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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17 08:35:00| 人氣21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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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想記記無數個點點滴滴,以溫柔而哀傷的心~~



  好強的小蘭第一次跟我談心時,那時很是訝異……。

  「我們家除了我哥,沒有人可以唸大學…。」她的黛眉有著和我一樣的剛強。那時我想起母親說,

  「妳爸爸很疼妳啊!再怎麼苦,妳唸得上去,一定要妳唸下去,記得外公?他要女孩兒都當老師喔!」我抿著唇,想起一見到父親,莫名的焦慮感升起速度之快,彷如陣陣輕浪,一次次襲捲了從沒平靜過的心~~

  回想起來,小蘭對我總有種莫名的吸附,而我,對她一向沈默旁觀。也許,在我自閉的世界裡,再沒有可以擠進她的空間



  小蘭也是老師很疼愛的學生,原因很簡單,她的成績進步神速。當著我的面,得意地撂下狠話:「我總有一天會贏妳!」甚至當面對男同學質疑-「她哪裡可愛?我的腿比她長……。」



 而今她竟然對我演說出她的內心戲,這居心叵測的手法,令我不得不懾服!

 「就算我唸了第一志願,考得上大學也是空想!」她那明亮的眸子裡,閃動著的,是我怎樣也瞧不出的犀利和狠勁

 「妳知道我要怎樣唸書才能贏妳?」她開心地問我,我搖頭…

「我爸媽都上晚班啊!!我每天吃過晚飯,先跑去他們房間睡,他們九點要出門了,看我躺在大床上,就不得不叫我,我就爬起來讀書,準能唸得比妳久!」我看著她,微笑。她是個很聰明的女生,就是,聲音的波形扁平而幅度廣遠了些~~



  高中後,常常望見她,真的,一隻美麗的花蝴蝶。自慚形穢的我,頓時退化成醜小鴨,而莫名的焦慮時時刻刻造作著,那幾乎潰堤而不得正常的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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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想唸大學,除了成大,再沒有別的可想!」又是另一個哀傷的眼睛。



也許,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我,真是聽不懂「命運交響曲」的激盪和驚心動魄的吧!?



  那時,一心渴望甜美的笑容,迷戀烏鴉,純粹因為她呵呵的爽朗,足以消褪一切煩憂。而且,她的音色甜甜的,有種莫名的喜悅總能輕易擄獲一切知覺,至少喜歡女生是無罪的吧?

  「我爸說,沒考上公費就不給我唸……。」說著,運著球,「刷」一聲,三分進籃。

  「我才不想理他!!」她揮了下汗珠,夠帥的!是個學妹,有個容易黏膩而不會棄捨人的好性情。衣食無缺的她,該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吧?一向被捧在掌心的她,哪是隻烏鴉?簡直是隻美麗而驕滴滴的鳳凰吧?



總是這樣,這塊天地,是唯一可以精神幻遊的出軌~~一個美麗而無罪的全新天境界…

  後來美麗的鳳凰終於被吞噬,被再不能得勢的不得不然屈就,真的是非得公費不能作主。呵呵大笑的她,再次呵呵地笑著,在我底心~~終成天之嬌女的純真。

上大學遇到她,一個美麗的交際花──yvonne高雅的聲名,成就表相的美麗

  「喲!女人啊!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妳們學生啊,就是年輕不懂事!」她柔媚地說著,聽得我的雞皮疙荅抖落了一地。好意地,我接下她那本「善待自己」

  「我有兩本,那本就送妳囉!」她笑靨迎迎~~我想,那刻的她,是真誠到極點的

  「妳都不回家嗎?」我問她,記得她說過她是個高雄女孩

  「回家?我有家沒有?幾乎都忘了!」又是一個抑住悲傷的淚眼婆娑~~~~

  「唸高職時就開始工讀,他們對我說,從此就靠自己,不用拿錢回家,我們也不會支付妳任何費用!後來,我上了台北開始了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那個房間再回去,早沒有留下任何屬於我的蛛絲馬跡」

  「妳記得九二一那陣子,我好害怕,連夜搭車回去,他們看了我一眼,搖醒睡覺的姪子,才騰出那張我躺過幾年的床……」那時,柔波流動的她,述說的彷彿是旁人的故事~~

我想,同樣的淚水庫早已乾涸到幾近冷血動物的~~~~

  「還好,我有帶毛巾和牙刷回去,半年前回家用過的那一套,在我離去那刻,當著我的面,餵飽了垃圾桶~~」她笑了,彷彿不過是,隨手一撥就回復的秀髮,一樣地吐露絲絲柔情……



  好可怕的「強悍」,這種獨立不是只屬於男生的,在每個想像中需要呵護的女子生命中~~~~有著更為人泫淚的悲慘,

我不是這樣的!這是我的昏瞶以及麻木不仁嗎??是祂在考驗流逝的生命之沙如何在我手中把持不住嗎?????



  上了大學,倔強的我,不費吹灰之力~~~~掙斷了命運的鎖鍊

  久而不得不歸無奈,執拗的我,不會有找不到日用品和無家可回的難堪~~~~



  青春像種致命的病毒,侵噬著年輕而冷傲的身子骨,雖偶小瘥猶尚偞偞(雖然有時好轉,仍還拖著病尾),卻是再無斷根之日~~

而竟然,自恃著耳聰目明的桀驁不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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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社會,再有個令人深刻動容的她……

「我媽可精得很,每次回家身上的現金再沒有餘留過……還唉聲嘆氣地要我多為家裡付出一些~~」這是一個眉飛色舞的稗官野史,聽得我目瞪口呆。

  「我覺得我不會讀書,高職畢業就工作,吃過很多虧,一心想繼續讀書,老師說的,讀書總有出路,我一直相信。後來總算用了很多方法,修到學分,拿到這個工作,我真的很開心…老爸也開始以我為榮了,好像我也找到了一些不曾有過的親情~~」這是個高雄人,南部的女人總是有種破釜沈舟似的,不會有昨天……

 

  「家裡的男丁拖累得傾家盪產!老人家老了,竟然想起女兒有用了…..。而這般情勢,卻導致我的心思老往家裡放!親情,是個對立面的拉鋸戰,誰心軟誰就是輸家!」說的彷彿永遠是別人家的事。



  「妳是個不曾拿過家裡一毛的孩子?」我輕輕地吐出了自以為是。

  「記得那時我很艱苦的時候,正逢學校開學,打工的錢幾乎繳不齊學費一半,但我母親一把拉住我,說,家裡急需,我數齊一半給她,說,至少給我留點車費~~然後,我知道,要好好珍惜讀書的機會!」那時,一股酸辣從喉頭直竄上鼻腔,然後又熱呼地向上直漫到眼眶裡打著轉兒,我努力睜圓了眼睛,希望眼珠和眼皮間能空出個縫兒讓它再倒流回去……而,再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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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中學時代就很堅定了,唸公費當老師,我知道他們不會管我有沒有前途,哪像妳們台南人還有嫁妝可以一牛車呢!」這是另一個典型的「強悍」,她的犀利和她的貌美,一向是種不搭軋的組合

  「每次月初,就準時跟我收費,一萬塊不是小數目啊!」她不太平衡地述說著自己的自怨自艾

  「妳還住家裡嘛!」 不加思索的,總是我的脫口而出

  那時我想起那句令人掉淚的話「我們永遠不知道有沒有明天,能給人的,就盡量給人吧!何況是自己的父母呢?!」

   

  「可是,我要存嫁妝啊!誰知道我能不能嫁到個好人家?!」這是個一點都不像傳說中,吃苦耐勞的客家女子,嬌美而不堪一擊



  「妳要相信父母愛子女是天經地義的!」想起天生為了媽媽吃醋的我,說起這話總有點兒漫不經心的意味

  「可我家,就我最爭氣,怎會我最吃虧呢?」她還是不解在自己的不解之中

  「因為只有妳可以幫助父母分憂解勞啊!其他的還要給父母添麻煩嘛!」我說,這我也不解她怎麼理不清

  「就我要努力,那他們算什麼?」對啊!這我不知道該算什麼!但我知道沒有家的防護網,就再也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妳知道嗎?或嫁人或脫隊或再沒有家可回,都是自己的決定,是多數女人頭也不回的自以為是~~~~等到想回娘家,就再哭哭啼啼忘了曾經撂下的毒誓。

  妳怎能在嫋嫋的外表下,堅忍著如此難看的狠毒?

 

是女人就該同情反覆無常?變動如飛?

  怕了,真是怕了~~也許,把自己站得高高地,流眄而睥睨著這一切,一向是我孤僻血液中的不願屈服……

   然而

   一個個悲歡離合的女孩,在我的心識在我的眸子裡流竄~~滴得不止是蠟炬的淚,還有,

   瞬間侵襲的焦痛,而這些來得快而猛烈的劇痛比起漫無天日的焦慮~~~~再沒有什麼可以計較的了



   命運弄人,而時間永遠是最大贏家?!

   不,不是的,只有愛,懂得愛人...才是確保再也不會傷痛的~~最終勝出者!

 

   是的,我好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而家,對每個女孩兒,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台長: 難防烈陽揪心似的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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