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Yang:妳可能不記得我是誰了,畢竟我們並沒有正式見過面。
先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我和妳一樣是小集的作者群之一,我的筆名叫貓小姐。(唉呀這筆名有點蠢...)
妳的第一本同名小說《Yang》,就曾讓我瘋狂地一口氣啃完,然後抱持著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仰慕寫了封書迷信給妳。
最近出的四本書,老實說我才剛看完《墮天使》與《樹纏藤》,剩下兩本有待未來的日子慢慢啃,畢竟身為一個待業中的米蟲,生活還是不能過得太混。
找到工作的今天,放鬆下來一口氣看完了《樹纏藤》。
Hey,謝謝有妳的文字陪伴著我們。
關於姐妹戀這個主題,幾年前我就想寫。老實說,戀慕女人如我輩,又偏偏碰上了一個長得美身材又好的姐姐,加上自己的姐姐還常常喜歡全裸在家裡走來走去,想不衝動其實有點難。(笑)
還好我姐姐個性機車又很愛碎唸,那湧起來的肉慾也不過幾秒鐘而已。
只是我一直不斷在思考這個問題,在「愛」的名義之下,究竟有什麼不可能?看來悖德的同性戀,或者亂倫(抱歉現在似乎還沒有找到更精確不帶歧視的用語),或者獸戀、物戀什麼都好,如果有愛,究竟有什麼了不得?有什麼不可以?
愛也許是這世界上最奇妙最不可逆的化學作用,然而,時代的觀念總是在改變。1998年,民國87年,那年我十四歲,國三準備升高一。曾經,班上有個好帥好帥好帥的T,打起籃球來瀟灑得不得了,她在隔壁班有個女朋友,也是美得不得了的氣質美女,當然,這是不能說的秘密,最後被家長知道了,T的家長還是學校的教務主任,想當然爾遭到棒打鴛鴦的命運。
小時候,第一個吸引我目光的朦朦朧朧初次喜歡的對象,就是個留著一頭捲髮綽號米粉的小T,那一年,是小六升國一的暑假。
不可否認,我是喜歡國中班上那個T的,只是童年時期個性彆扭又不懂得表達,畢業前夕,在籃球場上受到許多男生嘲笑時,那T跟著同班的男生一起笑了,又急又怒,加上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糗的困窘情緒,讓我對那個T衝口而出:「變態!同性戀!」
我明明也是個同性戀啊!我明明喜歡她的!可我竟然衝口而出這麼傷人的話,只為了掩飾當下的困窘。
然後我不止一次在夜裡想起當時她的表情,頭一次,對一個人感到這麼深、這麼深、這麼深的歉疚。
高中考上了同一所學校,我在心裡想過上百次,寫紙條、打電話、當面跟她說抱歉。只是終究提不起勇氣,然後高中三年就這麼晃過,該說的抱歉也還沒說出口。
事隔多年的同學會,我一直一直想找機會和她道歉,偏偏她總是人群的中心,上了台大,許多人恭賀她,將她團團圍住,我也找不到機會和她搭話。
這份歉疚一直埋在我心裡,直到現在。我一直沒有跟她道歉,直到現在,時間過了太久,這個人究竟去了哪裡也音訊全無。
如果那時候成熟一點就好了,如果那時候知道該怎麼面對就好了,如果那時候坦率地跟她道歉就好了,這些歉疚一直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在認同的過程中,如果我曾經因為認同不清而傷害過誰,也許她就是唯一一個,唯一一個,因為我的認同不清而衝口而出傷害了的同伴。這是個讓我至今還難堪地疼痛著的錯誤。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跟妳告解,只是妳的文字激起了我許多想法。
請加油,期待看見Yang的名字,再出現在許許多多本小說封面。
我會一直當妳的小書迷,請妳一直用妳的文字,伸張妳的正義。
貓小可 2011/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