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較適應了。那種亂序似的沒來由的交換,真是惡夢好多場,好在睡蟲們都很乖,全都乖乖回籠了,好在好在,他們沒被劣質的爛老豆給侵犯了。喵呼。
羊也是,那些個羊也挺乖。本貓帝很是嘉勉,給你們喵。
睡眠可是神聖的。
喵呼,特別是本貓帝的。
我打了盹。帶點藍色的盹,安靜、舒適,被深深吸入的盹。
這才是生命的意義哪…去知道休止的趣味。喵嗚。
本貓帝敢打賭老豆就絕對不明瞭,只懂得把自己壓進那個叫電腦的玩意兒,敲打他爛腦袋裡頭的只會一直失落、失落的故事,不然就是把其他的時間全都壓給那個曾經叫做老媽的女人身上,反正怎麼壓,都不是壓在靜止上。什麼就做孤獨的趣味,本貓帝敢斷言他的腦細胞絕對無法消化的啦──
本貓帝不介意拿他的笨頭下注。絕對不介意。
「欸欸欸…怎麼會這樣?」
我聽見遠遠的,那傢伙的喧鬧一股腦地穿碎了我的寧靜。
「《貓帝誌》?『夜精』?什麼鬼啊?」慘叫連連。
來個誰把這傢伙的嘴巴撕爛,隨便誰都好。我往書窩裡縮。悶熱的空氣從笨蛋老豆那裡傳來,隨著那聲音,一陣一陣的熱浪倒向這兒來。真希望這裡的那些陰暗之物能夠一鼓作氣全部一擁而上,把那大驚小怪的爛老豆凍住,讓本貓帝的耳根有個慢慢的長長的假期。
「有鬼。有鬼。總不會大帥謎自己寫的吧?哈哈…」
一半一半囉…
「還是我真的病了?病到失憶?」
你本來就是病的,你幾時好過啊?
「病到不知道自己寫出這些東東來?嗯~會嗎?」
當然啊…超級笨病的帶原者,人類的頭號公敵,第一個該消毒毀滅的就是你了。偉大的惡,讓你扮演都嫌羞恥,瞬間變得一點都不犀利。如果有原惡這種東西的話,祂們絕對離你遠遠的。
「一定有鬼,呼,有鬼,一定的。」
鬼,是,你是,毫無疑問的,你活生生的是一隻鬼。本貓帝可看不出哪裡不是。活得那麼輕飄飄,像是除了敲打鍵盤以外,什麼都不會。比鬼還輕多了,你。
「我怎麼可能連這個都不記得?不行,這樣不是辦法。」
自言自語很有趣?
「我要振作。」
我打了個十足飽滿而有誠意的哈欠。這哈欠很振作。
「我得振作起來。」
你倒不如祈禱這個世界有人類所謂上帝還比較有可能。
「我還有無敵謎要照顧。振作、振作。呼,深呼吸。」
本貓帝需要照顧?我這個又聰慧又可愛的偉大貓帝需要你這個區區微薄得幾乎不存在的人類照顧?!別拿我當藉口。這個應該早有共識了。是本貓帝罩著你,沒讓你殞落,懂吧你!
「對對,冷靜冷靜。冷靜下來。事情還可以有別的解釋。」
我很懷疑,可以直接投給你否定票。
「嗯~我的寶貝兒子哪裡去了?」
我聽見他開始移動。本貓帝的好時光似乎開始脫離了。
「哎呀!」一聲。
然後久久沒了聲響。
唔嗯…那笨蛋終於笨死了?還是叫死了?
我可不會擔心,但我還探出了頭,看看爛老豆在搞什麼。
一個背影,像是被遺棄在世界的邊緣以外的背影,我看見。
我輕巧的往前移動,端坐在他背後。我定定地睨著他。
那笨蛋整個人的魂都散了,像是只剩下空殼,完全沒察覺。
我突然想起一個鮮紅的盒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起。那在老豆雜亂的腦袋裡,唔嗯,正中央,像是什麼非常了不起的事物。不過既然這麼顯眼,怎麼先前我沒瞧見?而且為什麼是突然這時候在我腦海浮出紅盒子的印象?現在又不是「連線」,怎麼會本貓帝還要被老豆腦裡的東西給糾纏住呢!
那傢伙跌坐在階梯上,安靜得比鬼還鬼。
我一邊思量著那紅盒子裡的東西是什麼,一邊還要想拿這傢伙怎麼辦,真是會替我惹事,總有一天本貓帝會把你丟掉,淨是在找麻煩,毫無建樹的笨蛋。
但那背影有好些什麼在搖蕩著本貓帝清明的視線。那傢伙的臂膀上上下下的不知道在幹嘛,沒多久還突然抱起頭來,背影驟然像是在抽搐一般地起伏。
我錯愕地瞅著從頭頂往脖子方向滑、緊緊箍住的肥手。
無力的軌跡。
啊,貓腦不適宜煩惱啊,可恨的老豆。
那傢伙!
莫非又在偷哭?
「不,我沒有。」
他忽然大喊,嚇了本貓帝一大,不,一小咩咩的跳。
差不多是夢裡跨欄的羊群們最小的那一隻。
那麼大聲幹嘛!在搞什麼這笨蛋!
他轉身。又是一個大突然。
本貓帝的眼神玗尊降貴地對上他的眼神──
像是撞上了一片雨。
哀愁的風景。
我的眼睛莫名地酸了起來,一路沿著鼻子、喉頭,酸到了心底。有沒有搞錯?多愁善感這種東西是人類無聊的情緒。本貓帝可不需要,走開,給我滾到太陽系外去。
我低吼了起來。
老豆呆呆的望著我。
我的身體突然一陣溫涼,好像被裹在夏季的雨裡。雖然跟任何與水有關的事物不對盤的本貓帝,絕對沒有可能去經歷所謂的什麼夏季的雨。但那眼睛裡頭的茫然確實給我這樣的感覺。
又是「連線」害的。害本貓帝多出了許許多多很無謂的詞語以及感受。沒有那些詞語的入侵,我就用不著被人類多餘的情感束縛住,甚至因而產生困擾。我跟那隻臭黑貓在網路上設下的誘餌可拜託能成事啊…否則真跟老豆交換了,本貓帝的日子絕對甜不起來,只會有無止無盡的苦。那除了不可愛到讓我毫無忍受的意願外,還有納悶。
我很納悶。
納悶於:
那些哀傷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