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有兩種點心讓我魂牽夢縈,不過大人們總是說那是零嘴、不是正餐,不能常常吃,我的確沒有常常吃,甚至從小到大的印象中,這兩種東西我吃過的記憶沒有幾次。這兩種東西,一個叫做雞蛋糕、一個叫做紅豆餅。後者,也叫做車輪餅,一種日本傳過來的小點心,不過比起車輪餅這個名稱,我倒是更喜歡稱之為紅豆餅,因為感覺親切淳意。
今天,我要來說說紅豆餅的故事。
話說去年底的某天辦公室繁忙午後,正當我要出門到郵局去辦事時,一位組長託我回來時到附近去買紅豆餅。當時我被一堆雜事煩得有些心不在焉,當組長這麼請託時,我第一個印象是對面馬路邊就有一攤老阿婆推著有些老舊的小車在賣紅豆餅,心想:不會吧!老阿婆的紅豆餅我吃過幾次,不是我要特意批評,而是老阿婆賣的紅豆餅真的不好吃,餅皮燒焦、內餡又少,咬一口老阿婆紅豆餅卻像是在咬石頭餅一樣,組長怎麼會要我去買呢?
我接下組長塞給我的一百二十元,轉身要出門時,組長叫住我問我知不知道是哪一間的紅豆餅?當組長確認我以為是對面的老阿婆紅豆餅之後,哈哈大笑;組長說,不是老阿婆紅豆餅、而是對面巷道裡面一間路邊新開的小店舖,組長還特別強調給我一百二十元要買紅豆和奶油口味的各一半回來。
我覺得有點奇妙又有點好笑,這位組長平常對於吃的東西蠻挑剔的,而且吃的東西多較為精緻衛生,怎麼會看中路邊攤賣的紅豆餅呢?於是我將組長的委託當成一位中年婦女突然憶起孩童時代的夢想轉換。
從郵局出來之後,我直接朝組長說的那條巷道前進,組長之前還特別叮嚀,只要找到巷道中賣鹽酥雞的攤子,再往鹽酥雞攤子的右邊幾步就可以找到紅豆餅攤子了;我知道那條巷道裡面有一攤賣鹽酥雞的,不過卻沒有印象有什麼賣紅豆餅的攤子,轉到那條巷道之後仔細一瞧,果然在鹽酥雞攤子旁邊發現了一攤看來是才開幕不久的紅豆餅攤位。
我將機車停在紅豆餅攤前,上前看看這攤子究竟跟其他的紅豆餅攤有什麼不同,結果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就很不一樣,不知是否我平常很少去買紅豆餅、還是我太少看到賣紅豆餅的攤子,這個新攤位給我的感覺竟有點光鮮亮麗的感覺,我以為那是我的錯覺,仔細一看,攤子的確就是小小一個,但不知為何卻顯得乾淨俐落?是老闆娘手上帶著衛生手套嗎?還是因為刷得晶亮的台車面板?
紅豆餅攤的主角當然是紅豆餅,看到招牌上貼出的價目表,心裡有點吃驚。在我的認知裡面,一顆紅豆餅不過就是五塊錢,但這攤的紅豆餅居然一顆要七塊錢,這是怎麼回事?再將目光停留在紅豆餅身上,發現每一顆紅豆餅(或說是奶油餅、高麗菜餅、菜脯餅等等)個個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的模樣,登時嘴角口水差點就流洩而出,好在我及時鎖住嘴巴,否則糗極了。
我跟老闆娘說要買一百二十元,一半紅豆一半奶油,老闆娘笑了出來,一邊要我多等一下、一邊忙著烤新的餅皮。
老闆娘用熟練的手法將麵糊注入模子,接著在另一排模子裡面注入麵糊,看起來就好像是要將兩邊闔起來的樣子,等到一邊的麵糊定型成餅皮之後,再將內餡填入;當我看到老闆娘將內餡填入時,心裡又嚇了一跳,因為內餡的量多真的是完完全全地將餅皮可以容納的空間都塞滿了,因為內餡一下放至餅皮中時,還將餅皮中沒有成型的麵糊擠了開來,好似硬是要挨個空間棲身,一看就覺得咬下去會滿嘴都是內餡。
本來我想說這個紅豆餅已經給我兩次驚奇了,應該夠了吧?卻沒想到,老闆娘將空的烤好餅皮翻過去蓋住有內餡那一邊時,又給我吃了一驚!因為這一蓋,餅皮與內餡好像天上人間般地契合,老闆娘又在接縫處修了些麵糊,讓兩邊更是緊緊抓牢彼此,不一會兒工夫一顆紅豆餅就誕生了!
老闆娘勤快地裝袋,還告訴我哪邊是紅豆、哪邊是奶油,我拎著兩袋紅豆奶油餅直奔回辦公室。
組長看我終於買了紅豆餅回來,搶得先機衝過來接過紅豆餅,也留了紅豆口味和奶油口味各一顆給我,當我拿起紅豆餅的時候,終於,今天的最後一驚出現了!我發現餅皮居然薄得可以,而且燒燙燙的,彷彿我僅要輕輕一捏內餡就會破皮而出,向世人宣告它們是新鮮的,真是不可思議!這顆紅豆餅的模樣跟老阿婆紅豆餅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哦!傑克,請告訴蘿絲我要移情別戀了!而且,奶油餅咬開之後,竟還可以看見內餡的奶油熱騰騰又極度驕傲地「ㄉㄨㄞ、ㄉㄨㄞ」給我看,這是什麼情形?
連吃了一顆紅豆餅以及一顆奶油餅之後,我確定我真的被這新開的紅豆餅攤子迷住了,也承認之前我對紅豆餅的認知其實大有錯誤,真正好吃的紅豆餅應該就要是這樣子的!雖然這攤紅豆餅中的紅豆口味稍微甜了一些,但是無損其迷人滋味,可是或許是我從小的偏好,其實我更喜歡吃這攤的奶油餅。
後來我將這攤紅豆餅介紹給家人,家人吃過也都覺得真的很好吃,老弟更是被迷得團團轉,前兩天還要我下班回家時特地繞過去買幾顆紅豆餅回家給他吃,似乎有點離譜了,因為從我回家那條路再繞過去得多騎至少五分鐘的路,我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人比我還缺乏童年回憶的,那個人就是我的豬頭老弟。
最後,我想將這間紅豆餅攤介紹給大家,請大家若有機會到桃園的話,一定要去買來吃吃看,起碼就我所知桃園市區似乎沒什麼人在賣紅豆餅,雖然這裡離市區是有點小距離,但是走個十幾分鐘應該就會到了。
那個紅豆餅攤子在桃園市自強路上,自強路與中山路交界有一間轉角的7─11往後轉,巷道變小的這段,就在路邊有一間「万丹紅豆餅」,這攤子有擺出招牌,應該不難找。營業時間是:週一到週五每天下午兩點半至晚上九點半,週六早上十一點至下午六點(還是六點半?),每週日公休。
紅豆餅,或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但是冬天吃這種熱熱的小東西,心裡也跟著暖了起來,如果有興趣,不妨在自家附近找找有沒有賣紅豆餅的小攤子吧!去體會一下那種小東西帶來的感動與溫馨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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