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暴風 報導暴風經過的路線。 書寫暴風經歷的感受。 討論暴風認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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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今天早上我到馬偕醫院復診。今天台北下著細雨。

 

我在診間外等待時，從隔壁診間，走出了一名女孩。

個頭小小的，短髮，很秀氣，年齡，可能比我小一些吧。

 

不知為甚麼，她沒有等在診間外，卻慢慢地走到牆角旁。

只見她一隻手撐著欄杆，頭靠著牆壁，另一隻手則扶著腹部。

 

好奇心驅使，我走向她的方向。

 

她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是沒有出聲的在哭，哭的好傷心、好傷心。

 

我環顧四周，她的家人呢？可能暫時離開了吧。

但我倒是看到附近有三個婆婆媽媽們，好像也發現這女孩在哭，而小聲地互相告知著。

 

說也奇怪，通常病人看完醫生出了診間，一兩分鐘內，護士就會喊名，然後就可以拿單子去批價領藥了。

但是，這女孩卻等待了特別久。

後來的病人進進出出好幾個了，護士還沒喊到她的名字。

 

好幾十分鐘過了，她還是躲在牆角哭。我視線不時飄向她。

 

終於，護士喊她的名字了，罕見的，護士也走出診間。

護士手上拿著一堆文件跟資料。

 

女孩擦擦眼淚，回頭走向護士身旁。

只見護士在那堆文件上比畫，作上記號。

護士輕聲細語，我聽不到內容。

女孩沒有講話，僅是點點頭示意。

 

女孩接過那些文件及資料後，往出口走去。

我再次環顧四周，她的家人呢？她的朋友呢？她有男朋友嗎？

 

沒有，她一個人。她一個人搭電扶梯下樓了。

 

那幾個婆婆媽媽仍然繼續討論著，七嘴八舌地猜想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我心裡想：女孩，你從醫生口中得知了甚麼消息呢？

　　　　　又是為甚麼，只有妳一個人獨自承受呢？

　　　　　妳，現在，還好嗎？

 

 

 

 

2007年3月底，我也曾經跟那女孩一樣，在醫院裡，偷偷地哭著。

我不是躲在牆角，而是坐在領藥處前的椅子上。

 

我從病人萬頭鑽動，一直哭到只剩我一個人為止。

我還記得那時已經傍晚六點多了，天都暗了，也該回家了。

我只想趕緊把眼淚哭完，不然，回家會被媽媽和妹妹發現，我哭過。

 

但，眼淚，是哭不完的，只要心事還在。

 

我很清楚我必須一個人承受病痛的理由。

 

但女孩，妳又是為了甚麼呢？

 

別哭，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