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新看了一遍跳跳的《深呼吸》,又再一次看到書中主角的追尋。
我在想,是不是我們都在追逐最初那一個身影,第一個讓我們砰然心動的人,是不是就最接近心中戀愛的原形?於是我們會在接下來的戀愛中,尋找那人的頭髮、香味、衣著、個性、甚至只是嘴腳楊起的弧度。
然後我突然記起,在最初的最初,那個讓還懵懂的我初嚐愛戀青澀滋味的女孩。
雖然只是單戀,但卻是我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投注如此深刻的愛戀。
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個子嬌小,一頭鍋蓋男生頭,頭髮又粗又黑,有雙狐狸般細長的眼睛,笑起來都要看不見。但是她的笑容非常非常爽朗,雖然不愛洗澡也不愛洗頭所以肩膀上永遠都有頭皮屑。
我們是在校刊社裡認識,第一個話題是朱少麟,那時正好是《傷心咖啡店之歌》熱潮掀起,《燕子》趁勢推出的時候。我們聊了許多,很合拍,對於朱少麟兩本作品的看法也大致相同,她說她沒有外號,因為名字裡有個特別的字「律」,所以從此以後,我就叫她「律」。
隨著校刊社如火如荼展開校刊製作工作,我們不僅在社團時間見面,更延伸到許多下課,最後更讓我發現原來我們都走同一條路上學,於是原本僅只有在學校的約會便延伸到每天一起上學放學。
律非常有才華,籃球打得不錯,寫得一手好詩,也畫一手好畫,年幼的我為了更接近她,開始瘋狂練詩,期盼有一天能跟她一樣。
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律的幾件事。
例如,在球場上她矮小的身影飛奔,帶球過人上籃的樣子。
某天社團課,學姊在台上分配各部門工作,我實在太累想睡覺,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律坐在我旁邊,我一直聽到原子筆寫字的沙沙聲,邊睡邊想,律還真是認真呢!
醒來,抬起頭,才發現律手上那一張並不是筆記,而是趴在桌上熟睡的我的速寫。
那一刻的感動我一直記得,那張速寫直到現在,也還被我珍而重之地留著。記得她那天說:「妳睡著的臉看起來就像天使一樣,不過一醒來就是惡魔。」我笑,那時還以為,她多少也對我有一點動心。
許久後的星期天,律要參加學校繪畫比賽,我去陪她,但她領了畫紙許久,只在校園角落拉張椅子坐下,遲遲沒有動筆的意思,星期天早上我通常要望彌撒,起得早,所以沒等多久就開始點頭要打瞌睡。
風聲與蟲聲很溫柔,我幾乎就要睡去,只是突然聽見律開始動筆的沙沙聲,瞌睡驚醒。
「啊!」她叫了一聲。
「怎麼啦?」我不明所以。
「我剛剛本來想畫妳的睡臉,可是既然妳醒了,那算了。」她說完,拿擦子擦掉畫紙上已經打上的輪廓線。
之後不管我怎麼央求,甚至跟她說「好啦!不然我再睡呀!」她都不願再畫我的睡臉。
那時候我總以為她對我也有一點動心的,畢竟有次我們聊到戀愛觀時,她曾對我說:「我這種人簡直就是為了妳這種人而生的嘛!」
高一要升高二那年,我們的距離漸漸拉遠,我心急,於是決定寫一首歌跟她告白,沒想到這歌變成我最後唱給她聽的一首歌,她只呵呵笑著進教室,從此以後儘量避開我,和我對她的感情。
畢業後,我就沒再看過她。許多年後才在網路上看到她的名字,原來她帶領登山社登山,遇到山難,被困在山裡兩天,還受了傷。
我立刻記起她的臉,我喜歡過、在一起過、曖昧過的許多對象中,有許多人的臉對我來說早已經模糊不清,記不清楚樣子,可就只有律,即使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我依然能清晰記得她的臉,和她笑起來的樣子。
即使有傷心,但那段時光,是非常非常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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