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呀!」嘉美跟媽媽哭著拉著都沒有用,爸爸還是走了,根本沒有回頭的就瀟灑的走出家門。
媽媽崩潰了,哭散的頭髮上都是淚珠,嘉美咬著牙也跟著難過的哭著不停,心理想著上天到底還要欺負她們多久呢?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媽媽跟弟妹都睡沉了,嘉美冷靜的把家門關好,細心的把門縫用報紙給塞好,流著淚看著廚房的瓦斯開關,心理打算著趁著媽媽跟弟妹都熟睡的時候再打開,熟睡時吸入這瓦斯氣的感覺不會痛苦,如果爸爸死了,那麼一家人的生活出了問題,還要面對多少人的羞辱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一起走吧!爸!你別走太快,嘉美帶著媽媽跟弟妹跟著來了。」
一家人在來世重新來過好了。
對於死亡如果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話,那麼對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接受跟面對,但是如果是沒有準備的死亡的話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呢?
面臨生與死的選擇,心靈的認知是一大步,自我了結的那一刻將要付出多昂貴的代價,毀掉的不只是這一生的幸福,更可能毀掉的是下一生一世的生生世世,擅自破壞輪迴的境界,或許會讓人墮入輪迴的苦海中無法解脫。
嘉美還小不懂得這些人生道理,面臨困境時唯一的解脫念頭就是死亡,單純的想著不要再看到家人受苦,自私的想著不要再接受命運惡意的擺弄考驗。
顫抖的手緩緩的打開瓦斯開關,快速的二氧化碳馬上從瓦斯爐中心竄出,那種噁心頭痛的感覺馬上出現,嘉美強忍著那種作噁的痛苦,想著馬上就可以解脫的快感,眼淚不停的流下,心肺傳來極度的不舒服。
「怎麼還沒有結束?怎麼這麼痛苦?那等會媽媽跟弟弟妹妹受的了嗎?一定要這麼痛苦才可以結束生命嗎?」
第一次面臨死亡的痛苦,嘉美陷入無限的掙扎中,尤其是不忍心家人也跟著受這種痛苦,但是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走的話,那麼是不是自私的把痛苦遺留給家人。
「不行!不可以!」
嘉美還是把瓦斯給關閉了,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瓦斯爐前。
「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嗎?真的沒有別條路可以走嗎?媽媽需要照顧,弟弟妹妹都還年輕,怎麼捨得讓她們離開這人間,到底該怎麼辦?我怎麼可以這樣子的懦弱。」
嘉美憤怒的捶打自己的心肝,咬著牙告訴自己:「即使!即使將來沒有翻身的機會,即使注定一家人都要面臨危機,但是真正的失敗還沒有到來時,我不可以放棄,不可以放棄一絲絲的希望!」
嘉美發著愣忘了時間,沒多久聽到前面門打開的聲音,一個沉重無比的腳步聲慢慢出現在黑暗的屋子裡。
嘉美趕緊走了出來,在有點殘破的客廳看到一身狼狽的爸爸。
「爸!你終於回來了,」嘉美不由得感謝上天。
爸爸流著淚看著嘉美說:「結束了,我的官司終於可以結束了。」
「真的嗎?怎麼可以結束的。」嘉美吃驚的看著爸爸。
「哈哈哈哈哈!原來一把刀比一百萬還好用,我已經沒有錢給律師了,這些年律師也挖光了我所有的積蓄,不斷的欺騙我可以疏通疏通,結果我的官司一審再審打到高等法院,罪名越背越多,我受夠了,我想這是律師搞的鬼,我想死也得找他陪陪,我帶著刀去找他,結果他答應我會幫我解決一切。」
「天呀!」嘉美不禁害怕起來:「阿爸!會不會再給人告上一條殺人未遂!」
「無所謂了,告就告吧!已經無所謂了,我命一條跟他沒完沒了,我要死也要帶著他一起死。」
那一個晚上嘉美的爸爸流著淚呆坐了一夜,嘉美居然沒有哭,冷靜的一直陪著爸爸坐到天亮,因為面對過死亡,兩個人都當了死亡的逃兵。
嘉美喃喃的說:「也真的無所謂了,就看事情到底要怎麼做才會了結。」
這是一個寶貴的人生借鏡,嘉美的爸爸個性過於好強,原本可以私下了結的小官司,卻在他無法控制的暴躁情緒下,越演越烈成了重大刑案,甚至可能會以重大情節的流氓移送綠島。
嘉美想責怪爸爸,但是又不忍心,心理面也只能想著:「終於解決一件大事情,無底洞也終於不再往下挖,那麼接下來的補平陷下去的工作就比較簡單。」
嘉美的爸爸冥冥中受到庇祐,律師不知是害怕還是同情,終於幫嘉美的爸爸解決了官司的問題,在同時票據法也被政府取消,今後支票跳票的持票人也不需要坐牢,經過不斷的勸導嘉美的爸爸終於面對現實宣布破產,但是對於他的債務決定要百分之百的清償,能不能上大學讀書,能不能嫁個好人家,在嘉美心中已經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幫爸爸還債,讓家人重新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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