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BY AVERY
夜晚 邪惡的樂章 噩夢 每夜響起
自從我有記憶以來 便是如此
如果 這不詳的樂章 繼續演奏
那將會 無止境地 纏繞著我 終其一生
我 不敢想像 不願預言 這事實 真會發生
我從 遙遠的天際 密閉的電梯 移動的房間
永無止境地 墜落 拖曳 旋轉
我緊握欄杆 仍飄浮半空 眼看就要被 拋出 冷不防
我在 空曠的校園 無人的教室 獨居的書房
永無止境地 焦慮 驚慌 失措
毫無預警 我完全沒有準備 即將到來的考試 求助無門
我在 擁擠的宿舍 狹小的空間 詭異的飯店
永無止境地 害怕 恐懼 不安
我不敢張望 穿梭其中 那些自在的人們 詭異的氣氛
我在 事故的現場 寂靜的醫院 哀傷的靈堂
永無止境地 痛苦 絕望 失落
淚流滿面 嚎啕大哭 我因摯愛死亡 哭到顫抖 昏厥
重複又重複地 劇情 不斷在夜半 上演
變化不大 頂多人物及場地不同
但 不離 噩夢的本質 不想面對的真相
難受 疼痛 心悸 盜汗 憂傷
甚至 繼續哭泣 無法停止 彷彿 真有其事
我還清楚記得 昨夜與今晚 的夢境
昨晚 我夢見 我身處於一間教室之中
講台上 教授 提出了一項 極不合理的要求
我不甘同學們 被教授惡整 我挺身而出
我與教授雄辯 同學們 在一旁 鼓吹叫好
但我無力爭辯 在教授犀利的詭辯言辭之下
我負氣 一言不合 走出教室 用力地 關上門
原本以為 跟我站在同一邊的同學 會跟著我離開
不料 同學們卻跟隨著教授 魚貫地走出教室
我尾隨所有人 發現 教授居然宴請所有學生
獨缺我一人 因為 我早已 負氣離開
我眼看著 這歡樂的場景 我氣急敗壞
羞辱 不堪 背叛 報復
忿忿不平的激動情緒 令人 胸悶 氣結
我驚醒 於 昨夜的3點32分
今夜 我夢見 我是一個被放逐的貴族 獨居一人
遠離家族權力的核心多年 只有 一頭年邁老狗相伴
我因家族一年一度的盛事 受邀 回家族慶祝
我帶著我的老狗 風塵僕僕地 回到陌生的故鄉
家族所有的成員們 都居住在豪華的城堡中 除了我
若沒有僕人的帶領 我絕對會迷路在這華麗的碉堡中
我被帶到一間偏僻的客房 空空蕩蕩 只有一層灰塵
而且 家族的親戚們 不容許我的老狗 走出房門
我一個人 走在這美麗的宮殿中 卻沒人搭理
即使我主動參與交際 家族成員們 依然對我視而不見
令我不解的是 既然如此 又何苦邀請我來
我感到 冷落 輕蔑 孤立 歧視
大發雷霆的我 揚言打道回府 走回我那偏僻的客房
卻赫然發現 我的老狗 已飢餓多時 病痛纏身
我命令僕人 馬上帶我離開 我急著找獸醫為老狗醫病
不料 所有的家族親戚們 全部都出現在我的房間中
將我已打包好的行李 一件又一件 擺回原位
每個人 虛情假意 甜言蜜語 硬是要我留下來
但那一張張 虛偽 假面 空洞 不真實的臉孔
令我感到做噁
我驚醒 於 3點32分
此刻 我寫下這兩則噩夢 記憶猶存
可怕的是 如此真實
我的情緒 依然 餘波盪漾
現在是 清晨 5點整
我沒有 再回床睡覺的打算
PHOTO BY AVERY
1983年小巷 12月晴朗 夜的第七章打字機繼續推向
接近事實的那下一行 石楠煙斗的霧飄向枯萎的樹
沉默的對我哭訴 貝克街旁的圓形廣場
盔甲騎士臂上 鳶尾花的徽章微亮
無人馬車聲響深夜的拜訪 邪惡在維多利亞的月光下
血色的開場 消失的手槍
焦黑的手杖 融化的蠟像
誰不在場 珠寶箱上 符號的假象
矛盾通往他堆砌的死巷 證據被完美埋葬
那嘲弄蘇格蘭警場的 嘴角上揚
如果邪惡是首華麗殘酷的樂章(那麼正義 是深沉無奈的惆悵)
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
(那我就點亮 在灰燼中的微光)
晨曦的光風乾最後一行憂傷
(那麼雨滴 會洗淨黑暗的高牆)
黑色的墨染上安詳
(散場燈關上 紅色的布幕下降)
事實只能穿向 沒有腳印的土壤
突兀的細微花香 刻意顯眼的服裝
每個人為不同的理由戴著面具說謊
動機也只有一種名字那 叫做慾望
越過人性的沼澤 誰真的可以不被弄髒
我們可以遺忘原諒 但必須知道真相
被移動過的鐵床 那最後一塊圖終於拼上
我聽見腳步聲 預料的軟皮鞋跟
他推開門晚風晃了 煤油燈一陣
打字機停在兇手的名稱我轉身
西敏寺的夜空開始沸騰
在胸口綻放艷麗的死亡
我品嚐這最後一口甜美的真相
微笑回想正義只是安靜的伸張
提琴在泰晤士
如果邪惡是首華麗殘酷的樂章
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
黑色的墨染上安詳
如果邪惡是華麗殘酷的樂章
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
晨曦的光風乾最後一行憂傷
黑色的墨染上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