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熊熊~我們今天出去約會啦~我們交往這麼久了,都沒有出去約會過耶~」桃坐在熊井家的客廳,看著攤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友理奈,撒嬌著說。
看了看這樣的桃,友理奈無聲的嘆了口氣,坐起身,認真的說:「夠了吧,桃,不要再欺騙自己了。」
「耶?」
「友理奈討厭這樣的桃。」友理奈低下頭,「欺騙著真實的自己,妳現在很想念清水前輩的吧?我一直都知道的喔!」
「熊熊妳在說什麼阿?我才沒有…」
「桃,欺騙自己不好受的,妳的笑容改變了,妳都沒有察覺到嗎?」友理奈站起身,從櫥櫃裡拿出牛皮紙袋,交到桃的手中,「我喜歡從前那個,認真率直,一直都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桃,我一直都注視著桃,所以去找清水前輩吧!這裡是她的現在的地址。」
「那熊熊呢?」桃看著手中的資料,低下頭,握緊了拳頭,紙都被弄皺了,「熊熊不也是在欺騙自己嗎?」斗大的淚珠落下,友理奈心疼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熊熊明明就很喜歡桃的,為什麼就是不接受桃呢?」
「我喜歡桃。」友理奈握住了桃的手,「但是,我想要桃比現在更幸福,所以,桃…不要再欺騙自己喜歡我了。」
「桃才沒有欺騙自己!」桃氣憤的把資料丟在友理奈的身上,奔出熊井家的大門。
友理奈倒在沙發上,她單手遮著自己的雙眼,想起不久之前,桃每天追著自己跑,那樣的場景,本應該是快樂的,為什麼…笑不出來呢?淚水無聲的滴落,她用抱枕擋住臉,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眼淚。
那樣的桃…幸福的桃…
「熊熊!」桃拉住友理奈的手臂,「今天不能一起回家了,對不起。」她雙手合十,舉在眼前,露出非常抱歉的表情。
「怎麼了嗎?」友理奈露出失望的樣子。
「今天要跟佐紀一起去吃飯。」桃漾出笑容,「友理奈知道佐紀吧?」
「是那個清水家的千金?超級天才兒童?」要不知道她也很難吧?從一進學校就一直都很有名,天才這個光環就一直套在她的頭上。
「是阿…」桃紅了臉,「之前我就認識佐紀了,不過,沒有更加的認識,現在同班了,感覺佐紀不會像從前一樣,那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看見這樣的佐紀,我也很開心。」
「是嗎?」友理奈有些鬱悶,一直以來陪在桃子身旁的是她阿!為什麼一個陌生人出現,就硬生生的搶走了她的桃。
「那就先這樣囉!」桃一轉過身,就看見抱著作業經過走廊的佐紀,她開心的跑上前,叫著:「佐紀!」
友理奈看著桃親暱的勾住佐紀的手臂,那樣的笑容,是她從未給過的…
即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意也沒關係,友理奈是這樣想著,只有桃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生在這樣的家庭,通常都是成為企業擴大的棋子,如果,桃可以這樣開心的生活,自由的戀愛,或許這樣的結果也是不錯的。
「熊熊,我跟妳說喔!」某天,桃和友理奈一起唸書的時候,她靠在友理奈的肩膀上,輕聲的說:「我覺得阿…我好像戀愛了。」
「戀愛?」友理奈的眼神中露出一些落寞,「是跟清水前輩吧?」她低下頭,看見肩膀上的小頭輕輕的點了點,「是嗎?」
「但是…佐紀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呢…」桃又趴到桌子上,懊惱的說著,「佐紀似乎有點遲鈍…」友理奈低下頭繼續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友理奈,我該怎麼辦呢?」桃偏著頭,「現在我的腦中,全部都是佐紀,連公式似乎都變成了佐紀一樣,唉!這樣我怎麼考試阿?」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直接跟清水前輩說呢?」友理奈開始胡亂在筆記本上寫字,但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個上面。
「這種事情我怎麼開得了口嘛!」桃嘟起嘴,「而且…如果佐紀沒有這個意思怎麼辦?」
「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前輩?」友理奈的筆在筆記本上刷刷刷的寫著。
「可以叫舞美幫我問!」桃開心的抱住友理奈,「友理奈真聰明!謝啦!」說完,她把自己的東西掃進提袋裡,「我今天先走了喔!」
看著桃開心的跑出家門,友理奈又再次嘆氣。
有時不知道該是支持,還是向桃表白,所恐懼的,和桃一樣,怕說出口,之間的平衡會因此破碎,像是碎裂的玻璃,無法復原…
午休,友理奈一個人在頂樓休息,一個巨大的聲響,撞開了頂樓的大門,桃用著超級誇張的跑步姿勢,撲向友理奈,害她整個人往後倒,撞到了頭…「好痛!」
「友理奈,對不起!」桃還坐在友理奈的身上,「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妳喔!」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陽光在她的背後,那樣的笑容,在友理奈的眼中,似乎更加的耀眼,「佐紀,跟我告白了。」
「告白?」
「沒錯!就是告白。」桃拉住友理奈的手,一把把她從地上拉起,開心的轉著圈子,「我跟佐紀在一起了喔!」
「喔…恭喜妳。」友理奈勉強扯開笑容。
「阿!今天佐紀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吃的餐廳,說要慶祝。」桃突然放了手,讓友理奈再次跟地板做親密接觸,「阿!友理奈,對不起!」
「沒關係…」友理奈撫著後腦,她的單戀…終究是毫無結果的,「那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嗯?」桃轉過頭,輕笑著說:「當然阿!友理奈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要桃可以保持笑容就好了…
「抱歉,今天要跟佐紀出去。」桃逐漸和友理奈的疏遠,讓她感到十分的失望,桃似乎眼中只有佐紀,無法抑制的情感,一次宣洩出來,桃幾乎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佐紀的身上了。
每天中午,總可以看到兩人相偕在樹蔭下吃午餐,或者是牽著手,在頂樓相倚著休息,在友理奈習慣的地方,現在多了個陌生人,甚至,是排斥友理奈的存在。
她嘆息著。
「佐紀阿…」難得的見面,桃的話題兩三句就離不開佐紀,友理奈曾經深深的希望著…
如果清水佐紀不存在就好了。
這樣桃還是會快樂的和她一起聊天、一起玩樂,她的希望,只是這樣單純的獨佔欲…
如她所願的,在桃子中三的時候,清水失蹤了。
頂著紅腫雙眼到學校上課的桃,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撫平她內心的傷痛,友理奈好不容易把桃從教室給拉出來,她抓住桃的肩膀,嚴肅的說:「桃,就算清水前輩失蹤了,妳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阿!」
「友理奈,是不是桃做錯了什麼?」
「什麼?」
「不然,為什麼佐紀要離開?」桃突然激動的抓住友理奈的手臂,「桃是不是哪裡惹佐紀生氣了?所以佐紀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一定是這樣的…」
「桃,妳冷靜點!」
「妳叫我怎麼冷靜!」桃推開了友理奈,友理奈跌坐在地,「佐紀走了,我的生活也隨之崩潰了阿!」
「她是她!妳是妳!」友理奈抓住桃的手,一把將她拉到懷中,「友理奈會努力的。」
「友理奈?」
「努力的帶著桃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桃…不要再難過了…」友理奈緊緊的抱住桃,眼神堅定的說。
感受到友理奈的溫柔,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放聲大哭。
友理奈從沙發上起身,她撿拾著滿地的資料,原本想堅強的…但是淚水卻不停的落下,不是該開心的嗎?為什麼此刻的她,是那麼的不甘願呢?
在自己的身後追著自己的桃、三不五時向自己撒嬌的桃、午休的時候在走廊上認真巡邏的桃,兩人的一切是那麼的近,卻離桃的想法是那麼的遙遠。
突然,熊井家的電鈴響起,友理奈連忙收拾好,把眼淚擦乾,拿起對講機的時候,她愣住了…
那熟悉的臉龐,和熟悉的聲線,正對著鏡頭,笑著說:「好久不見了,熊井學妹。」
「清水…佐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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