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愛啊。她說。
這真是件奇妙的事,關於愛誰都沒有真正把握,相遇或擦身而過,有些人不停地在你面前,然而你愛上的,卻可能是那些一閃而逝的哀愁。
於是我們相遇了,儘管那是個嘈雜的場合,而我們都很疲倦。她笑,彷彿回到那一天。
經歷了掙扎和不安,她開始這樣漫長的追逐,如果這樣的追逐除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之外還包括了年齡的距離,那麼的確是,很漫長。
距離開始拉長,他離她三百五十公里,她笑著稱那個城市為「索多瑪城」,一個一回頭就會被愛凝固化為鹽柱的城市。
會很辛苦。他這樣說著。
我不怕,而且會更堅定。她說。
於是她開始在這樣長距離的思念當中無盡漂流,很恐懼、很不安,但是,她願意。
愛情。
愛情。
沒有預警的漫長沉默,像可怕的海嘯將她緊緊吞沒,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隱約中卻發現,自己似乎死了。
死了,但是罪名呢?
太多太多人伸出手,只要伸手拉住其中等待的誰,她就可以脫離這樣的沉默,重新笑著,儘管那些人都清楚,她破了好大一個洞,暫時補也補不起來。
她婉拒了那些人,輕聲說著自己可以的,就算是這樣深刻的寂寞沒有遠離,她需要的是更靜默的等待,等待復原和關於一切的奇蹟。
庸庸碌碌,時間確實流動著,她數著無止盡的歸期,也開始不相信奇蹟,他卻在一切淡出之後重新步出沉默。
似從前又不似從前,關係也許早已經不是關係,旁人看著、擔心著,是不是她別過臉的下一刻她就會忘記怎麼哭或怎麼笑?
纏纏繞繞,死去或未死去她問不出所以,她用最漠然的方式提出選擇題,再復合或彼此自由再重新?
他說著,沒有他要的選項呢。
不斷地往後延期,她不要這樣若有若無的希望,終於,她聽見由另一個人的口中轉述,他跟別人說他仍然是自由的沒有人肯相信。
自、由、的?
她終於明瞭,為什麼他總是不給一個所謂的結束,是因為其實根本就沒有開始,一個人時有兩個人的幻覺,他牽著她的手笑,通通是,幻覺。
但是好愛啊。她說。
於是她很冷靜對他說她終於明瞭了,不管多麼愛或如何笑著都過去了,他自由了,抑或是一直是自由的。
他開始擔心,擔心她亂想或哭鬧,原來她必須叫出聲他才會知道她不斷疼痛著。
哭是一定會的,她閉上眼用最後一次關於他的哀傷滌淨自己,然後一部份一部分扼殺了那個光是看著他想念他就會微笑的她。
終於可以死去。
沒什麼的對嗎?
這不過是漫長沉默後,最疼痛的,愛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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