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剩下蜂蜜的幻覺。 如果可以變成花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雷聲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時間的反面 如果可以變成抵達的極限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而我們就是黑暗的維度 在思索，書寫與閱讀之間，接近神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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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人類的嘴巴叫。難聽。〕魔兒一邊舔著毛，一邊說。

唔嗯？什麼意思？叫？誰叫了？

魔兒斜斜的眼神像是要敲進我裡面很深很深的地方。

「你要說啥？快放你的臭黑屁。」

手來腳去順毛的同時，那眼神一箭又一箭的射來。

我抓住他的黑色瞳孔，「想怎樣？」

〔瞧你一副想學貓叫的樣子。〕

我？我本來就是貓。幹嘛不能叫！何況只是真想而已。

魔兒抬高右腳，舔腋下的毛，慢條斯理的。

我看了就有氣。不要以為我好度量，你就可以盡情放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魔兒換邊，繼續讓那些跟黑夜一樣濃郁的毛順服，〔雖然CK你可能會不怎麼愉快，但我還是得提出我純粹善意的忠告。〕

哇，忠告欸，好厲害好艱澀的字啊！

〔就是這個。〕

「唔？」我納悶，哪個？這傢伙腦筋燒了？

〔沒有。我沒燒。〕

呃？他怎麼又知道了？

〔因為我有耳朵。〕

因為你天生有愛偷聽的劣根性吧…

〔我沒有。〕魔兒放下手腳，咧嘴，哈欠溜了一大個出來。

很能接話嘛…很棒很棒，幫你叫群敲鑼的來好了。

〔我不需要。無論你要叫什麼來。〕

呃呃…我有點驚移不定了。

〔害怕？〕

看來這頭臭黑貓真的有特殊能力，那叫什麼來著？特異功能或超能力？或者他來自火星？火星貓？嘖，好厲害，我好害怕。我是周星星──一個念頭從腦櫃裡冒出。這周星星能吃嗎？啊，那不是重點。我才不是什麼星星，我是貓帝。我抵制任何想要阻止我變成，不，又不對了，變回貓帝的事物。

魔兒一副很受不了的模樣，〔CK，你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我怎麼樣都不干你事啦，「你到底說完沒？」

〔我不知道火星上有沒有貓。我只是想提醒你。〕

又被猜中。叫他當招財貓，丟幾組號碼出來去買大樂透？

〔我拒絕。好了，你安靜點，行不行？〕

安靜，我一直很安靜，什麼話都沒說啊…

〔不，你什麼都說了，你一直說個沒完。〕魔兒聲音變尖。

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那就是我要說的重點。〕

你──我不自覺伸手遮住嘴巴，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螫來。

〔不知到你是怎麼的，老自言自語。人不人貓不貓──〕

我的念頭繼續堆著，還不是你們的鬼「夜精」搞到這樣的。

魔兒看著我。

怎麼樣？老豆的身體還真破敗，連張嘴都會漏風，把我想的全颳了出去，真是離譜。爛，爛，爛透了。笨蛋老豆，都是你害我丟臉的。你升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爛老豆。爛老豆！

〔你唔唔唔的樣子，真的很呆，真的很人類，你知道嗎？〕

氣死了。我腳往桌子一撐，椅子往後滑退。我左手按住嘴巴，右手指著魔兒，比劃了一陣子，呃，這是在幹嘛？他那種東西不會明白的啦…叫他閉嘴，搞到最後，八成會變成我要悶死在老豆腦海裡。我得想辦法管好他的嘴巴，否則這樣下去成什麼體統，簡直污衊了我優雅的心思。真是個只會替我惹麻煩的笨蛋。這叫什麼來著──我翻──口無遮攔是吧，去你的爛老豆。縫起來縫起來。

魔兒站在桌子上，兩眼跨過一公尺的距離，直直投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K了一記，沉沉的悶悶的，說不定還有一聲爆響，頭兩側的太陽穴兩片發麻陡然而生。嘖。好大膽子啊，這臭小黑要幹嘛！

〔我想，差不多快離線了──〕

所──我露出點手指縫，試著說出來：「所以？」

〔找啊…在你的屁股磨穿椅子前，你最好都別移動。〕

我手放下，我瞪他。

〔除非你很想當人類。〕

我沒得反駁。感到自己很窩囊。堂堂貓帝連頭黑貓都搞不定。呼。為了該怎麼切換回來我可愛的身體，只好繼續忍耐。等要到我的身體，我就抓花你自以為俊俏的那張臉。等著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