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霏和小鬼們玩了一天,和一大群人出去純逛街,目的地是唱KTV,記不得多久以前的事了…總是這樣,當不小心遺失了過去時,就只好說是種新的當下
看過海面上的漂浮木?就在波上漂啊漂的,永遠沒有人會知道,到底要什麼時候它才會漂到人的跟前來?也或許就那樣吧?它就在那裡,一直在那裡,想要得到它,就得另外有動作──划船去要之類的。
再不然,就是隨波逐流,當人生到了隨波逐流時,基本上大概也沒啥太多慾求了吧?!
如果命運是為了和小鬼們相遇,然後把未竟的路走全時,那也許就得「別想太多」
說他們是小鬼是有點好笑的,因為事實上,是倒過來的,霏──才是他們口中的「小鬼」。早不再是對誰做交代的年紀了,誰都可以在霏的地域裡來來去去,拿走他們所需,那是因為她還有很多很多-姑且說是精神上的富裕了吧?如果這樣想,可以讓自己富足得很自豪,其實,霏還屢次開心地和正常人一樣,有笑到飇淚的時候。
如果,沒有明天的話
了解了自己了嗎?
多麼不著邊際的一句!卻總能恰到好處的留下點漣漪
直至今日答案還是不能肯定的,但,就像有一次看到那個為人詬病的節目,有關歌手回鍋挑戰自己的歌藝,四個冷面匠給歌壇老前輩─潘越雲的建議-潘的嗓音是沙啞至極的,但她卻極其了解自己的共鳴點、發聲部位,於是極為優美地詮釋了每首歌曲的感情
想想,誰看得到自己?(共嗚點在哪?用怎樣的頻率怎樣的呼息呈現出最自在的聲音?)
進而選擇了自己可以勝任的舞台,而後盡力揮灑,舞動自己的韻律?(音的質?曲子的調性?或者自己的key定位在哪?)
莫名其妙的,每個人都像在人海中卡個位置的浮萍,在這之中交織起世間情份裡的悲歡離合。
這種種不過是意念裡的「緊張狀態」,因為不夠了解自己,於是一場又一場荒謬著人生難看的劇碼,但,真的難看嗎?相對於好看不好看,都不過是「面子」在作祟
小鬼口中的「XP」曾是不可一世的傳奇人物
眼見樓起樓塌,霏靜看同行裡的這一切,宛如電影情節,也許,總是個沒有明天的人,所以要像個沒有溫度的冷漠著,自以為是地區分起她和「這世界」的不同點
真以為「情」「愛」是種簡單不過的遊戲?
剝除一切酒色財氣的包裝,就不過是誰對誰看對眼的把戲。每個老祖宗諄諄訓示的大道理,不過都是要人們走著安全的路子,照著倫理規範,避免「身敗名裂」的糾纒
「XP」這個男人爆發在工作圈子裡的一切,在她面前輪轉起來
這陣子新聞正上演著因為師生戀曝光而上吊身亡的新聞,午休時間裡,在電視主播口沬橫飛的造作中,霏只脫口了句:「怎死得這麼快?」迅速地點燃了「戲謔」的況味,即使那不是她的本意
只是覺得可悲,可悲的不是規範,不是冷血無情的自己,而是這些人又瞬間變成了陌生人。在蜚短流長的紛起紛落中,又是一句「我啥勞子人啊?問他本人去吧你們這些八婆!」像極了潔癖者的極力自清,好把一切髒亂之源遠遠掃除視界範圍外,不過,就是得很仔細的拿捏點什麼,不然就會在這之中,覺得很不自在。
就像每天五彩繽紛的雙手,總是不到拿食物的時候,回歸不了原來素顏著的膚色。總是慣性的,有種渾成的秩序自居其中
也許,只是厭惡像蒼蠅逐臭而居的眾生面相吧?誰也不是她的責任,即便是面對面地,常要見面的人
就算很受傷,也不閃動淚光~~這是得常掛在嘴角上那抺笑的偽裝
每個人都一樣的吧?在高高揚起的下巴中,競逐著頭上的一片朗朗晴天,好教自己可以挺起胸膛,足以為人榜樣似的。差別只在於「XP」滿意自己的部份,是眾多名勢利祿面具糊成的假象
「人總是有貪慾的!」霏的老頭總是這樣告誡她,這是她潔癖的最大源頭,像電影「魔鬼代言人」裡的撒旦,直要把各種樣式的原罪,見綘插針般的扎他個幾針,以見證人生趟直是「苦旅」般,只好從小就堅忍地對待起自己
但,「慾念」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兒,就像老玩笑的那句「男人嘛!總是大頭管不住小頭般」,東方的老祖先以「道德規範」訂下了遊戲規則
像個緊箍咒般緊緊箝住每個在“母體”井然有序的族群們,就待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上門要頓皮肉痛...或者,把妝點得不復辨識的姣好面容,打回原形
現下,她和小鬼們在拉扯打鬧著,彷彿被這個“秩序”遺棄了,有點恐慌,因為失了身份、失了時…不過那不打緊,如果換過來想,是這一群人遺棄了這世界呢?
值得自豪?!
卻是她處的這一個世界裡的笑柄
多年多年以後?小鬼們是不是也會學會這些梏棝?現今他們視若涕沫的秩序?而或者不灌輸他們學習這套生存法則的她,會是個劊子手?早早扼殺了他們可以衝鋒陷陣的知能?在母體的規範中,卻沒學會同樣的呼息頻律?早早暴露了"非我族類"的皮相?
能不能不守「規範」而後還可以自由自在在這個“母體”中卓然獨立呢?
呵~多有趣的挑戰
她同情起「XP」這個上至60歲下至12、3歲都可以染指的「柔情男子」,風光時是多少人豔羨的偶像,一旦所謂的曝了光,倒像隻鬥敗的雞,直要不鬥也傷。
以前,每每遇到這種情慾上的,道德倫常的守恆,總要轉化了再轉化,要像個「世界大同」的終極理想,父父君君親親愛差的,"關係"真是個極複雜的"羅罟",細細密密地把人己織就
誰能再大方地面對自己?
真是令人厭惡至極的病態。凡事就是得得體合宜,意志堅強的性兒,可有自個兒的秩序得守。
於是,關乎誰人的隨和對她,不過是陣輕煙,轉眼即逝。總是個不帶痕跡的過客
值得同情的,是 “母體”這個防護網吧?!
要是「XP」和她一樣,一直還是個小老師呢?是不是可以理直氣壯些?那些交錯在身上的權謀眼光,是不是少了些?也不至於油油水水的?白花了世俗人的眼?抑或者,在他那種天塌下來也可以鷹揚鳳劌的狷硬裡,還可一直剛強至極?
然,既成的事實,是不是可以直挺挺地去面對?
「師生戀」?在當下時,「XP」或曾想過有肩膀地去扛下一切?如果情份是種用過即丟的糞涕,那,是不是人也有尊劣貴賤等級之別?
等值的恐懼,也一再在霏的夢境裡輪迴上映過
夢裡,她手上的票老握不住,口袋裡永遠沒有足夠的車錢,看到車長查驗票時,慌煎煎地像極熱鍋上的螞蟻,直閃過許多念頭想躲了去(旁觀著自己,老是覺得齷齪到不忍卒睹之際,夢總會嘎然而止)
事實上,卻總是霏一路尋了車長去,主動要求補票
是的!補票。不就是硬著頭皮去面對了嗎?
人該想什麼呢?面子要比誠實對待自己重要嗎?還就是一事兒晃過,再一事兒?
在細雨霏霏的天裡…紛飛在堅強的獨舞裡,小鬼們打斷了那種陰冷的點滴──下次還要一起出去喔!
唉!像場幼稚至極的夢,在時光的呆滯中,寂寞才是最鮮明的顏料,每個人都是個獨立的行星,在自體秩序裡,貼合著陽光的律動。轉出屬於自己的旋律
如果…永遠不記得還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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