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我與賴弘哲約好一起騎車鐵馬到學校,當我們到校門外時也才僅僅
六點三十分,人潮卻如潮水般的湧進,搬冰塊、搬桌椅、發傳單等,校門外自
有一番的熱鬧場景,心裡頭隱約的也被這熱鬧的一幕景所共鳴,我含著笑,腳
步加緊著趕去教室,也想為這次的園遊會好好準備一番!
米粉、山豬雲、智障祥、阿肥這次可比我預料中的還早到,尚未走到教室,卻
已看見他們幾個在籃球場上開始打起球來了,我剛被熨燙的熱情一瞬間化成一
陣冷笑,以為他們這時定在布置場地,但想想這就我們班的特色呀!泰山崩於
前而不亂的胸懷,以可以說是根本不曉得泰山有幾斤重,轉眼間又轉成一陣開
懷大笑,無不寄懷,對癡迷於籃球的賴弘哲,誰不知道他下一秒會有何異動。
果然不出所料,忍不住的把書包丟在籃球架下,開始揉手揉腳了起來。
『鳥仔 ~ 快來打呀!五缺一耶!』山豬雲對我說
「會流汗耶 ~ 」我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走了過去
『那你洗球就好啊!』
「嗯!」我不搭他,在想著五個人一個持有靈該怎麼分,如果米粉跟山豬不同
隊等他們等付身合體那該怎辦?
「那你們園遊會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唷!」我對米粉說
『還在等一個人勒!』米粉說
「挫冰嗎?」
『不然呢!』
接著我們好像忘了有園遊會這件事,開始分隊、開始洗球、開始打球。
我想即使世界末日現在到來了,我們還是會在這邊一直打球,一直笑著山豬雲
的屁股好大、一直笑著智障祥不會上籃、一直不相信米粉投出的三分球、一直
抱怨沒犯規我卻直喊犯規,還有什麼事會讓我們放下重要的籃球呢?
〝除非…除非是教官來了!〞
說曹操,曹操準到?
「屁啦!他死了好幾千年了。」
在心裡頭浮現這句蠢話來撫慰緊張的心情,這樣的安慰讓我打的分外的慌張,
但我堵氣的不相信世上真的會有如此〝一說見效〞的事發生,如果真的是這樣
的巧,那我…那我只會說那純粹是〝心想事成〞罷了,何必讓已故的一代梟熊
再起干戈、何必讓教官阻滯了我們少年熱血的那份悸動。
『喂!你們在這裡幹麻,還在打球!』有道聲音突如其來的發出在球場上
「我靠!這麼快就中頭獎」我心裡直罵
『淦…』施瀚翔翔壓低著嗓子說
大家臉上收起了方才的那份熱血,眼光反而呈現出罪惡感,齊停下了動作望著
教官,看教官會不會從輕發落。
『淦!』施瀚翔突然轉口大聲罵道
球場上本來從叱吒聲轉換一陣漠然無語,隨即間又換成一番粗言穢語。
原來發聲的主人即是早來不來現在才到的挫冰,他站在場球後慢慢的走了過
來。
他剛剛的喝聲直把凍結的我們踢進去教官室裡,對教官投訴說『這是群不良學
生』,等教官要紀我們過的同時,緊接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又帶了出來。我們的心跳霎那間被迫歸於零,又再瞬間如釋的強力呼息。
上天堂與下地獄都是在人的一念之間
恐慌感與扁人慾是在我們的一念之間
『唔…靠!你突然叫出聲要嚇死人唷?』山豬雲呼出了一口氣後對挫冰說
『到現在才來,你看幾個在這裡等你了』米粉緊接著對挫冰說
『也才六個人而已啊!叫屁呀!』挫冰說
我們就靜靜的看著米粉和山豬雲在跟挫冰嘴泡,比賽好像也因此暫停了。
記得方才的比數是5比5,我們還未打完,而且球權還落在對方的手中,挫冰就
跑出來打了岔。
突然間籃框下出現一陣運球聲,我們不約而同的回頭望著籃下…
『OVER ~ 』智障祥拿出他得意的籃下擦板,投出後握緊雙拳的對著我們喊。
正當它喊得得意的那刻,他投出的那一球巧也不巧的竟沒空心進籃,卻繞著籃
框緣滾著滾著,轉了幾圈後又掉了出籃框外。智障祥高興的以為終於結束了這
場比賽,抬起頭卻看到球直直從籃框外落了下來,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嘻…淦…嘿…嘿…』施瀚翔笑岔了氣的罵了髒話又趕緊撿起球將它投進
他這次卻格外的謹慎,唯恐球又滾了出來。
突然間在我們面前出現一幕非常滑稽又好笑的畫面,每個人嘴巴都塞不住笑,
齊笑的向智障祥罵聲『智障!』。
一場嘻笑後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回教室,看來還是會擔心園遊會會準備不來。
上禮拜經過大家開班會時表決出園遊會就以擲水球以及賣冷料為主,此兩項極
表明出,賣不完也可以自己玩、自己喝,何況天氣炎熱只怕玩不夠、喝不夠
呢!
我與山東仔、施瀚翔等人負責水球這一項,此刻已經在走廊洗手台上開始幫忙
灌起水球來,米粉與賴弘哲、挫冰、阿肥等人則負責冷飲,而山豬雲好像因參
加了國樂社的關係,加上了一口爛橫笛,騙的國樂老師讓他也能上司令台上表
演。
9點10分的鐘聲響起,園遊會也開始進行販賣,人潮絡繹不絕的向司令台廣場
前湧進,叫賣聲此起彼落有如來到了菜市場,卻少了幾分腥味,又有如白晝化
的夜市,熱鬧非凡,比起到校時的那番景更加令人振奮,往司令台廣場的途中
還有熱音社、國樂社在小廣場上表演,讓往園遊會場途中的人們收斂了腳步觀
賞一番,陶冶一下性情。
這是我轉學以來在嘉工第一次的園遊會,雖然對米粉他們來說也算是第一次,
但還是讓我有種與眾不同的感覺,我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但這是我自己所獨
有的。記得前年的五月,還處在國中的時光隧道中的我,被老哥的免費園遊劵
愚慫,獨自來參加他在嘉工的園遊會。
小哥哥他是我阿姨的小兒子,阿姨懷了兩個,年紀都比我大的多,所以年長的
我就叫〝大哥哥〞,其次的叫〝小哥哥〞,從小就習慣得叫到大,他們這幾十
年來一直住在我家鄰旁,我打出了娘胎就多了兩個可以騎馬打仗的好玩伴。但
大哥哥年紀較大也比較寡言且持重,小哥哥則較愛嘻鬧,所以大多的時光我都
與小哥哥玩溺在一起。
那天的雨很稀疏、卻很頻繁,園遊會舉行場地因此轉為各自所在的班級,雨天
的人潮卻也意料之外的多,也可能是雨的一時興起,大家也沒料到今天會下
雨,來的人雖然陸續的減少,但是已近來的人卻也出不去。小哥哥那時很忙很
忙,沒辦法抽出空閒來陪我玩,我有點小失望,但很高興的去光顧了他的寶
店,吃了免費的沒八寶卻自稱有八寶的〝正宗八寶冰〞。
他上大學之後我與他見面的時刻也相對的減少了,偶而還會回想到小時後為了
玩〝打水仗〞,家裡卻沒水槍那類的玩具,我和小哥哥異想天開的把媽媽、阿
姨用來理髮的噴水器拿來當水槍玩。那時因為老媽的噴水器的噴頭有稍微破
損,已至於我的〝水槍〞無法射得遠,反而被小哥哥將我一軍,讓我潰不成
軍,激怒下我就對小哥哥說:「不公平,你看我的〝水槍〞的頭壞了,噴不
遠。」
『哈~關我屁事呀!』小哥哥答的很乾脆
在不服氣和激怒下我就對小哥哥說:「好!那你等我…我有秘密武器。你等
著!」
『好呀!等你!』
我直奔回家裡,到洗手台下拿起了臉盆,對著臉盆一直忍不住的狂笑,老姊恰
巧經過問道:『你拿著臉盆幹麻?幹麻一直笑?』
「噓噓!噓!…哈哈!哈哈哈!」我一面比起手勢叫老姊別出聲,卻又忍不住
的大笑了一回兒。
「你去叫小哥哥出來,我要跟他玩水仗,你在旁邊看不要出聲唷!…哈哈!…
哈哈!」我一面盛水一面對著老姊說,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發笑。
此時我已把水盛滿,躲在後院的牆垣後面。
『小哥哥,我弟說要跟你玩水仗』老姊對著阿姨家後門喊話
『好呀!看你弟還有什麼法寶?』小哥哥手裡拿著剛裝滿水的〝水槍〞從後門
跳了出來。
「看我的厲 ~ 害 ~ 」我一個箭步、一個轉腰,把臉盆中的水盡速的灑向小哥
哥。
『哇 ~ 』小哥哥大叫一聲,飛奔式往後門逃,但也已被我淋的滿身都是。
「哈哈哈! ~ 」我已笑壞了肚子,跪在地下,手指著小哥哥
老姊在旁嘻笑也了起來,這時大哥哥也跑了出來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哥哥
滿臉不屑對著大哥哥訴說方才的情景。
『宥勳!你怎麼可以用這卑鄙的手段?』大哥哥也笑了一回兒,然後突然沉著
臉對我說,但嘴角尚隱有笑意。
這些兒時往事,我想忘也忘不了,但在這次的園遊會上我卻不驚覺地嗅到一股
淡淡的濁味,名為懷念,就當雨滴落下來的那時刻,好像還保留著些什麼。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