡作劇。真是不錯的主意。」
「就是啊,想想整到小少爺和貝爾瓦德,心情超好的……剛剛是你在說話嗎?」發現對面法蘭西斯原本在笑的臉已經僵了,吉爾伯特暗叫不妙。感覺後邊似乎有冷風習習吹來,他伸手去抓啤酒罐,冷靜地發問:「威斯特現在在大爺我後邊?」
「是。」
「他暴走了?」
「還沒有,只是在笑。」就是風雨將至的笑容。清官難斷家務事,最好早點閃,免得被颱風尾掃到。「你們兄弟慢聊,哥哥我先走一步了。」
眼見法蘭西斯跳起來往門口逃,吉爾伯特隨即把罐子往法國人腿上砸去,讓惡友跌了個狗吃屎。「你這惡作劇發起者想栽贓本大爺!還跑!要死一起死。」
「什麼,還不是你說無聊!」
「始作俑者就是你!」
「哥,遊戲好玩嗎?」一把將跳過去要揍法蘭西斯的哥哥拖回來。路德維希剛剛僅是把菲利奇亞諾推去洗手間,沒有進去。之前進了酒吧,他就懷疑坐在另一頭的哥哥和惡友們在惡作劇,觀察許久,隱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沒有實質的證據,直到菲利奇亞諾跑過來問,哥哥和法蘭西斯爆出大笑。「盯著別人的褲檔看,這麼好玩嗎?」
「又沒有怎樣,給別人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既沒有說謊騙人,也沒有砸東西打人,看人又不犯法……」嘀嘀咕咕爭辯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到弟弟丟了個從沒套到自己身上的罪名,彷彿被炸彈轟到,吉爾伯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重複唸了一遍確定自己沒錯耳:「你說性騷擾?!」
「這樣已經可以構成起訴罪。」
「大爺可沒有看著想什麼鳥事!而且提議的是法蘭斯。」
「你是從犯共犯。既然太閒,接下來兩星期你就跟我去國會旁聽。」
「不要,國會無聊死了,去那邊還不就睡覺。」
「去睡覺也好過你在這裡被人告性騷擾。現在跟我回去。」
左看右看已經沒人可求救:法蘭西斯早趁著威斯特抓住自己時爬起來溜了、跑去追羅馬諾的安東尼奧也沒回來,手被弟弟抓得死死的掙也掙不開,無可奈何的吉爾伯特只好乖乖地被拖著,等菲利奇亞諾出洗手間,被押著道歉之後,被自家弟弟押送回府。
溜出門的法蘭西斯閃到轉角,不久便看到吉爾伯特哀嚎慘叫地被路德維希押出酒吧送上車。「就說要跑動作就要快,還有時間問哥哥我:『威斯特就在大爺我後邊』?真是……唉,沒得玩了,看來只好換間酒吧去看看有沒有俊男美女可以養養眼睛囉。」
確定車子駛遠的法國人,一步跨出去的當兒,猛然被攔路。
「很好玩的法式遊戲嗎?」亞瑟一邊把手套脫下來,一邊鬆關節。「啊,老子剛剛才想起來,這是英國遊戲。老子上回教你的時候,忘記告訴你還有蘇格蘭場變形版。」
「亞瑟,剛剛不也給你打到消氣了?有必要生那麼久的氣嗎?」
「沒啊,誰在生氣了?」冷笑的大英帝國紳士,又將手套戴了回去,顯然不是要揍人。怡怡然地從口袋掏出一封信塞到法蘭西斯手中。「法院傳票,連續猥褻。剛剛你寫的餐巾紙是第一手的呈堂證供。」
「喂,亞瑟,何必這樣,只是個酒館遊戲,你不也玩過還玩得很開心。」
「這就是蘇格蘭場的變形版。明天簡易法庭見,波諾弗瓦先生。」轉轉手杖,亞瑟像是做好萬全準備,摸了摸帽沿致意,掉頭往另一頭的街道走去。
「裝模作樣的英格蘭人,情書哥哥我就勉強收下了。」把信件塞進口袋中。才轉身,後邊兩個警察擋住去路。「耶?不是明天才要去法庭嗎?」
「根據以往的紀錄,您有可能在今晚再犯,為免再度引起騷動,請您返家或者可至警察或法庭等候明天的開庭。」
「你們兩個都不是哥哥我的菜啊,起碼讓哥哥我先找到床伴。」
「請上車,波諾弗瓦先生。」警員禮貌地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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