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黑翼天使 池中的黑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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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灰姑娘的布鞋


海邊微鹹的海風，輕柔地吹拂著四周。
楊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鍾晴掩著臉抽泣。
誰說過玻璃鞋只會賜福灰姑娘？
當玻璃鞋破碎的剎那間，也許灰姑娘的痛楚會比從未化身公主來得強烈。

楊光不動聲色地走到近鍾晴，安靜地坐在鍾晴身旁。
「你還要這樣下去嗎？」楊光用手支著頭，溫柔地問道。
鍾晴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楊光的臉。
「我是說……你還要為那傢伙繼續哭下去嗎？」楊光強忍著心中的難過，故作平靜地說道，「你認為這樣的人，值得你為他流淚嗎？」
鍾晴苦笑著輕輕拭去頰邊的淚水，幽幽地說道：「我不是因為戚望儒而哭泣，更不是因為被莊若仙欺負而流淚……我只是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而已……」
「我不懂……為甚麼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擁有一切，有的人卻注定失去一切。」鍾晴垂下頭，囈語似的道。
「沒有人擁有一切，也沒有人失去一切，這個世界公平得很。」楊光溫柔的聲音悠悠傳入鍾晴耳際。
鍾晴抬起頭，一臉狐疑地看著楊光。
「也許這個世界有的人所擁有的比別人多，但他們同時也要注定為這種厚待，而失去別的東西。就像是那些富裕的人，就不可以像我們，在晚上坐在這種美麗的沙灘看海了！」
「為甚麼？」鍾晴一臉好奇的問道。
「因為……他們害怕被人擄走。」楊光笑著朝鍾晴吐了吐舌頭。
鍾晴沒好氣地回給楊光一個鬼臉，臉上的笑意卻沒有褪去。

布鞋即使再老舊，卻擁有使灰姑娘回復笑臉的魔法。
海浪一直有節奏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演奏著輕柔的音符。
「晴。」楊光倏地從地上站起來，「我有點話想告訴你……」
「說吧。」鍾晴一面站直身子，一面拍走裙子上的細沙，不經意地回答道。
「我……喜歡你。」楊光微微發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響著。
「甚麼？」鍾晴愕然地抬頭，不能置信地看著楊光認真的目光。
「別開玩笑了。」鍾晴不自在地垂下頭，無意識的揉著裙襬。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嗎？」楊光難過地垂著頭。
「當然……難道不是嗎？」鍾晴一臉期盼地看著楊光。
「對呀……當然是開玩笑了……」楊光苦澀地回答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楊光說完便一徑地往前走，沒有再回過頭看鍾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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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竹漓坐在舞台上，修長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熟練地游走，奏出輕柔的音樂。
韓竹流站在布幕後，靜靜地聽著韓竹漓的演奏。
韓竹漓俐落地止住琴聲，優雅地向台下觀眾微笑。
「感謝韓竹漓小姐，為我們表演如此出精彩的琴藝。」熊熊的掌聲淹沒了司儀的微弱的聲音。
韓竹漓靜靜地走到司儀的身邊，向台下大聲宣佈道。
「說真的，這次我來這裡表演，主要是要為一個全場都認為是最美麗的女孩化妝的。」韓竹漓一臉尷尬的說道，「可是我這個人對化妝根本是一竅不通的，所以儘管我找到一個合適的女孩，我不想令她美麗的臉孔因為我糟得可以的化妝而蒙上污點……」
韓竹漓說著，眼眶也開始泛紅。
台下的人們一聽到韓竹漓說，找到一個全場都認定是最美麗的女孩，都不禁開始議論紛紛。

「你所說的女孩到底是誰？」司儀禁不住好奇問道。
「就是那個穿著黑色長裙站在角落的女孩啊！」韓竹漓不假思索地答道。
全場的視線馬上集中在一旁的莊若仙身上。
莊若仙面對突如其來的稱讚，依然一臉從容地微笑著。
「可惜……我沒有機會替她化妝……」韓竹漓說著，聲音竟然開始哽咽起來。
「就請韓小姐為我化妝吧！」莊若仙朝韓竹漓友善地笑笑。
「可是……」韓竹漓瞪大眼睛，好像是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沒關係。」莊若仙大方地答道。
「太好了！」韓竹漓居然在舞台上快樂地跳了起來。

誰也沒法看到，背過身去的韓竹漓，嘴角揚起了一抹，和布幕後的韓竹流同樣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