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是小姨丈火化的日子。
這天,一切真的都將化作火花。上次參加喪禮是外婆的,那時兒女和外孫跪在靈柩旁。好快,幾個年頭就這樣過去,我們必須在未來的日子接受這個家族慢慢瓦解,成員一個一個離去。失去的痛永遠比得到的樂,來得強烈。
家祭上,稱呼姨丈輩的只有我去。一個人上前跪在靈柩前,除了依照指示祭拜他,叫他喝酒外,我幾乎沒有辦法放慢心情去好好看看他,跟他說說話。直到儀式完成,我才後悔我錯過那個最近距離的接觸。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火化的那一刻,他們喊著「爸爸,快走。」走了走了,看著遺照上的照片,姨丈他還在笑,他不該在那的,他應該在我們身邊陪著我們參加那一個人的喪禮。他應該在一切儀式都結束的時候,發表他的長篇大論,用他擅長的笑語來包圍我們。為什麼走了?
回到姨丈家,雖然一切都一樣,可是每走到一個地方,浮現在腦裡的都是:已經少了一個人了。不會一早起來,就有個人做在客廳看電視,就會有個人知道我們要到台南就義無反顧的說要到車站接我們,什麼都不會了。那些東西都回不來了,也沒有其他能夠替代。
以前我總想,或許我對著天上講話,他可能會聽到,感受到其實我很尊敬他,真的真的非常不捨他離開。可是這樣的辦法根本無法撫平那些失去的證明,我沒有把握那些可以讓他感受晚輩對他的愛。聽到我想說的話的人,還是只有我吧?根本送不出去的事實,改變不了。即便我寧願相信送的出去,但一切都太遲了。
只要看到身體強壯的老人家,可能身邊有著他的老婆,總會讓我想到小阿姨,未來孤獨的人生,她該怎麼辦?她也要有個人這樣牽著她,一起走到最後。
說走就走,什麼都沒有留下。失去的感覺,充斥整個生活,有一塊已經少掉了,彌補不來,這種感覺讓心好痛。只有痛哭才能得到紓解。
「你姨丈一定知道你很愛他」可是他有感受能力的時候,我沒有讓他感受到,那現在他真的能感受到嗎?唯一的辦法是不是只有他跟我說:「我感受到了。」才有辦法撫平?
「其實無形的東西更充實」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我現在能感受到。
「姨丈會保佑妳」我不想要他保佑我,我也不需要。我只想要他還在。
為什麼不能大家一起去天堂?
為什麼人要感受生離死別?
沒有什麼不真實比這親人死去更真實的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