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園小學妹丟訊息來邀約吃飯,說起她認識了我一個故友,給了一個提示,腦海中浮現兩個人名,其一是我的大學同學Mark,但在什麼樣的機緣下,這不相干的兩條平行線會有相交的時刻?如果是他,那我得好好警告他,千萬不可以欺負我的學妹,但我可以想像他的回答:「我又不是綠園殺手,是另外一人。」會是他嗎?還是另外一人?當學妹提供下一個提示:「他的太太是我們的學姊。」我知道答案了,是那一個大家都想知道過得好不好的馬克,一個大家都想關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其門而入的朋友。距離上一次相見,已經一年多了,他願意見面?那就讓我代替大家,好好與他會面,再來告訴大家他到底好不好呢?!
學妹提供的日期,我選了第二順位,雖然我很想選第一順位,我很想趕緊見到他,雖然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知道答案,但我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是否有勇氣膽敢問他,但有溫柔的學妹們在場,我相信會是一場溫馨愉快的聚會。
從相見的那一刻起,看到大家臉上的笑容,親切地打了個招呼,那些熟悉相識的感覺都回來了。仔細想想,其實我很早就知道這一號人物的出現,在念研究所的某一天,在宵夜街口與維倫的巧遇,聽她述說她的煩惱與期待萌芽的愛情,然後在不久之後,就開心聽到她的幸福。如今每每路過宵夜街口時,我依然會想起那一晚的相遇,就在那群樹旁。
一直都來不及拷問溫柔的同學,到底是誰先有好感?到底是怎麼告白?到底是怎樣就走在一起?然後從此之後我就少了一個可以陪我在中大吃飯的飯友,然後從此之後我就很少在宵夜街遇到她了,因為相好的二人就直接約去中原夜市吃好料了,然後二人就開始幸福的發福。仔細回想起來,這位男主角就這樣把我同學的身心靈都擄走了,讓我自此以後只能觸景傷情啊!來不及問維倫得到答案,那只好來問男主角。原來我們的溫柔同學,用贈送沐浴乳(還是洗髮精)來暗示,據男主角的說法:「某一天她就來實驗室,送我一罐,說是買一送一,所以多了一罐就給我。」咦?既然買一送一,多的一罐怎麼不是送我?(至少同住女14舍啊!樓上樓下很方便。)或者送室友呢?(還同個房間耶!連爬樓梯都省了。)還千里迢迢拿到遙遠的工四館,送給實驗室的助理學長耶!嗯!前面的疑問已不需要探究答案了,而後續發展也不重要了,因為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幸福的。
和維倫的相識在1995年秋天,在至善樓的三樓教室,那日回北一面交時,我順便又再次安靜地逛著校園,回憶著我的青春歲月,在這裡我認識了太多的菁英,尤其在身處至善樓的歲月中,現今想來真的超級無敵忙碌卻歡樂。那天我只有勇氣走回團部,雖然再次看到奕慧的照片也讓我難過,還要繼續爬樓梯到曾經的二公教室看看嗎?我很想,但我真的害怕我會大哭。
和維倫的緣分,從高二到了大學,甚至同個校園到研究所畢業,仔細想想我是何其幸運,來到陌生的大學時,還有3位同班同學相陪,只有維倫住在隔壁棟的女一舍,但女一與女二的距離也沒有很遠啦!只是要找維倫得爬一下樓梯,而她的室友,也是我當時室友的閨蜜,莫名的二間女生寢室就都熟了。而維倫真的是個很貼心的同學,總是不忘邀約聚會,給同學們鼓勵與打氣,我還記得她總會邀約外校的高中同學來玩,大家一起來接待盡地主之誼,仔細想想我們窩在女生宿舍也接待過不少高中同學們呢!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和維倫越來越熟,越來越了解,越來越被她的熱情綁住,所以她永遠也都是我舉辦高中同學會的鐵咖,甚至直接出借她的新房作為聚會的場所。照片中的場景,陪伴了我們二人大一大二的相遇,雖然很多時候很羨慕她,離開宿舍就可以直接直達工一館上課,不像念理學院的其他三人,得穿過半個校園,才能到達教室。當然也感謝她偶爾在校園內騎著腳踏車載我一程。
問起小學妹,怎麼會認識到男主角,而且還會發現我也認識男主角?我想,這也是維倫牽起的線吧!男主角終於在今年初,願意踏出了家門,與舊朋友相聚,認識起新朋友。他們相遇於內湖區的社團活動,在男主角述說自己過往的故事時,出現了一張結婚時的迎娶照片,那日我的任務是「伴嫁」,陪著維倫嫁入夫家,即使當不成伴娘,但也不能讓自己穿著太隨便啊!一張合照讓眼尖的學妹立馬認出了我:「這是柏如學姊嗎?」在此要感謝超有才華設計師推銷我這一身衣服,從此它成為我參加婚禮的出場裝扮,每次現身必獲好評,不得不讚嘆服裝設計師好厲害啊!維倫的喜宴應該是我第一次穿出場吧?維倫的喜宴發生在2008年,十年前的照片還能讓學妹認出來,我也深深佩服學妹的好眼力,雖然學妹更早以前就認識我了,我的形象早就深入腦海了吧!關於婚宴的點滴,請見:《想當黃太太好累》。在早期MSN的部落格時代,還有照片搭配喔!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搬家以後就不見了,我也懶得再一一補上了,內容有附上相簿連結,就自己去看吧!順邊挑幾張照片先給大家聞香一下。
維倫到底怎麼了?嗯!一種罕見癌症,原生性,真的不容易發現,而後轉移以後,造成暈眩嘔吐,所以住院。請原諒我從認識維倫起,就開始當個生物的逃兵,面對生物與醫學我真的一竅不通,也無法好好描述她的病症種種。馬克一一秀著在病床上的維倫照片,看到堅強的她,身上插著管子,依然可以微笑,模樣依然是我記憶中的她,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放下了第一個心。可是一個如此心細怕痛的她,又要如何撐過這一段日子?馬克秀出一張照片,告訴我那些管子都是注射止痛劑用的,最後的日子,她需要靠很強的止痛劑,我們可以想像那有多痛,尤其在我也經歷過半身麻醉的手術後,她又如何能撐住呢?醫生說無法治癒時,該努力延續她的生命?還是該放手讓她舒服呢?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很難的決定,尤其在那一日本來以為漸趨穩定準備出院之際。我想,我也會選擇放手吧!讓怕痛的她,少受一些折磨與痛苦,而且貼心的維倫,總是不喜歡讓她人為她擔憂、難過、與緊張。記憶中的她,倒是很常為朋友擔憂、煩惱、與緊張,我也還記得念研究所之際時,每每在校園遇到時,她眼神中的關懷,還有每一句的鼓勵與幫助。
男主角可以侃侃而談過去那一年的經過,願意開始整理過往的記憶並數位化,也願意讓我見上一面,我想他開始迎接他的新生活了,雖然之前也遇到一些病痛。男主角對我說:「我們那時在美國,維倫都叫你『第一名』,但現在只能叫你『第二名』了。」這句話我聽到了維倫對我的不捨,在我車禍住院時,遠在美國依然給我加油打氣與祝福,我知道那時候我自己的ㄐㄧㄣ,著實讓大家緊張與擔心,但不矜下去,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在聽聞維倫的病痛後,我想我真的只有「第二名」,我更氣自己,為何在你不舒服的時候,我沒有傳遞一絲絲的溫暖與祝福給你,我只是心想著,等我能走路時,我要能健康的走向你,請你不要擔心。但一切都來不及了,所以我不喜歡加班。
「維倫的家人還好嗎?」男主角開始說一則發生不久的小故事。據說維倫的媽媽有夢到她,夢中的維倫依然貼心地告訴媽媽,她現在一切都過得很好,希望大家能安心與放心,希望大家能好好過著未來的人生,「只是巴肚夭,因為不會煮。」聽到這一句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嗯!這真的是會從她口中說出的話,我可以想像她說這句話的模樣與神情。咦?可是高二的家政課,維倫都沒有請假或翹課啊?難道與她同組的同學都是烹飪能手,讓她沒有學習到一絲一毫可以餵飽自己的烹飪方法?但我們也知道貼心的維倫,依然還是希望大家不要擔心她,也不要難過。嗯!我會繼續想念維倫,但我會試著笑著回憶。
這一場聚會,是在隱藏版生日的前一晚,貼心的維倫,謝謝你透過家人讓我知道你的近況,還好在妳離開前的那些年,你有好好的玩遍於美洲,你依然用你的熱情見到了許多同學。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遺憾?但我知道你現在很好,對我來說是今夏收到最棒的生日禮物。
一直很想記錄下那一天的聚會,但每次打開部落格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下筆,趁著早起安靜無聲的時刻,告訴自己一定要記錄下這段回憶,而維倫也想要讓我轉告大家,她真的很好,而我怎麼可以繼續偷懶呢?
謝謝學妹的邀約,謝謝設計師當年的衣服設計,謝謝維倫送來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