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剩下蜂蜜的幻覺。 如果可以變成花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雷聲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時間的反面 如果可以變成抵達的極限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而我們就是黑暗的維度 在思索，書寫與閱讀之間，接近神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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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睛殺著這隻臭黑貓。他真的知道些什麼？

魔兒說：〔你跟這個人類的軀體互換，不是嗎？〕

廢話。不然你現在是跟誰說話！

〔那麼，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種事？〕

這個世界很大的，小鬼。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啦…

〔為什麼是你跟你的人類飼主呢？〕

「姓魔的，搞清楚一件事──」

〔我不姓魔──〕

「是我飼養他。這傢伙沒有我，早掛了。懂不懂嗄你！」

〔也請你搞清楚，貓不需要有血緣認同，所以沒有姓氏。〕

感覺像是有一堆火花在我跟魔兒的瞪視之間飛濺出來。

時間滑動小小的腳，幾步──

〔我沒時間跟你耗，CK。〕

放心。我有的是時間。嘿嘿。我丟了個得意的眼神過去。

魔兒平靜無波的眼球裡有了震動。但他，忍下來。

好，很會忍嘛，我打算繼續激──

〔你應該有遇到『夜精』吧…〕

「姓魔的，你也太多新名詞了吧？」那又是什麼鬼東西？

魔兒的眼珠子擴大、縮小，反覆了三次。

我決定把得意增強到忘形。

〔在『城貓』的世界裡，『夜精』是行走在幽冥與光明間的使者，也是我們的最強大、最神秘的屏障，能阻隔人類對我們的侵犯，並促使人類文明接納且歡迎我們──〕

廢話多多，關我啥事？成貓就比較偉大哦？嘖。

〔愈來愈多人類將我們奉為至寶，寫的拍的畫的玩的演的或者裝是的流行的，各種方法都有，甚至為我們癡迷，簡直快可以取代鑽石那樣子的瘋狂。〕

還真是好偉大好厲害的樣子。「比方？」

〔夏目漱石、Doris Lessing──沒聽過？〕

「哼。」挖一挖這顆腦袋──

魔兒的貓嘴子咧開了一定弧度：〔那麼，粉紅色的那隻？〕

哪隻？

〔一堆扮貓的人在台上跳舞？很胖很肥老是在睡的？〕

吃飽太撐？「哪知道那麼多。」管它的。

〔好吧…〕魔兒有點意外，〔總之，那是『夜精』影響的。〕

隨你說。反正，殺貓的跟吃貓的也沒斷過──

〔不過那也有反效果。如果『夜精』選中的人類抗拒『流入』，就會有反侵蝕的效果，造成異常恐懼心理，而殘虐的風景因此降臨──〕

我伸出老豆身體肥肥的右手，豎直手掌，表示停止。

魔兒閃了個納悶的眼神。

我感覺口渴。而且無聊死了。我往旁邊搜尋。唔嗯，水呢？

〔時間不多了──〕

鳥你哦…放下竹簾，挪了一下身體，抓住鮮奶瓶，旋開蓋子，仰起頭，不沾到瓶口，灌，「咕嚕咕嚕…」爽快、滋潤的感覺刷掉聽了太多廢話的不舒服。

〔難道你不怕回不去嗎？〕魔兒在窗外嚷著。

唔嗯？回不去？這傢伙在說什麼？

〔『連線』久了，就會變成『調換』，是固定的，不能更換。〕

「所以？」我暫時停止動作。

〔意思就是你永遠要留在那個身體裡了。〕

「嗯？」瞬間我感覺老豆的下巴掉下來。「你說什麼？」

〔你，回不去原來的身體。再也不是貓。而是人。〕

「開玩笑吧…」我狠狠的盯著他。

〔我希望我是。〕

我開始發呆──漫長的洶湧的霹靂啪啦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