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快到了，而我卻一直沒有意識到。
直到今天的《天下第一味》預告想要幫助聖傑重新奪得慧雯芳心的聖芬說出來，我才想起，十二月了，很快很快，就會到聖誕節。
我人生中有好幾個聖誕節，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離開花蓮以後，我有許久沒有在聖誕節時步入教堂，望一台聖誕彌撒，聽聖歌、嗅聞聖堂裡神父手中那一個小香爐的味道。
雖然對於這一個宗教，我已然灰心不接觸已久，但是信仰還在，每年聖誕節的聖歌，對我而言有洗去一年心靈疲憊的作用。我並不在乎聖壇上的神父在哈啦什麼，也不在乎聖誕節的福音是哪個聖誰誰誰寫的，更不會在乎坐隔壁的教友是不是偷放屁，只是純粹想要聽那一天，那一台彌撒，那一首首由所有教友合唱出來，即使有人走音仍然像天籟那樣純淨的聖歌的聲音。
只是離開花蓮以後，我的聖誕節前夕就少了聖誕彌撒的聖歌。
在台北的第一年聖誕節，很不快樂。因為當時那個人答應我要帶我去望彌撒，但是她黃牛了。我們兩個晚上窩在她家黑暗客廳的大藤椅上，感覺不到一絲絲聖誕節的氣氛。夏天在一起的我們，一年半後分手了。和她渡過的兩個聖誕節，即使有她的承諾，但是卻沒有一個實現過。
「我今天早上才去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寫妳的名字。」這是我說分手的時候，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只是很多時候，一張保單，比不過一句我愛妳。
於是這個其實並不愛我的女人，在我的生命中留下兩個空白的聖誕節。
我的第三個聖誕節，去了教堂，身邊跟著的是另外一個人了。一個基督徒，一個狂熱者。只是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靜靜聆聽聖歌的旋律，因為她說也許太久沒有接近上帝，在上帝的殿堂中，她感到巨大的不適。但我想，那股不適的起因，也許是因為她心中強烈的愧疚感，無法認同自己對於女人的感情，那時候的她心中，總認為自己是罪人。
接下來的聖誕節，我的人生伴侶已經出現在我生命中，只是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她替我預備好了很棒的聖誕禮物，情書，和真摯的感情。只是我爽了約，在灰暗而無法定義的關係中，因為一罐小瓦斯的威脅而爽約。
「那種瓦斯是死不了人的。」後來有人這麼告訴我。
但是，誰能在一個妳曾經在一起過的人，拿著瓦斯威脅妳說：「妳要是去見她，我就開瓦斯死給妳看！」的時候，還冷靜地跟她說：「要死妳就去死吧！再見！」，然後轉身就走呢？也許有人可以，但是當下、當時的我不行。
不過後來我明白，也許當下我應該要這樣做。「會叫的狗不會咬人。」這件事是真理。多餘的同情心，並不能改變愛已腐爛的事實。
然後又是一個聖誕節，雖然我的感情已經平穩，但我依然沒有聽到聖堂的歌聲。但那是因為工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於那個時候的我們來說，麵包比洗滌心靈重要得多。
然後聖誕節又要來了，我已經從她的女朋友變成妻子，生活還是一樣辛苦，我們還是一樣窮困。只是很多方面不同了，心，和人生。
昨晚夢見一個相識已久的老朋友嘗試與我求歡，我知道從前的我，是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只要對方是我覺得ok的對象，那時候對於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多大的貞操觀。
但是夢中我猶豫了，然後拒絕了，因為即使在夢裡，在那個可以放任自己潛意識不受控制的領域，都有一個人的愛，刻在我心上。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回到花蓮，有時間和少女時代的迷戀單獨相處時，我能夠抵抗她的吸引力嗎？能夠讓自己不想起曾經撫摸過那個身體，不想起她身上的香味嗎？其實我一直都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昨天的夢，卻讓我了解到，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我了。
這個聖誕節會是如何呢？兩個人？還是因為她的工作要一個人過？然後我發現我已經不是這麼在乎聖堂的歌聲，如果能聽到也許不錯，但是更重要的卻是，她在身邊，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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