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雜思
下大雨了, 在我的房間內, 昨晚關的窗依然沒有開, 現在也不需要開了, 隔著玻璃窗看雨, 就像我回家的感覺, 遙遠而不真實, 也許, 是希望他遙遠而不真實吧!
灰濛濛的天, 不開燈的房間。 聽著之前隨手彈的旋律, 錄在我親愛的鍵盤裡。 經過一年的漂泊, 終於他也回家了。 房間滿到不能再滿了, 因為多了一個鍵盤, 從來不曾覺得我的房間小, 這一次卻很有不夠地方的感覺。 母親說可以把房裡的另一張桌子搬出去, 可是, 我說無所謂, 反正, 也只是兩個月的時間。 嗯, 我始終清醒且冷漠, 知道自己會離開, 也就不用弄得好像要長住下來的樣子。 我想, 我是殘酷的。
家前面填海, 工程不分晝夜地在進行著, 不算太吵鬧, 但是卻依然有不間斷的聲響。 據說是要建一條沿海公路, 因為現有的公路不足以應付日益沉重的交通負荷。 現在的景觀很奇怪, 他們不是直接從陸地填出去, 反而在陸地與填海區之間又還有海水, 倒像是突然長出了長長的沙洲, 早晨有倒影, 堆積起來的沙倒映在海面, 彷彿雪山。 下次回來, 不知道又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們, 誰都沒有辦法阻止改變。
每個家庭都有煩惱,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不戀家, 也許並不是不戀, 只是厭倦。
兩個月, 已經過了三天。
一直在思考著究竟假期要去哪裡走走, 我並不是一個好動的人, 也許也不是不好動, 只是很懶惰動。 我想, 我會那麼愛紐西蘭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嚮往那種生活, 其實, 我對那個地方沒有歸屬感, 就只是喜歡在那樣感覺的國度裡流浪。 我想, 我是很文明城市的人, 雖然我曾經是一個鄉下的小孩。 呃…算了, 我也說不上來。
雨, 還在下, 待會要幫魚換水, 我覺得他快窒息了, 那池水污濁到極點, 青黃色的混濁根本就快看不到他了。
想游泳, 冰冷的游泳池, 或者溫暖的大海。 其實, 並不是游泳, 只是想沉浸在水裡面, 感覺被包圍, 感覺安全。 也許, 我上輩子真的是一條魚。 肯定不會是海豚, 因為我不友善, 大概是鯊魚吧! 造孽太多, 所以今世為人, 呵呵。
大床任我翻滾, 開了冷氣, 鑽進被窩, 連頭蓋。 於是開始作夢。 昨晚, 夢見飛簷走壁的戲碼, 醒來發現, 跟蠶絲被糾纏在一起, 根本飛不起來。
這幾天吃了很多, 每次都這樣, 只要一碰上假期, 就好像我在學校都絕食那樣, 回來拼命吃。 雖然我在學校也沒有絕食那麼嚴重, 不過大家總愛問我吃飯了沒, 或者責怪我怎麼又不吃。 我想, 我照顧自己的程度大概就是確定自己不會死掉就好了。 可是, 回家這樣吃法也有撐死的可能性……
這些天都 “早上”起床, 回來第一天, 七點半起床跟表姊去打籃球, 最後, 穿著專門為人類腳而設計的鞋子----NIKE的表姊扭到了腳, 穿著涼鞋就打球的我卻依然沒事, 像個白痴地笑翻了。 真是莫名其妙, 早上去打球本來應該是非常健康的生活, 結果那天, 整整傷風了一天, 打噴嚏打到胸腔隱隱作痛, 頭痛欲裂。 晚上去吃了酸辣火鍋, 突然感覺到喉嚨有刺痛的感覺……
雨停了。
在家常常會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我完全不能屬於我自己, 總覺得不幫忙做些什麼很有罪惡感, 可是又明明是不想做的。 討厭這種感覺, 我總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去作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例如…睡覺…例如…聽歌…例如…看戲…太有責任感, 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
把 “起點。原點”的海報貼在牆上。 我想, 我家人大概都已經明白了吧? 不想讓他們來看表演, 可是, 後來覺得算了, 就讓他們來看, 起碼告訴他們我不是三分鐘熱度, 這樣的事情我已經作了三年了, 而且, 還打算繼續做下去。 會有什麼反應? 我不知道, 也不太想知道。 我只知道, 當我結束我的榮譽學位, 四年的時間, 我當了一個乖小孩, 聽從了所有的指示, 接下來的人生總應該屬於我自己, 我有我要走的路, 誰都不能代替我走, 既然不能代替我走, 也就不能替我決定該怎麼走。 嗯。
十二點三十二分, 雨停了, 是不是應該去開窗, 是不是應該去換魚水? 或者, 根本先睡一覺再說。 我們的生活中總有太多太多的選擇, 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作, 這樣相互糾纏著,有的人不斷妥協, 有的人始終固執, 那, 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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