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文字 歇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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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2007

在講座會場上發現那條鏈不見了，手腕空空地，低著頭把走過的路從新再走一遍，沒有蹤跡。
就這樣讓把這鏈遺失在這樣的地方嗎？怎麼辦。
好像起床開始就沒有注意它有沒有在手上，也許是掉在家里。
今年以來，這鏈已經第三次從離開我的身體。

第一次是斷了，心沉了好一回，就拿去金店修理。
再過一個月又斷了，送去另一間金店修理，幾天後要拿鏈時，才發現不確定那店員有沒有給我單據，路上不斷擔憂那鏈從此贖不回來，怎麼辦？還好那店客戶不多，店員認得我。

現在它屬性不見了，我打電話回家告訴嫂嫂，讓她吩咐傭人打掃時看看，有沒有我的腳鏈在。
前天嫂嫂看到我戴著，她說「這條手鏈很美。」我說，這其實是腳鏈，不過我把它折了一折戴在手上當手鏈。
最近我的小腳又紅又腫，戴腳鏈不好看了，而且我以為，腳的動作大才使那鏈一直斷，所以把它變成一條有星星吊飾的特別手鏈。現在它卻從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沒有把握它一定在家里被尋獲。
在燈光陰暗的講座會場上，我的鼻子發酸，淚水擠在眼眶，沒有紙巾，只好用袖子擦。

「生日要甚麼禮物？」
「不需要啦。」
「要的，只要我的信用卡刷得出的都可以買。」
「那，我要腳鏈。」
「為甚麼要腳鏈？」
「我不喜歡金飾，可是媽媽說我要戴一些金飾比較好，所以就買腳鏈，帶了比較不感覺它的存在。」
「哈，我真的沒有試過送腳鏈給人。傻瓜，喜歡那條鏈就買吧。走。」

「我選這條白金腳鏈，因為上面有星星，你最喜歡星星。」
「妳的禮物當然是要你喜歡的東西阿。不過，那真的是很美的鏈。」

「喂，12點了，幫我戴上去。」
「嗯。」

採訪完我在車里搜尋了一回，也是沒有把握毫無根據的找。
我實在想不起我何時開始看不到那鏈。
責備自己「既然這麼重要的東西，為甚麼不好好看管。」
有的，我每天隨身攜戴，還放在手上，我從來不喜歡戴手鏈。
也後悔「為甚麼當初不買條粗粗厚厚的，就不會掉了。」
還一直想「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駕車回報館的路上，鼻子再度發酸，眼淚來不及阻止已經流到下巴去。
我一哭了就很難收拾，停了車位後屬性盡情地把這場淚哭完。

回到辦公室垂頭喪氣時，看到嫂嫂短訊來說「Found your chain.」
整個人頓時輕鬆下來。
原來它又斷了，掉在客廳角落。
斷了也不要緊，總之是失而復得，即使只是屍體也好，只要它是原狀的。

這一切，是因為我不能不能再說「鏈壞了，你再買給我好不好。」
只有這條，只有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