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能讓我在閱讀的同時思緒翻湧、淚水也翻湧的小說,其實真的不多了。
看《角落‧天涯》的時候,我幾乎是以一種神經病的方式,邊走路邊哭。
從《相思陽光路》走來,就可以看得出來夏茉軒是個非常溫柔敦厚,溫暖而且有內涵的作者,除了主角名字很舒服(堇蒔恆青)之外,故事裡面沒有煙、沒有酒,只有詩歌和陽光佐茶,主角人物的溫柔、專注,簡直是集這世界的「善」之大成。
我想,我是無論如何寫不出這麼善良的東西的,因為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太善良的女生。
然後夏茉軒的第二本書出來了,夾雜著張曼娟為序的強大威力,海藍色的封面,實在是讓人對這本書的內容充滿好奇。
翻開書頁,在序言作者中赫然發現台小美的名字,嚇了很大一跳。台小美阿......印象中她還沒有替集合的小說寫過序言。看完台小美長長的、長長的序言,心頭震了兩震。看來,這部小說真的很精采呀!在序言中和網站中埋藏了這麼多「不容錯過」的訊息。
然後到了故事正文,咦?我下了一個問號。
這是一封信,一封很長、很長、很長,而且寫給一個男人的信。
開頭得很特別,很細緻,文字細細地細細地,然後柔軟地柔軟地,慢慢,慢慢,以一種不會讓人不舒服的速度,漸漸滲入腦神經,妳不會"撲通"第一聲掉進小說的世界,卻會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走,當妳發覺的時候,妳的腦袋已經陷入書中的世界,無法自拔了。
夏茉軒的文字,像無臭無味的麻醉劑,緩緩地吸入,吸入,再吸入,然後就醉了,沉入她在紙上飛耀的文字中的世界。溫柔,敦厚,只是這一部作品之中,又多了一層深意。
我在書頁裡邂逅了一個跟我家花花一樣個性的女人,剎那之間,就掉入了過去甜蜜的時光裡,愛上了那個跟我家花花個性一模一樣的女人。那個嫻靜、溫柔、敦厚的嚴茉誼,以及跟我家花花一樣體貼、善解人意、開朗的邵昀冰,我的心被牽扯著起起伏伏,起起伏伏,每次因為上課而要強迫打斷書中情節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就這樣翹課了,或者縮在最角落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
書中最敲中我心的三個點,就是小茉寫給猶龍的那一封長信中,帶著的那一份雖然有點抱歉,但是堅持追求所愛的心情,還有那個活靈活現的鄭可瑺,然後小茉失去了她,哭天喊地的心情,以及笠笠出現以後,小茉一個人,等待著昀冰做出選擇的那一種心情。
我了解那種即使帶著抱歉,但是仍要堅持所愛的心情。我傷害過一個人,抱持著的就是這種心情。妳的心會告訴妳,這一次,這個人,就是她。雖然一輩子還沒到,這麼遙遠的路途會出現太多太多的意外,但是妳的心會告訴妳,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對象!我不知道命中注定會有幾個,但是當我遇到花花的時候,燃起那種彗星撞地球的火焰,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個人一輩子,都會走錯幾條路,尤其時沒有經過選擇,只是被帶著、被拉著,就走上那樣的路,當妳發現自己走錯的時候,常常是為時已晚,但是人生,不管在哪一秒鐘,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只要生命仍然繼續著,就永遠都有轉圜的餘地。
杜甫在《夢李白》詩開頭的兩句說:「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小茉經歷了與可瑺的生離,然後是死別,從惻惻,到吞聲,那一種痛,有多麼鑽入心中,無法拔除?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我體會過一次喪失親人的痛,但是那種痛是不一樣的,因為小茉失去的不只是親人,還有愛人。
分手比死別好一點,是因為妳知道至少這個人還平平安安的活著,也許活得不好,但是生命總有一天會帶著她找到出口。只是死了,也許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也許就此消失,Who knows?但是妳卻知道,妳永遠,永遠,永遠都無法知道這個人的消息,無法在對她付出妳的關心,因為她,在這個世界上,是徹徹底底地消失了,尤其難以接受的是,可瑺的消失,還付帶著一個未實現的諾言:「等我回來......」
而笠笠出現以後,小茉等待的心情,更是鑽進我的心裡,逼出我大量的眼淚,讓我在課堂中躲著老師同學的眼光偷偷拭淚,下課換教室的時候像個神經病,走在學校的磚石步道上邊走邊看邊哭。
曾經,有那麼一個下午,我躲在朋友家的房間裡,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四壁均勻粉刷的白色痕跡,等待時間的流逝。
我一直記得那個下午,一秒鐘如一世紀。
雖然她盈滿的愛,一點一滴彌補我曾經的傷口,只是那一個下午,那好幾個小時的等待,在我的生命中,永遠揮之不去。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個女孩那時候的心情?
我經歷了一場深深震盪我的閱讀之旅,然後看到可愛的小玫瑰、可愛的羊哥羊弟還有無尾熊,真的有一種衝動,想要生一個小孩來,帶她長大,分享她成長過程當中的每一個點滴,不過我太了解現在的自己做不到,所以還是打消著個念頭先。生小孩是需要衝動的,而我現在的衝動沒有這麼強烈。
書後看見小玉的跋,小玉還是一樣細心,總是能夠切中作者文章的本質,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錯字:小也的《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被跟小也前輩放在一塊兒提起,我倒是覺得非常的榮幸,只是不知道小也前輩會不會整個orz,然後哭泣著大聲吶喊:「我不是婆~~我不是婆~~婆婆婆婆婆婆婆婆~~~~」:p
謝謝茉軒,用心寫作出如此細緻溫暖的作品,帶給我如此豐富的閱讀之旅,感覺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感情路,又成長了那麼一些些。
謝謝小玉,出版了茉軒的書,打動了那麼多人的心,希望小玉用力支撐下去,出版更多値得出版的書,不管如何,都會有一群人在支持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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