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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3-30 15:06:32| 人氣13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短篇]--你教我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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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得怪那一天的天空太過湛藍,沒有一片雲朵,令人暈眩的溫度,盛開燦爛的向日葵..............所以我才會愛上你。




(1)

他們到底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再一次從門縫裡打量,站直了身,嘆氣。

都親了快半小時了,還不見結束。


外面太陽好大,蚊子好多.............


即使他們要表演春宮劇也無所謂,先讓她進去吧!


「啪」的一聲,下意識的伸手打死了隻蚊子,也驚動了門內的兩人,只見女人
衣衫不整狼狽地匆匆離去。回頭看,叼著一根煙的男人,不扣鈕的襯衫露出結實古銅色的胸膛,他倚在門邊。

「下回我可是要收費的,愛偷看的小鬼。」他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卻令人心悸的笑。

該死的他都知道,卻讓她在大太陽底下餵蚊子!


(2)

「小妹,妳好了點沒?你們都市人就是缺乏鍛鍊所以才會中暑,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就會壯的像頭牛啦!」表哥露出白白的牙,大咧咧的笑著。


她的視線卻是只盯著站在陰暗角落處的男人,都是他害她在烈日下站了半小時導致中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很好,他們之間的樑子是結定了!!!


(3)

她的大學聯考考壞了,就差這麼一分,硬是只能排上她心目中的第二志願。為此她懊惱了整整一個月,父母看不過去,便把她打包上火車,要她到舅舅開的海邊民宿幫忙,散散心。


她其實不是難過,而是不甘心,長達六年的努力以一分之差全化為烏有,真不明白自己的過去所犧牲放棄的究竟是值不值得?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她悶在被窩裡猛掉淚\。



(4)


倒楣!


她轉身要走,卻讓他拉住了。

「小鬼,老闆娘要我們到市區去採購日用品。」

「找阿威去,我不去。」阿威是她表哥,民宿的雜事都是由他一手包辦的。

「他今天和女朋友約會去,如果我們不去採買,那所有人都吃不到老闆娘的拿手好菜-奶焗海鮮濃湯。」

「為什麼我一定得和你去!」

「因為沒人陪我,我會很無聊。」他咧著嘴笑著回答。



(5)

她總是躲著他,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在這個暑假結束之前他們都不要有接觸的機會。可是越是如此,似乎他們就越會湊在一塊,讓她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就像現在,他修屋頂,卻要她在一旁遞釘子、工具。

「小鬼,麻煩妳把眼睛睜開,不過五公尺的高度,即使摔下去頂多斷條腿,死不了人的。」他從墨鏡裡看見她那付搞笑的模樣,忍不住出聲調侃。

「我有懼高症................」她幹什麼要站在兩層樓高的樓梯上讓他看笑話,房間漏水就讓它漏啊,反正是他的房間又不是她的。可是,她現在是要上不上,要下去是腿軟的動不了。

「麻煩的小鬼...............」他走近一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拉起,惹的她哇哇大叫。「閉嘴,再吵就把你丟下去..................乖乖安靜,對,現在把眼睛睜開。」

她不敢,他卻威脅著不睜開眼睛就把她丟下去,這個惡魔是真的會這樣做的。


她稍稍睜開了一條縫,卻發現他們就站在屋簷,腦袋一陣昏,腳一不穩,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他眼明手快的把她撈回,緊鎖在懷裡。「笨蛋,不要低頭看,抬頭看天空。」

她眼神焦距先是看見他那有著鬍渣的下巴,再來是一片不可思議的藍。

「天啊,好藍~~~~」她忍不住驚叫。

萬里無雲的天際、平靜無浪的海,兩者在遠處相接連,她的眼裡就只有一種顏色的存在。

「妳不要只是低頭看,要抬頭看所有的一切,不要拘限在一處,妳會發現世界是寬闊,自然不會去注意高度所帶來的恐懼。妳現在,還怕嗎?」他在她耳旁,輕說。


(6)

從那一天起,她喜歡仰頭去看青空,她很久很久沒抬頭去看了,每天關心的只是課業、學校和同學間的競爭,忘了其實她曾是個喜歡天空的小孩。

從那一天開始,她也注意起他來,他的一舉一動她都很有興趣。


他發現到她的注目,只是回以一個邪氣的微笑。


和以往沒有不同的,只是啊~~~她的心就是壓抑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


(7)

「小鬼~~~~」

「幹嘛?老頭。」

這兩句話便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開場白,他們之間的對話與鬥嘴已經成了這家海邊民宿客人們茶餘飯後的最佳消遣。他們也不負眾人的期望,每天總要吵上幾回,連她也不瞭解究竟他們的感情是好是壞?


(8)

「小姐,妳住哪裡?要不要我們幫妳拿啊?」

她提了一堆塑膠袋站在超市門口等著他開車過來,卻有三四個年輕人圍了過來,向她搭訕。她懶得理,緊閉著嘴不說一句話。

「呦~~~小姐在生氣了!」

她伸手打掉意圖碰觸她的毛手,此舉卻只是讓那些傢伙鼓譟起來,興致更高。就在她想拿手裡那一袋罐頭砸在那些人頭上時,聽見他那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小鬼,那些罐頭是錢買的,不要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

「你不要每次都讓我等這麼久,太陽很大的!」她瞪著倚靠在車門旁的男人,他真的很懶,能坐著就不會站,能躺著就不會坐著,即使不得已得站著時也一定要倚靠著門啊、牆啊之類的,上輩子八成是豬來投胎!

「妳不要動不動就中暑,一點進步都沒有。」他向她走來,完全無視那幾個人的存在。

「我會中暑都是因為你~~~~」她最討厭被人提到中暑這件事,尤其始作佣者三番兩次的調侃,讓她更加不爽。

被人徹底忽視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就在他們鬥嘴的同時,幾位年輕人已備好工具準備來幹一場架。

「看來妳得多等一會,等我活動完筋骨才能回去,把帽子戴上,我可不想再一次扛頭中暑昏到的小豬。」他隨手把她那一頂上回買的草帽蓋\在她頭上,不理會她的抗議。

她雙手拉著草帽邊緣,看著一群男人打架,想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了她和別人打架,感覺還蠻虛榮的............呵呵,她心情變得愉快起來,甚至還哼起了歌來。


(9)

被個滿嘴煙味的男人吻了的感覺是如何?

她只覺得差點就被尼古丁給嗆死了,既難聞也難受,而吻她的男人只是點了一隻新的煙,看著她不斷咳嗽。

她咳的一張臉都脹紅了,淚\眼汪汪地瞅著那個『惡質男』瞧,透過煙霧所看見他那張有著邪氣的笑容的臉,似乎模糊不清起來..............


(10)

昨天才吻的她咳嗽不已的男人,今天卻吻了另一個女人。


她像第一天的情況一般,只是呆站在門外,不敢出聲打擾他們。狗狗小黑在她腳邊磨蹭著,她把食指放嘴上『噓』了聲,要牠安靜。


之後..............

在海邊。


她一手圈著小黑,看著湛藍的天和海,默默地流淚\。


小黑似乎也懂她的心情,安靜不出聲地陪著她。



(11)


她很怕水,可是卻執意要在暑假結束前學會游泳,而且是在海邊學。表哥阿威自然成了她理所當然的教練,只是學生的資質太差,而且一下水就沉了下去完全浮不起來。在打撈幾次後,阿威已經是累到筋疲力盡了。

「小妹,我不行了,我知道有個人是個好教練,他一定會教會妳的。」說完,阿威像逃命似的直奔民宿去,留下她氣鼓著臉頰,踢著沙子。

「要一隻豬學會游泳,不是件簡單的事。」

聽見他的聲音,她整個人的毛細孔都豎了起來,一副備戰狀態。「不要你管,快滾!」

「很抱歉,是阿威拜託我來教妳游泳的,如果我都教不會妳,我建議妳還是放棄游泳這個妄想,認命當隻旱鴨子。」

「為什麼你講話一定要夾槍帶棍的不可?!」

「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妳該曉得的。」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恨不了他。


她討厭自己的明白...........................


(12)

『最好的學會游泳的方法,就是把人丟進水裡,多喝幾口水就成了。』

她的教練便是把這句話奉為圭臬,一次再一次把她丟到海裡,在她快溺死前再把她撈起來,以嘴對嘴的方式傳幾口新鮮空氣給她。

跟他學了三天,喝下的海水可以用一定可以用加侖來計算,瀕臨死亡的經驗也不下幾十回,被他吻的次數也不計其數了。


游泳還沒學會,她的吻技倒是進步不少。

「你不要趁機吻我~~~~」在結束一個長吻後,她氣喘吁吁的向他抗議。

「如果妳快點學會游泳的話,我也不用這麼辛苦的要與妳分享我肺部的空氣。」


這下反成了是她的錯了。

「哼!是教練不好,我要休息了。」她鴨子嘴硬,死都不承認是她的不對,走回沙灘拿起水來喝。

他不反駁,只是點煙抽。


她討厭他這種態度,好像她只是個愛無理取鬧小孩,不要計較在意似的。

「小鬼,想什麼?」

「不要叫我小鬼,我已經滿十八歲了!」

「是啊,和你比起來,我還真是個老頭............」

「混蛋!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她大叫著,把手中的保特瓶往他臉上砸去。

他稍微一側身便閃了過去,面無表情地只是看著她,一伸手就順勢把她拉近他,手環著她的頸和腰緊緊鎖在他懷裡,聲音低沉沙啞地說:


「那妳又懂我的想法嗎?妳知道我想做的不僅是吻妳,還有更多想對妳做的事,妳懂嗎?小鬼。」

她是缺乏經驗但並不表是她無知,她當然懂他話裡的意思和眼底的慾望代表了什麼..............她害怕但期待著,雖然這並不是她要他明瞭的想法..............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鬼,我先說明我沒經驗喔!」她做好準備了。

「唉~~~~我會多多包涵的.................」他又露出笑容,但這一次她覺得溫暖。


(13)

超乎想像的痛貫穿了她,即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流淚\。


感覺到他吻去她所有淚\水,在她耳畔輕語:「睜開眼睛,看我。」


她睜開眼,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眸,顯的更加清澈,映出青空的湛藍。

她想她不會忘了這一刻的,青空見證了她由女孩轉變為女人的過程,疼痛但美麗動人心弦。


(14)

他離開的那一天,她並沒有哭。


因為她早知道他們終將分離,他會離去的。

「不後悔?」他走到她面前問。

她搖頭,「我很高興那個人是你。」

「要忘記我...............」

「每當我看見藍天,我會記得有個男人要我別忘了要抬頭仰望。」

「第一眼看見妳,我就知道妳是個麻煩的小鬼。」

「我也知道自己會和你這個老頭糾纏的...................」

「再見。」

「拜拜。」

他就這麼離開了,在一個有著藍天、氣溫令人暈眩的夏日午後。


(之後)

夏天還是每年都會有,她在夏天結束前都會到舅舅開的海邊民宿住一段時間,始終與那個男人錯過,她總是從別人的談論中得知他的近況,而,她想,這就夠了。

她擁有一季每每想起就感到美麗地讓人心痛的夏天,


這就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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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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